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睁开眼，天光已经亮透。她没动，靠在座椅上看了会儿车窗外流动的街景。林特助坐在副驾，低头看着平板，手指滑动几下，轻声说：“王女士签了意向书，李叔那边他儿子订了保时捷，陈老爷子女儿进了私立医院，走的是VIp套餐。”
琴雯坐直身子，“他们现在最怕什么？”
“怕您翻脸。”林特助抬头，“也怕事后枭治想起来，清算他们。”
琴雯点头，“那就让他们知道，不站我这边，现在他们就会玩完。”
她拿起手机，拨通三位族老的号码，一个接一个打过去。声音平静，没有情绪。
“我知道你们还在犹豫。”她说，“但我要提醒一句，林婉清能给你们的，是虚的。我能给的，是实的。现在选择站队，是给你们机会。等我动手，就是清算了。”
电话挂断后，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没人说话，也没人反驳。签字笔落在纸上，沙沙作响。
当天下午，三份合作意向书全部送到了琴雯办公室。跨境物流项目正式启动，资金开放，分红机制明确。三位族老的名字，出现在首批合伙人名单里。
与此同时，拍卖行灯火通明。
林婉清穿着香奈儿高定套装，挽着一位西装笔挺的海归富商走进大厅。那人三十出头，谈吐儒雅，腕表闪着低调的金光。他是林特助安排的人，假名、假身份、假背景，全套包装。
“这幅画，是我父亲收藏的遗物。”富商指着一幅油画低声说，“专家说是疑似某位大师早期作品，起拍价只要五百万，但我听说内部评估值三千万。”
林婉清眼睛亮了。
拍卖开始后，富商故意抬价几次，又假装放弃。林婉清咬牙跟上，最终以一千二百万拿下。紧接着是一块翡翠原石，号称帝王绿，底价八百万，现场鉴定师当众宣布“切开必出高色”。她再次举牌，耗资八百万成交。
刷卡那一刻，林婉清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消息传回琴雯办公室时，已是深夜。
林特助推门进来，“东西拍下了，两千万，全刷的枭治的卡。”
琴雯端起茶杯，吹了口气，“让鉴定机构明天发声明。”
第二天上午十点，业内权威鉴定中心发布通告：经复检确认，昨日拍卖的油画为高仿品，市场估值不足三十万；翡翠原石为普通料子，染色处理，实际价值不超过十万。
新闻瞬间炸开。
银行立刻联系枭治，要求追缴贷款。信用卡公司发出催款函。媒体扒出林婉清一夜消费两千万的记录，标题全是“未婚妻挥霍无度，枭氏前继承人背负巨债”。
枭治被财务总监叫到办公室，脸色发白。
“这些钱你必须还上。”总监递上文件，“否则影响信用评级，集团融资会出问题。”
枭治摇头，“我不认这笔交易。”
“可卡是你名下的，也是你未婚妻刷的。”总监说，“枭氏旗下金融机构已经发函，不接受任何担保申请。他们说这是你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
枭治沉默了很久。
枭治去找林婉清。她正在试新买的包包，听到消息后摔了杯子，“不可能！那明明是真品！”
“现在全行业都知道是假的。”枭治声音低沉，“银行要起诉，信用卡要冻结，卡里现金最近都被你挥霍一空，我不卖股份，钱从哪来？”
林婉清愣住，然后哭起来，“我也不知道是假货，再说枭氏集团不是百亿集团吗？我也不知道你没什么钱，信用卡才刷了不到一亿，拍卖会也才花了2000多万。你要帮我把钱都还了！我是你未婚妻，我还救过你命！”
“这是最后一次。”枭治看着她。
三天后，枭治签署股份转让协议。枭氏10％股权，作价十亿。被琴雯通过空壳公司收购。
林特助把过户确认函发到琴雯邮箱时，她正坐在董事长办公室。
窗外是蓉城夜晚的灯火。楼下车辆穿梭，写字楼依旧亮着灯。她放下茶杯，合上平板，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扶手。
林特助站在门口，低声说：“族老们全都签了，林婉清被媒体围攻，不敢出门。枭治股份交割完成，账户资金已交付。”
琴雯没回头，“她买的那些东西呢？”
“锁在拍卖行仓库，没人敢接手。二手市场报价不到二十万。”
“让她留着。”琴雯淡淡说，“就当是纪念。”
林特助退出去，门关上。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是之前和枭治的合影，两人站在海边。她盯着看了几秒，然后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手机震动。苏周发来消息：“听说了今天的事。你做得对，所有对你有威胁的人，都不能放过。”
她回了个“嗯”，就没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桌上的咖啡凉了，她也没喝。眼神一直盯着电脑屏幕，那里显示着枭氏最新的股权结构图。
59.9%，还是她的。
多了那10％，现在是6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