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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拿起听筒,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电流中传来的、属于另一个半球的呼吸声。

“何先生,”道格拉斯·艾华士的声音沉稳,但其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我刚刚看完了让皮埃尔的报告。所以……我的公司,现在在非洲,成了传递希望的英雄?”

他的语气里没有质问,更多的是一种确认,一种试图理解超出现有商业逻辑之外事物的探寻。

何雨柱轻笑一声,声音通过越洋电缆,清晰地传到亚特兰大。

“艾华士先生,恭喜你。可口可乐用了一百年,把自己打造成了快乐的象征。而现在,只用了一个月,它又多了一个新标签——希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道格拉斯显然在消化这句话的含义。

“可这种‘希望’,似乎与可口可乐无关。”他敏锐地指出了核心。

“有关。”何雨柱的回答斩钉截铁。

“当一个非洲孩子,因为喝了我们共同运去的‘希望·复苏’而退烧,他这辈子第一次有机会品尝到的、世界上最美妙的甜味,会是什么?”

何雨柱没有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会是你车上装的,冰镇的可口可乐。”

“那个味道,会和他重获新生的记忆,永远绑定在一起。你告诉我,全世界最顶级的营销大师,能设计出比这更深入人心的广告吗?”

道格拉斯·艾华士,这位执掌着全球最大饮料帝国的商业巨擘,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他终于明白,对方根本不是在做慈善,也不是在搞什么文化输出。

这个中国人,是在一个更高维度的战场上,进行一场关于“品牌烙印”的终极手术。

他是在重新定义“可口可乐”这个符号在一个大陆上的意义。

而自己,以及整个可口可乐公司,都在心甘情愿地为他递上手术刀。

“何先生,”道格拉斯的声音变得郑重了许多,“我承认,我再一次低估了你。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何雨柱挂断了电话。

娄晓娥走上前,眼中的震撼还未完全褪去:“你……就这么把他搞定了?”

“不是搞定。”

何雨柱摇摇头。

“是让他自己想明白,跟我混,有肉吃。”

“资本家不在乎你是不是英雄,他们只在乎英雄能给他们的股价带来多少个百分点。”

……

与此同时,地球的另一端。

纽约,曼哈顿中城,公园大道。

一家名为“狼群资本”的对冲基金办公室里,空气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基金经理马克·罗斯托夫,一个有着鹰钩鼻和稀疏金发的男人,正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那条刺眼的、一路向上的红色曲线。

华振集团的股价。

几个月前,就是这支股票,让他和他的基金在那场被华尔街引为笑柄的“空壳骗局”中,因执意做空而蒸发了近五亿美金。

那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惨败。

“啪!”

一个昂贵的水晶烟灰缸被他狠狠地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该死的中国佬!”罗斯托夫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布满了血丝和怨毒。

他恨何雨柱,恨华振,更恨自己当初的愚蠢。

“老板,我们……还要继续做空吗?”一名战战兢兢的分析师小声问道。

“做空?你用什么做空!”

罗斯托夫猛地转身,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现在整个华尔街都知道他们背后站着可口可乐,都知道他们在非洲讲了一个该死的‘希望故事’!你现在去做空,就是把钱往火坑里扔!”

他喘着粗气,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最终停在了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前。

他的手指,重重地戳在了非洲大陆上。

“在资本市场,我们已经杀不死他了。”

罗斯托夫的声音变得阴冷。

“但是,我们可以杀死他的‘故事’。”

他转过头,看着手下们:“你们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求回报的慈善吗?尤其是一个中国人,跑到非洲去当活菩萨?”

“我不信!”

“所有的道德光环背后,都藏着肮脏的交易和骗局!只是我们还没找到!”

一个全新的、歹毒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给我找一个人,一个记者,要最贪婪、最没有底线、最擅长捕风捉影、捏造事实的那种!”

“预算,不设上限!”

“我要他去非洲,去那个叫瓦塔的地方,给我挖出‘希望工程’的黑料!如果挖不出来……”罗斯托夫露出残忍的笑容,“那就给我制造出来!”

三天后。

一个名叫弗莱彻的男人,走进了罗斯托夫的办公室。

他四十多岁,眼袋浮肿,衣着考究但掩盖不住一股落魄之气。他曾是《纽约时报》的王牌记者,却因捏造新闻、收受贿赂而被整个行业封杀。

“罗斯托夫先生,我听说,你在找一个能把天使描绘成魔鬼的画师?”弗莱彻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犬儒主义。

罗斯托夫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给你五百万美金的经费,外加事成之后一千万的酬劳。”

弗莱彻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我的任务是什么?”

“去非洲,摧毁一个叫‘希望工程’的东西。用你的笔,用你的镜头,告诉全世界,那不是希望,那是来自东方的、最新的殖民骗局。”

一周后,弗莱彻带着一个精干的摄影团队和大量现金,抵达了瓦塔共和国。

他像一条嗅到血腥味的毒蛇,在那些刚刚通了水、分发了种子的村落间游荡。

然而,他失望了。

他看到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是真心实意的感激。他试图用美金收买几个村民,让他们说华振的坏话,结果却被愤怒的人们拿着锄头和木棍赶出了村子。

“该死!这些被洗脑的蠢货!”

弗莱彻坐在越野车里,烦躁地咒骂着。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他的本地向导提供了一个线索。

“先生,我知道有个人,他肯定愿意跟您聊聊。他叫乌姆尼,之前是‘华夏井’工程队的一个工头,因为偷工减料,还偷窃设备,被中国人开除了,现在正对他们恨之入骨。”

半小时后,在一间肮脏的土坯房里,弗莱彻见到了那个叫乌姆尼的男人。

弗莱彻没有废话,直接将一个装满美金的信封推了过去。

“五千美金。我需要你在镜头前,说几句话。”

乌姆尼看着那叠厚厚的钞票,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说什么?”

“说中国人打的井,水里有毒,喝了会生怪病。”

“说他们发的种子,会让你们的土地以后什么都长不出来。”

“哭,要哭得惨一点,就说你的孩子因为喝了他们的水,快要死了。”弗莱彻冷酷地指导着。

乌姆尼犹豫了一下。

弗莱彻又拿出一个信封,丢在桌上。

“一万美金。”

乌姆尼的眼睛瞬间红了,他一把将钱死死抱在怀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很快,一段精心炮制的“采访”完成了。

镜头前,乌姆尼声泪俱下,控诉着来自中国的“魔鬼”,诅咒着那些让他失去工作的“骗子”。

弗莱彻的团队又偷拍了大量经过恶意剪辑的画面。

一口水井旁,中国工程师在做水质检测,被剪辑成了在“投毒”。

孩子们领到“希望·成长”营养包后开心的笑脸,被配上了悲伤的音乐和暗示“被欺骗”的旁白。

所有素材被火速传回纽约。

罗斯托夫的团队将这些“证据”拼接在一起,炮制出了一份极具煽动性的“深度调查报告”。

报告的标题,每一个字都淬满了剧毒:

《希望的阴影:中国式殖民的毒水与谎言》。

罗斯托夫看着即将制作完成的视频,脸上露出了复仇的快意。

他拿起电话,拨给了交易部主管。

“针对华振集团三百亿美元的沽空头寸,全部准备就绪了吗?”

“准备好了,老板。只等您一声令下。”

“很好。”

罗斯托夫挂断电话,看着窗外纽约的繁华夜景,嘴角的笑容变得无比狰狞。

“我要让全世界都看看,他们所谓的‘希望’,在资本的铁蹄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明天日出之时,就是这个东方帝国,股价崩塌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