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慢慢稳了下来。五百万已经进了账，慌也没用，怕也没用。现在得想下一步。
她重新打开银行App，翻到那笔入账记录，点进详情页。资金来源写着“境外信托”，备注是“生活基金首期”。系统没骗人，钱合法，不会被冻结，也不怕被查。她松了口气，但没放松。这笔钱不是终点，是起点。她得让它动起来，而不是躺在账户里等别人打主意。
脑海里滑过一个个名字，最后停在“李哲”上。他是她目前唯一能信得过、也干得了事的经理人。之前投资的那家小酒店，装修进度、材料采购、人员安排，全是他一手操办。价格压得底，工期赶得紧，连设计公司都夸他懂行。最重要的是，他从不多问，只管把事办好。
她点了语音通话。
响了三声，接通了。
“李总，方便语音吗？关于酒店，我有个新想法。”她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稳。
“琴小姐？”李哲语气有点意外，“这个点，出什么事了？”
“不是出事，是家族又给了我一笔钱。”她顿了顿，“我想把现在的酒店做成连锁品牌，先从蓉城开始。你帮我物色合适的楼，预算五千万到八千万之间，地段优先考虑大学城和交通枢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您……说多少？”
“五千万起步。”她重复一遍，语气没变，“我不在乎单价，关键看位置和改造空间。要快，手续必须干净。我全权交给你处理，你多久能做到？”
又是几秒的沉默。
“琴小姐，这……不是小数目。您确定资金数没问题？而且连锁运营跟单店不一样，品牌、管理、团队、供应链都得重新搭配。”
“资金不是问题。”她说，“我给你三天时间，先拿三个备选方案给我。我要的是结果。”琴雯心想三天后，董氏集团的人来了，我还怕个鬼，以后我琴雯也是有背景的家族继承人，可以在蓉城横着走了。
李哲深吸一口气，“行。但我得提醒您，这种体量的收购，不可能完全无声无息。对方业主、中介、评估公司，总会有人知道。到时候你也要出面签合同，您打算全款还是分期？”
“全款。”她说，“你只要确保交易合规，发票、合同、产权过户全都合法合规。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好。”李哲声音沉了下来，“我明天就开始物色大楼。但您得给我个方向——品牌定位是什么？经济型？中端？还是直接冲高端？”
“中端偏上。”她说，“目标人群是大学生、年轻白领、差旅刚需。装修要有质感，但别堆奢华。我要的是复住率，不是一次性打卡。”
“明白了。”李哲应下，“那我按这个标准来。”
“还有。”她补充，“用公司名义去谈”
“好的”李哲笑了笑。
她说，“你记住，这事只有你知道，不准告诉第三个人，包括你老婆，等过了这3天后再联系我。”
“好的。”李哲声音严肃了，“那我先去准备。”
挂了电话，琴雯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回枕头底下。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天刚亮，灰蓝色的天空浮着几缕薄云，远处教学楼的轮廓渐渐清晰。宿舍楼下有学生陆续进出，背着包，提着早餐，一切如常。
她想起周伯涛在讲座里说过的一句话：“小钱靠省，大钱靠投。真正的财富，是从睡着的时候就开始增值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笔钱，变成能自己走路的腿。
然后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换上。背起那个用了两年的帆布包，拉好拉链，开门走出宿舍。
清晨的风有点凉，吹在脸上，清醒得很。她沿着宿舍楼后的林荫道往前走，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实。
她没去教室，而是拐向湖边小径。阳光穿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她走得稳，背挺直，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
湖面平静，泛着微光。她站在岸边，看着对岸那片商业区的高楼轮廓。
就在这时，手机在包里震动。
她掏出来，是李哲的语音消息。
点开，他的声音传来：“琴小姐，我刚接到一个消息——南湖大学城那边有栋六层旧写字楼要卖，原先是培训机构用的，产权清晰，面积一万两千平，报价七千二百万。业主急出手，可以谈。我已经约了中介下午两点看房。您……要亲自去看看吗？”
她站在湖边，风吹动她的发丝。
“我有事，就不去了，你可以先考察，合适3天后签合同，”
“收到。”李哲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