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商场外的喧闹扑面而来，琴雯跟着齐宇走出玻璃门，冷意顺着她单薄的外套往里钻。她没吭声，只是把帆布包往肩上提了提。
齐宇扫了一眼路边，抬手招了辆出租车。
“走，送你回去。”他说，语气自然。
车停稳，他拉开副驾驶的门，侧身等她进去。琴雯看了他一眼，低头钻进车厢。齐宇绕过去坐到后排，顺手把安全带扣上。
车子启动，路灯一盏接一盏掠过车窗，映在琴雯脸上忽明忽暗。她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腕上的粉色水晶手链，触感冰凉光滑。
“刚才那导购挺会说话啊。”齐宇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笑，“‘心动不息’，听着像恋爱综艺里的台词。”
琴雯转头看他：“都是推销词而已。”
他耸肩，“你站那儿三秒没动，眼神黏在上面，谁都能看出来你喜欢。”
“你觉得是推销，不值得那你干嘛还买来送我？”她挑眉。
“我不买，你今晚回去能睡着？”他咧嘴一笑，“我可不想第一天就被我的金主投诉，情绪服务不到位。”
琴雯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这是答应了？”
“那当然。”齐宇理直气壮，“记得给我五星好评，我会是你最合格的情人。”
车内顿时安静了一瞬，随即两人都笑了起来。琴雯靠在椅背上，肩膀微微发颤，眼角沁出一点湿意。她抬手抹了下，假装整理刘海。
这笑声来得突然，去得也快。但她心里清楚，这是今晚第一次，笑得没绷着。
齐宇看着她，眼神亮了些。
“说实话，我直播三年，讲段子上千场，就没见谁笑得这么真实。”他顿了顿，“你这可不像装的。”
琴雯收住笑，淡淡回了一句：“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没必要装。”
齐宇没接话，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是在掂量这句话的分量。
车子拐上高架，城市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片光海。车内空调吹着暖风，气氛却不像之前那么紧绷了。
“你说你以前穿高仿，被人笑话？”琴雯忽然问。
“何止笑话。”齐宇冷笑，“有次我在商场直播试穿某大牌西装，店员直接拦住我，说我们这种人影响购物环境。”
“然后呢？”
“然后我就买了同款，在直播间举着标签说——‘家人们，这衣服值一万二，但我租这套一天只要三百，省下的钱够吃三个月火锅’。”他笑着摇头，“那场直播涨了二十万粉。”
琴雯点点头：“你懂流量。”
“我也懂现实。”他看向窗外，“穿假的被人赶，穿真的又买不起。直到今天，我才敢进那些从前只敢拍橱窗的店。”
琴雯沉默几秒，忽然说：“以后你想进哪家店，都可以。”
齐宇转头看她，眼神有点愣。
她语气平静，“我是说，我就是你的底气，别再害怕，有我你不会再被拦在门外。”
车内安静了几秒。
齐宇忽然笑了，这次没带调侃，也没演。
“行。”他点头，“下次带你去看我最想买但一直没敢买的东西。”
“什么？”
“私人摄影棚。”他眼睛亮起来，“我想做自己的品牌内容。”
琴雯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这个总在镜头前夸张表演的男人，眼里有股没熄灭的火。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瞥了眼银行App——
【齐宇为宿主消费48元，反舔系统返现元到账】。
她眼皮跳了跳，迅速锁屏，指尖在屏幕上多按了一秒。
四万八千块，就这么来了。
她抬头看向窗外，蓉城大学的校门已经出现在前方，红砖柱子在夜色里显得沉静。齐宇扫码支付48元。
车子缓缓停下。
“到了。”司机说。
齐宇先下车，绕过来替她开门。琴雯拎着包走出来，站定在宿舍楼前的水泥路上。
夜风吹起她的马尾，帆布包边角有些磨损，在路灯下看得格外清楚。
“周末有空吗？”齐宇双手插进裤兜，站得随意却不失挺拔。
“看情况。”她答得留有余地。
“别看情况。”他笑了，“我看你日程比我还满。”
“那你打算干嘛？”
“请你吃饭。”他干脆利落，“不是西餐，也不是商场快餐。我订了家私房菜，老板是我粉丝，说要给我免单。”
“那不行。”琴雯摇头，“免单的饭我不吃。”
“为什么？”
“吃了就是占便宜。”她看着他，“我不随便占人便宜。”
齐宇怔了怔，随即笑开：“你这逻辑……挺奇怪的，那这样吃完饭，带你去买衣服，我实在看不下去你的穿搭，以后我给你搭配，给你买。”
“好呀。”她语气平淡，“那你可不要心痛钱。”
“金主大人支援点吧，可怜可怜孩子。”他说，声音低哑。
琴雯直接给齐宇转账10万，备注零用钱。她看着他手腕上的新表，银灰色表盘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和他整个人的气质莫名契合。
“给你的零花钱，不要舍不得用，每个月我都会给你转。”她终于开口，嘴角微扬。
齐宇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点击收款。
“谢谢老板！”
他退后一步，抬手挥了挥：“周末等你消息。”
琴雯点头，转身朝宿舍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