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的手机还在震，屏幕上“父亲来电”四个字闪了又闪。他没接，也不敢接。那根悬在接听键上的手指，最后还是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城东别墅区，三楼书房。
琴雯正坐在办公桌后翻看一份财务报表，指尖划过屏幕，眉头都没动一下。门被敲了两声，特助林岚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平板，脸色有点沉。
“出事了。”她说。
琴雯抬眼，“说。”
“齐宇那边，彻底完了。”林岚把平板放在桌上，推过去，“账户冻结、信用卡降额、品牌解约、催债上门。房东今天早上发消息说，再不交房租就清人。他昨晚睡在车里，今早被人拍到在便利店买泡面。”
琴雯盯着平板上的监控截图，齐宇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外套，头发乱着，蹲在便利店门口啃泡面。背景里还有路人举着手机在拍。
她冷笑一声：“还知道穿西装？挺敬业啊。”
林岚顿了顿，“他……试图联系过你之前安排的所有资源渠道，全被拒了。现在连直播经纪群都把他踢了。有人看到他去找平台运营私下求情，对方当面把他的合同撕了，赶了出去。”
琴雯把平板转了个方向，放大那张照片。“他以前不是挺能装的吗？对着镜头笑得跟朵花似的，怎么现在连头都不敢抬了？”
“据调查组反馈，他昨天下午去了三个不同主播的直播间刷礼物，想搭上线。结果人家连连线都不接。有个主播直接开麦说：‘这种烂人也配蹭热度？’弹幕全是骂他的。”
琴雯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楼下那辆黑色保姆车还在，司机靠在车门抽烟，见她出现，立刻掐了烟站直。
她看了几秒，忽然问：“他有没有去找董文家里人？或者报警求情？”
“董文家属已经公开断绝关系，律师声明说他们也是受害者。警方那边，齐宇没资格介入案件流程。他现在唯一能走的路，是配合调查换宽大处理，但他什么都不知道，连那份假文件是谁做的都说不清。”
琴雯转过身，靠着窗框，“那他还指望什么？指望我心软？”
林岚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记录本。
琴雯走回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U盘插进电脑。屏幕上跳出一段录音——是齐宇和董文在私厨吃饭时的对话片段，声音清晰。
“……等我身份公开，你就跟我姓董。”
“资源的事你别急，下周我就带你见董事会的人。”
“琴雯？她就是个跳板，我早想甩了她。”
录音结束，琴雯点了删除键。
“你还留着这个？”林岚问。
琴雯关掉电脑，“现在没必要了。他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林岚犹豫了一下，“陈警官刚来消息，说齐宇可能涉嫌洗钱链条中的资金流转，虽然金额不大，但如果有主观故意，够判几年。”
琴雯嗤笑，“他敢说自己不知道？转账十八万的时候怎么不说？给董文买包送钻戒的时候怎么不想后果？”
“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林岚试探地问，“比如，让他少判点？或者帮他找条退路？”
琴雯猛地抬头，“帮背叛我的人找退路？林岚，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林岚闭了嘴。
琴雯走到她面前，语气冷得像冰：“我给他资源，是因为那时的我觉得他值得。我刷一百万，是因为他够拼，想拉他一把。可他呢？转身就跪去抱假千金的大腿，还拿我的钱去讨好别的女人。更恶心的是，他一边背叛我，一边跟我说‘我不想靠女人’？他配说这话吗？”
她停顿一秒，声音压低：“我最恨的不是他贪，是虚伪。明明就是个靠女人上位的货色，还要演独立男主人设。现在摔下来了，就想爬回来找我？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林岚点点头，“明白了。那后续……我们不管？”
“管？”琴雯坐回椅子，翘起腿，“我已经管够了。资源给了，机会给了。董文的骗局根本漏洞百出，他要是能把董文识破，我甚至可以考虑长期扶持他。可他呢？脑子长脸上去了？看见美女穿高跟鞋就走不动道？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就是活该。”
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找到齐宇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三天前她发的：“以后别联系我。”
她往上翻，全是齐宇的奉承话。
“雯姐你真是我的贵人。”
“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
“我想好好直播，让你骄傲。”
琴雯早就拉黑过，退出账号。
“从今天起，这个人跟我没关系。他欠的钱，让他自己还。他犯的法，让他自己担。谁背叛我，谁就得滚去爬，我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林岚收起平板，“需要通知媒体跟进吗？”
“不用。”琴雯摇头，“他已经社会性死亡了。直播圈没人敢用他，品牌方集体封杀，连粉丝都在脱粉回踩。这种人，活着比死还难受。不用动手。”
她站起身，绕过桌子，“倒是你，查清楚内鬼了吗？”
“正在追踪。初步判断，是公司行政部有人泄露了审批流程的相关资料，被董文团伙知道，并且仿制。技术部已经在修复漏洞。”
“查出来之后，交给陈警官。”琴雯说，“别私了。这种人留在外面也是祸害，别放出来害人，交给国家，牢房里再教育。”
林岚应了一声，准备离开。
“等等。”琴雯叫住她，“那个新人扶持计划，重新启动。这次换人。”
“您有目标了？”
“有。”琴雯嘴角微扬，“找几个真正有实力但没资源的主播，低调签进来。别搞大张旗鼓的官宣，慢慢扶。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捧谁，都能火。谁忠心，谁就有饭吃；谁背叛，就等着饿死。”
林岚点头出门。
房间里只剩琴雯一个人。
她重新打开电脑，调出齐宇的消费明细——三个月，花掉两百三十万。其中一百一十万来自她的打赏，剩下的全是借贷和挪用签约金。
她点开一张照片，是齐宇和董文在公寓门口的合影，两人搂着，笑得亲密。
她右键，点击“永久删除”。
屏幕一闪，照片消失。
她靠近椅背，闭上眼，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
第一次在直播间看到齐宇拼命冲榜的样子；
他赢了pK后对着镜头喊“谢谢特别朋友”时的感激眼神；
她偷偷提升他资源时，他在微信里发来的玫瑰表情；
还有那天咖啡厅里，他一脸“为我好”的表情说“我不想靠女人”。
呵。
她睁开眼，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凉的。
她放下杯子，按下内线电话：“司机，准备出发。先去律所，再去启光项目地。”
电话挂断，她起身整理外套。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回头看了眼电脑屏幕。
右下角弹出一条系统提示：
【齐宇好感值：12】
【当前可绑定目标：2人（律政、齐宇）】
【警告：30日内未绑定第三人，绑定名额将失效】
琴雯盯着那行字，冷笑一声。
“绑定的这两人？我现在看他们都嫌脏，一个渣男，一个爸宝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