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钟卫东将三十天的观察报告，放在田晴的办公桌上。纸页的边缘，还沾着便利店的咖啡渍，最后一页的数据，折线图与327事件，档案里的手绘图表，几乎重叠。
“卫东啊，你收集这些数据多久了？”
“田老师，已经整整30天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又一个月了？”
“在这一个月里，有什么收获呢？”
田晴的钢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她突然撕碎报告，纸屑如雪片纷飞，有几片落在，她无名指的疤痕上。那道疤，此刻正泛着，不自然的紫红色，像极了新收科技，崩盘前的最后一根阴线。
知道鳄鱼为什么流泪吗？
“还么久，有没有想明白，鳄鱼为什么要流泪？”
“田老师，这个应该没有，标谁答案吧！你有你的答案，我有我的答案。”
“是吗？”
她的声音比冰还冷，不是伪善，是生理反应。钢笔尖戳向，钟卫东的胸口，猎物在食道里，挣扎得越厉害，泪腺分泌越旺盛。
“这说的是正常反应吗？”
钟卫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弯腰捡起，最大的纸片，上面是他记录的极端恐慌指标：垃圾桶里43个快餐盒，LEd屏滚动着‘止损即重生’的标语，大户室扔掉的烟蒂里，混着半支未燃的和天下。和张健常抽的一样。
鳄鱼实验第48号。田晴踢开，脚边的碎纸，你是唯一，一个没在第三周就放弃的。她突然掀开西装袖口，露出小臂内侧的，条形码纹身，与保安老李的一模一样，只是末尾数字不一样。
窗外LEd屏，突然切换标语：“当学生准备好时，老师才会出现”。蓝光透过百叶窗，在满地纸屑上，投下跳动的K线阴影。钟卫东发现，每片碎纸都恰好盖住，田晴父亲交易日志上的，一个关键数字。
知道为什么，是30天吗？
“不知道，请老师不怜赐教。”
田晴从碎纸堆里，踢出张健被捕的新闻截图，人类赌博成瘾的，脑神经重塑周期，正好是30天。她的高跟鞋，碾过照片上，那枚百达翡丽，刚好够一个赌徒戒断，或者......
她拉开抽屉，取出泛黄的《证券分析》初版本。书页间夹着，一张小女孩的照片，背面写着：晴晴十岁生日，愿你不必懂，这些数字。
钟卫东的瞳孔，骤然收缩。照片上的日历，写着1995年2月28日，而女孩手腕上，已经有一道细疤。位置与田晴现在的，疤痕分毫不差。
选择吧。田晴将书推过桌面，当鳄鱼，还是当那个，数快餐盒的清洁工？
远处传来，博物馆的钟声，惊起一群白鸽。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亮桌上，最后一片碎纸。钟卫东记录的，最后一个数据：今日保洁车，发现0个烟蒂，因为所有大户，都在天台抽完了，最后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