舱门打开,琴雯第一个走下舷梯。雨水顺着机翼滑落,停机坪的地面积着薄薄一层水。林特助紧跟在后,手里提着加密文件箱。
她抬手看表,落地刚过三分钟。手机震动,林特助低声说:“新加坡子公司没人来接机。”
“通知所有人。”琴雯边走边说,“三十分钟内到会议室集合。迟到的,算自动放弃现任职位和管理权。”
车队直接驶入子公司总部地下车库。电梯直达十八楼。大厅前台员工抬头看了眼,立刻低头假装忙碌。琴雯没停下,径直走向主会议室。
玻璃门映出琴雯的身影。她推门进去,空荡的长桌两侧只坐了三名中层。林特助扫视一圈,低声道:“cFo陈立峰还没到,董事局主席李志远发消息称身体不适,不能参会。”
琴雯把包放在桌上,解开风衣扣子。她坐下,声音不高:“告诉陈立峰,我等三十分钟。人不到齐,我就当他们默认交权。”
五分钟后,脚步声从走廊传来。陈立峰走进来,西装整齐,脸上带着笑:“琴董远道而来,辛苦了。刚才在处理一笔紧急付款,来晚了。”
陈立峰拉开椅子坐下。左右看了看,发现其他管理层都没出现,眼神闪了一下。
“人都没到齐。”琴雯看着他,“你作为财务负责人,不知道会议纪律?”
“最近系统升级,大家工作压力大。”陈立峰语气平稳,“有些同事请假了。”
“那我重新安排。”琴雯拿出平板,“从现在起,所有资金审批暂停。法务和审计团队已入驻,开始查账。你配合。”
陈立峰眉头一皱:“这不合流程。我们是独立运营子公司,您这样干预……”
“现在这里我说了算。”琴雯打断他,“我琴雯有枭氏集团持股79.9%,我是董事长。你说的流程,我说废了就废了。”
会议室安静下来。
林特助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投影。屏幕亮起,显示银行流水记录。“过去三个月,十二笔超五千万支出,全部由你陈立峰单独审批。没有董事会签字。去向是‘星澜资本’。”
陈立峰脸色变了:“那是合作方,项目投资款。”
“合作方注册地在塞舌尔。”林特助接着说,“公司地址是一间邮箱代理服务,电话打不通。实际控制人是你堂弟陈伟。”
“私人关系不影响业务。”陈立峰冷笑,“你们国内来的,不懂本地运作。”
琴雯站起身,走到投影前。“资金转出后,流入泰国一家赌场,再转入你陈立峰的私人账户。你告诉我这是投资吗?这是洗钱。”
陈立峰猛地抬头:“你报警了?”
“已经提交证据给新加坡警方经济犯罪调查科。”林特助说,“他们正在立案审查。”
陈立峰站起来:“你们无权这么做!这是商业纠纷,不是刑事案件!”
“涉嫌非法转移资产、伪造财务记录、洗钱。”琴雯盯着他,“够不够刑事,由警方定。”
琴雯转身看向门口:“通知法务,接管cFo办公室。所有电脑、文件封存。陈总,请你现在就交出权限。”
陈立峰站在原地,拳头握紧又松开。“李董知道这事吗?”
“还不知道。”琴雯说,“但他很快会知道。如果他明天还不露面,我会向董事会提议,罢免董事局主席职务。”
陈立峰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拨号。说了几句闽南语,挂断后抬头:“李董说明天亲自过来。”
“好。”琴雯点头,“我等他。”
会议结束,陈立峰在两名法务人员的陪同下离开。林特助带技术团队前往财务部服务器机房。
琴雯回到临时办公室。窗外是滨海湾夜景。她喝了口咖啡,问:“警方那边有回应吗?”
“我派了助理专人对接。”林特助说,“他们调取了‘星澜资本’的资金情况,确认与东南亚地下钱庄有关联。其中一笔两千三百万,最后流入一家空壳公司。”
琴雯眼神一冷,站起身:“让警方继续追查。同时查李志远的个人账户,过去一年所有进出账。”
“明白。”
凌晨一点,林特助敲门进来。眼睛发红,手里拿着打印机。“查到了。李志远名下有三个账户。过去半年,每月固定收到两百万新币,来源不明。”
“转账时间?”琴雯问。
“都是在我们并购案通过后,每次重大资金调动之后。”
“他这是在收保护费。”琴雯冷笑,“陈立峰负责走账,他负责掩护。配合挺默契的。”
“还有一个情况。”林特助压低声音,“技术组恢复了服务器备份日志。发现上周五晚上,有人远程登录财务系统,批量删除了十二份合同扫描件。操作Ip来自李志远家里的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