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刚通报完会议开始，琴雯便从沙发上起身，手指在裙摆边缘轻轻一拂，动作利落。今天好感任务已经完成，过几天再来接着刷，转身朝门口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门关上的瞬间，她呼出一口气。
电梯下行时，她靠在角落，指尖抵着太阳穴。刚才那一场对峙，她嘴上说得狠，心里却绷得像根拉满的弦。枭莽那种人，不会就这么算了。这种赌徒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事情得一件件来，先去见见周老师。
迈巴赫等在楼下，车门自动弹开。她坐进后座，立刻拨通特助电话：“我马上到学校了。”
“明白。”林岚声音干脆，“安保队已经进入学校，目前安全，保镖已经在校门口等候。”
琴雯点头，挂断，又拨给周伯涛秘书：“王姐，我是琴雯。之前耽搁了几天，今天能过去吗？现在时间还方便？”
“周老师一直留着下午三点这个空档。”那边语气温和，“你一会儿，直接过来就好。”
她嘴角微扬，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司机调转方向，直奔蓉城大学。
车子穿过市区，沿江大道一路向南。她闭目养神。脑子里过了一遍资料——风力发电项目是周伯涛老师三年前布局的冷门赛道，前期投入大，回报周期长，业内没人看好。可他偏偏坚持投，还亲自带团队跑西北测风带。现在政策风口来了，项目估值翻了六倍。
琴雯睁开眼，望向窗外。校园正门到了。
她下车，脚步轻快地穿过林荫道，保镖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初夏的阳光落在肩头，不烫，带着点暖意。路过经济系教学楼时，几个学生低头刷手机，没人抬头。她笑了笑，没停留。
商学院在东区高层，独立办公楼，电梯需要刷卡。她刷了自己的访客卡，直达十五楼。走廊安静，地毯吸音，脚步声被吞得干干净净。
办公室门前，她停下，抬手理了理发尾，又拉平衣角。镜面门上倒映出她的脸——马尾整齐，眼神干净，依旧是那个普通大学生的模样。
她敲了三下门。
“请进。”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平稳，像老茶壶里滚着的水。
她推门进去。
房间比记忆中更简洁。办公桌靠窗，紫砂壶搁在案头，热气一缕缕往上飘。墙上挂着一幅字，写的是“难得糊涂”，墨色沉稳。另一边是书架，塞满了商业年报和行业白皮书。
周伯涛坐在椅子上，穿着藏青色中山装，手里捏着一支钢笔，正在批文件。他抬头，看见是她，笔尖顿了一下，随即放下，抬手示意沙发：“坐。”
琴雯走过去，把包放在腿上，双手交叠，坐得端正。
“瘦了。”他开口，目光扫过她脸颊，“最近睡得好吗？”
她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怔了半秒，然后笑：“还行。就是忙。”
“忙是好事。”他端起茶杯吹了口气，“但别把自己逼太狠。我知道你最近受伤了经历了不少事，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她嗯的点点头，只是看着他。周伯涛老师还是这样一个人，一心致力于研究，对国家发明研究做出过巨大贡献，对身边的学生也是多有帮助。
“上次你说想聊聊新能源。”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我等你很久了。”
“我也没敢忘。”她声音稳，“所以今天来了。”
“项目你知道多少？”他问。
“公开资料都看了。”她说，“选址、风速测算、并网进度、设备采购合同，还有你们和地方政府签的框架协议。但最关键的——资金结构和退出机制，我不知道。”
周伯涛眯了眯眼，像是在掂量她这话的分量。
“为什么现在想参加？”他忽然问。
“因为时机到了。”她直视他眼睛，“政策红利释放，电网配套落地，设备成本下降，三个条件齐了。现在加入，能赚钱。”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笑了下：“你变了，但又没有完全变。”
“是。”她点头。
“不是说赚钱不好，你现在功利性太强，但是做事还是有底线的，也肯说实话。”
她往前倾了半寸，“我想证明自己。”
周伯涛缓缓靠回椅背，手指在扶手上轻轻点了两下。
“你知道这项目前期要压多少现金吗？”他问。
“不知道。”她答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