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窄巷，街边梧桐的影子斜切进车窗，在琴雯的手背上一格一格地移动。
枭治目视前方，方向盘打得稳，油门收放有度。路过坑洼路段时，他提前减速，车身几乎没有颠簸。空调风量不知何时调低了，从脚底吹上来的风不冷也不热，刚好让人不觉得闷。
琴雯低头看了眼手腕，刚才被他握过的地方，皮肤还留着一点温意。她不动声色地缩了缩手，藏进袖口里。
“你脸色还是不好。”枭治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刚才在店里，站那么久，累不累？”
“还好。”她说，“就是有点吵。”
“下次遇见这种人，不要起冲突，你的安全最重要”他的语气平静，但字句清晰，“东西是你买的，手续齐全。可以叫保镖出手。”
琴雯没接话。她知道他说得对，可当时那股窒息感太真实——被人死死拽住，差点摔跤。
“以后遇到这种事，别硬扛。”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给我打电话，随时，只要你需要。”
她抬眼看他。他神情认真，也没有玩笑的意思，就是单纯在说一件事。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她反问，“你都派人监视我了。”
“不是监视，是保护。”他收回视线，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随时可以联系我，我说了随时，我是属于你的。”
车内又安静了下来。这次的沉默不像刚上车时那样紧绷，反而有种奇怪的松弛。
琴雯望着窗外。城市渐渐亮起来，路边小店陆续开门，早餐摊冒着白气，穿校服的学生骑车穿过斑马线。一切都正常得近乎琐碎。
“我们怎么认识的？”她突然问。
枭治一顿。
后视镜里，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你被人绑架。”他说，“逃跑时，进入了我的包厢，我保护你躲过危险，命运让我们相遇，幸运之神，终于眷顾到我了，让我那天遇见了你。”
“听说你这三个月，把建成集团的项目全截了？”她换了个话题。
“嗯。”他点头，“他们想趁乱的时候吃掉枭氏的一些业务，所以我断了他们原料，他们拉这么多业务，又交不出货，所以他们公司被我吞了一部分。”
“董事们不会有意见吗？”
“有。”他嘴角略沉，“但我没给他们反对的机会。”
琴雯看着他侧脸。西装领口一丝褶皱都没有，下巴线条利落，眼下确实泛着淡淡的青黑。他看起来强大得不容置疑，可她知道，这三个月他几乎没休息过。
她忽然想起舞会上他揽住她腰的那只手——有力，却不粗暴。那时她想那是掌控，现在才明白，也许也是一种保护。
车子转入住宅区，道路变窄，两侧是高大的香樟树。小区门口有保安执勤，看到迈巴赫缓缓驶来，立刻抬杆放行。
枭治把车停在楼下，熄火，解了安全带。
“到了。”他说。
琴雯伸手去拉车门把手。
就在她推开车门的一瞬，一只大手轻轻搭上了她的手腕。
动作很轻，没有用力，只是稳稳地扣住。
她停下动作，转头看他。
枭治低头看着她，声音压得很低：“注意安全。”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有事随时联系我。”
那一瞬，琴雯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是因为这句话多动人，只有一种近乎笨拙的认真。
她点点头。
他这才松开手。
楼道里很安静。她站在玄关处，脱下外套挂好，鞋也没换，直接走到客厅落地窗前。外面阳光正好，照在对面楼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一片刺眼的白。
她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内侧。
那里什么都没有，可触感还在。
她闭了闭眼。
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请尽快绑定新对象。剩余时间98小时59分。逾期未绑定，名额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