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拿着邀请函登记后，推开宴会厅的门，冷气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她站在门口看了几分钟，没动，目光扫过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和铺着红毯的走道。人群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女人穿着亮片裙，男人戴着名表，举杯谈笑。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米白色连衣裙，布料平整且普通没有反光没有品牌标志，鞋子也是裸色基础款。她抬脚往里走，脚步很轻。
没人看她，没人关注她，琴雯觉得这样也挺好。
一个服务生端着香槟从琴雯身边路过，眼角扫了她一下，很快移开视线。又有个穿高定的女人从她身边经过，手里拎着限量包，鼻孔朝天，连眼神都懒得多给。
琴雯嘴角动了下，没说话，沿着墙边慢慢往前走。
展示区围着一圈人，中间站着两个当红女星，正对着镜头摆姿势。洽谈区在另一侧，门口立着牌子，需要刷卡进入。拍卖区还没开放，围栏外已经有人在拍照打卡。
她不想去热闹的地方。
脑子里过了一遍舟舟的样子——瘦高个，短发微卷，左耳有颗小痣。那天在商场清洁间，他捂住她的嘴，呼吸有点急，后来笑着道谢，声音很干净。
琴雯开始四处观望。
走过一组沙发区，几个经纪人在低声说话，提到“资源分配”。再往前是露台入口，玻璃门半开，风吹进来带着些许凉意。
就在露台旁边的冷光灯下，站着一个人。
背影单薄，穿着黑色西装，没打领带，手里捏着一杯水，站在那里像根钉子。周围没人靠近他，最近的一桌客人也离他两米远。
琴雯停下。
那人转了个身，侧脸轮廓清晰。
是舟舟，怎么一个人。
她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根柱子后面。视线一直没离开他。
舟舟的品牌方是腕表公司，按理说应该在主展区站台，至少有互动环节。可他现在孤零零地杵在这儿，连个采访，搭话的人都没有。手里的杯子还是满的，根本没喝。
琴雯用手机给林特助问询情况，过了几分钟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是林特助发来的消息：“舟舟今晚没有正式亮相安排，品牌方临时改了流程换了展示者，把舟舟换成了另一位男明星。”
琴雯看完，把手机放回去。
原来是被撤了。
难怪会被晾在这儿。这种销售会，谁红谁上台，谁有流量谁拿合同。舟舟看着人气高，实际上没有背景，资源随时能被别人抢走。
她想起那天他钻进工具间时说的话：“谢谢你啊，好心的路人。”语气轻松。
现在他又在这里，躲在角落，假装自己没事，其实谁都看得出来，他应该也很难过。
音乐换了首节奏快的，大厅里的人往中心涌去。一组明星推着新款腕表走出来，闪光灯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所有人都在往前挤。
舟舟没动。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又抬头看向主舞台，眼神平静得像死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