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份注资意向书摆在桌上，没人动笔。
琴雯也没催，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扫过五张脸。有人低头看文件，有人盯着桌面裂缝，还有人悄悄交换眼神。林特助站在她身后，手指在平板上滑动，等指令。
“琴小姐，”戴眼镜的老股东开口，“这个补偿比例……能不能再谈谈？我们毕竟三代持股，感情不一样。”
琴雯放下杯子，“你们对枭氏的感情可不值钱。现在枭氏快倒了，你们手里那点股份，明天能卖出去多少？”
“可你这方案太狠，稀释一半，我们损失太多了。”
“那你去找盛恒。”琴雯直接说，“他们不是一直在联系你们？让他们出五十亿，我可以立马走人。”
那人闭嘴了。
琴雯转头对林特助说：“放录音。”
林特助点了一下手机。会议室喇叭传出一段对话——
“张叔，只要你这边拖住签字，盛达那边答应双倍溢价收你手上股份，现金到账，绝不拖欠。”
“李总你也一样，只要不配合董氏注资，三天内资金到位。”
声音清晰，是盛达的秘书在打电话。
张叔脸色变了，猛地抬头看李叔。李叔也愣住，下意识摇头。
琴雯看着他们，“你们以为自己在谈判？其实早被盛恒当成了棋子。他们说的话能信？那母猪就能上树。他们根本不想救枭氏，就想趁乱吞掉枭氏。你们签不签字，他们都已经在动手了。区别是，我来救，你们还能留点东西；他们来了，你们什么都没了。”
没人说话。
琴雯站起身，走到桌前，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支黑色钢笔，一个个递过去。
“我不是要你们感激我。我只要你们五个签字。枭氏能不能活，以后归谁管，那是我的事。你们今天签了，责任就卸了。不签——”她顿了顿，“那就等着破产清算吧。”
她把最后一支笔放在中间那人的手边，“选吧。”
沉默持续了十几秒。
张叔先伸手，翻开文件最后一页，签下名字。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响。
接着是李叔，然后是另外三人。一个接一个，全都签了。
林特助立刻收走协议，拨通法务电话：“马上走流程，银行准备划款，五十亿今天必须到账。”
琴雯坐回主位，“现在开始下一步。”
“王老，您刚才提要不要开董事会确认董事长人选？”她看向那位提出异议的老股东，“现在不用选了。”
她拿起平板，投影到桌面屏幕，一张股权结构图亮起。
“这是我目前持有的股份明细。前期通过二级市场收购，加上这次注资换股，我已经持有枭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九点九的股份。”她点开公司章程第十七条，“持股超过百分之五十一，可以直接任命董事长，无需表决。”
王老张了张嘴，“可这是临时控股，后续……”
“后续我会继续增持。”琴雯打断他，“只要我想，就能一直当下去。你们要是不服，可以去交易所买股份，买到比我多为止，毕竟我有的是钱。”
王老没再说话，慢慢点头。
琴雯转向林特助，“现在启动变更程序。法人登记、高管备案、官网信息更新，全部同步进行。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枭氏换了主人。”
林特助应声开始操作。助理们掏出电脑和手机，会议室瞬间进入工作状态。
外面天光渐亮，楼下的员工陆续打卡进门。没人知道顶楼刚刚发生的事。
十分钟后，法务来电：“工商系统已提交变更申请，预计两小时内完成初审。”
琴雯点头，“发全员邮件。标题写：《关于公司资金恢复及供应重启的通知》。”
“内容呢？”林特助问。
“第一，所有欠薪本周内补发完毕，财务部今天开始核算名单。第二，三家核心工厂原料款已安排支付，明日恢复供货。第三，海外并购案打款重启，项目组即刻复工。”
她停顿一秒，“附件加一张银行入账凭证，五十亿到账截图，盖章版。”
林特助快速记录并发送指令。
这时手机震动。林特助看了一眼，低声汇报：“盛恒在微博发了话题，#枭氏被外敌吞并#，阅读量两千万了。他们放出几张你和董氏签约的照片，说你是资本家，毁了枭家百年基业。”
琴雯冷笑，“让他们炒。热度越高越好。”
“要不要公关回应？”
“不用。”她说，“后天举办枭氏集团发布会，我亲自讲。现在先把内部稳住。”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整座城市在晨光中苏醒，枭氏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