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的睫毛颤了两下，眼皮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缓缓掀开。视线先是模糊，接着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她最先看到的是苏周的脸，近得几乎能数清他眉骨下的细小绒毛。他蹲在她面前，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把她圈在中间，姿势没变，眼神却不一样了充满占有欲。
她本能地往后靠，脊背撞上椅背，发出轻微的“咔”一声。青纱衣从肩头滑落更多，露出大片后颈与肩线，凉意顺着皮肤爬上来。
她抬手摸了摸嘴唇。
有点肿，指尖一碰就发麻，像是被人用力按过。她心头一跳，声音还哑着：“我……睡着了？”
苏周点头，伸手替她拉回衣袖。他的指腹擦过她锁骨下方一寸，动作轻，却让她的肌肉绷了一下。“嗯，睡得很沉。”他说，“看你睡这么香，不忍心打扰你。”
她没说话，手指又碰了碰唇角。不是磕到桌角那种痛感，更像是……被什么压过、碾过。脑子里空了一块，想不起闭眼前的事。只记得摆好姿势，光线打在脸上，然后……断片了。
“你画完了吗？”她问，声音比刚才稳了些。
“差不多了。”他没起身，反而往前倾了半寸，距离更近，“你知道吗？你睡觉的时候，特别安静。可眉头偶尔会皱一下，像是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她不想听这些。
“几点了？”她低头翻包，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显示下午四点十七分。未接来电五个，全部来自同一个号码——枭治。
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两秒，手指不受控制地点了回拨。
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
“我在画室楼下。”枭治的声音低而稳，背景有雨声，车门关闭的闷响，“等你下来。”
她握紧手机，指节泛白：“好，我就下来。”
她抬头看向苏周，语气斩钉截铁：“我得走了。”
苏周没动，依旧蹲在那里，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他慢慢直起身，退后一步，让出通道。“外面下雨了。”他说，嗓音低沉，“你不急着这一时吧。”
“我答应了别人。”她说着站起身，把包甩上肩，动作利落。
他没拦，只是看着她往门口走。脚步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空荡的回响。走到门边时，她听见他在身后说：“琴雯。”
她停住，没回头。
“你今天……很美。”他说，“不只是作为模特，是作为一个女人。”
她攥紧门把手，指甲掐进掌心。被夸了，怎么没感觉高兴，油腻腻的。换衣间换好衣服后。
她拉开门。
冷风裹着雨丝吹进来，扑在脸上。走廊尽头的窗户外，天色灰沉，雨点斜斜地打在玻璃上，留下蜿蜒水痕。
她走出去，脚步加快。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见苏周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支炭笔，笔尖朝下，像一把没出鞘的刀。
“下次还能请你来做模特吗？”他问。
系统目前苏周好感值多少？【系统提示:苏周目前好感值50】不错当个模特加这么多好感值。
她点了点头说:“好”，转身朝楼梯走。
脚步声跟了几步，又停了。她听见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太轻，听不清。
她加快脚步。
一楼大厅空无一人，只有旋转吊灯投下昏黄光晕。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降下一半，枭治坐在驾驶座，侧脸轮廓冷硬，目光透过雨幕锁定她。
她推开门，冷风夹着雨星子扑面而来。
刚踏上台阶，身后突然传来喊声。
“琴雯！”
她回头。
苏周站在二楼栏杆边，手里举着一幅画——还没装框，画布上是她沉睡的侧影，青纱覆体，眼神虚浮，唇色比平时深了一度。标题用铅笔写在右下角：《沉睡》。
“这幅画，只属于你。”他说，“展出后，我不会卖，展出结束送给你。”
“好呀。”琴雯回复着，转身走向车子。
车门打开，枭治递出手，掌心向上。她犹豫了一瞬，把自己的手放进去。他的手干燥、有力，一握住就不松。
她坐进副驾，车门关上，隔绝风雨。
车内暖气开着，空气里有淡淡的雪松味。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刚才被他握过的那一侧，皮肤还有些发烫。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问。
“收到下面人发来的消息，知道你们单独在画室。”他启动车子，声音平静，“从你进画室开始，我就在这里等了。”
她无语极了，感觉自己像个渣女，背着男朋友私会情人，被抓住了。我就去做个模特，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