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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宾馆薄薄的窗帘缝隙,恰好落在云栖月眼皮上。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带着阳光味道的枕头里,赖了几秒钟床。

昨晚睡得格外香甜,或许是旅途的疲惫,或许是那碗羊肉汤带来的暖意,又或许是……对今天的期待。

“咚咚咚。”沉稳的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顾沉舟清冽的声音:“醒了么?大刘到了。”

云栖月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起了起了!马上好!”她跳下床,速度飞快洗漱,扎了个利落的高马尾,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

打开门,顾沉舟已经等在门口,依旧是那副清爽冷峻的模样,仿佛昨晚那个在烟火气里和她分食煎饼、默默递虾肉的人只是个错觉。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铁塔般的汉子。

这汉子估摸三十出头,身高得有一米九,肩宽背厚,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短袖,露出的胳膊肌肉虬结,皮肤是长期日晒的古铜色。

他方脸阔口,眉毛浓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整个人像棵生机勃勃的白杨树,充满了力量和爽朗。

“这就是弟妹吧?”汉子嗓门洪亮,带着股天然的热情,伸出手。

“你好你好!我是刘大壮,顾队以前手下的兵,你叫我大刘就行!”

云栖月被他这声“弟妹”喊得耳根一热,赶紧伸手跟他握了握。好家伙,这手跟铁钳似的,还好她也不是普通人,面不改色地接住了。

“大刘哥你好,我叫云栖月,叫我小月或者栖月都行。”

她悄悄瞪了顾沉舟一眼,用眼神询问:你没解释清楚我们的关系?

顾沉舟接收到她的信号,面色不变,对着大刘淡淡道:“是朋友,一起来考察牛羊的。”

大刘愣了一下,随即拍了下自己脑门,哈哈大笑:“瞧我这脑子!对不住对不住!云妹子!是我误会了!顾队这人闷葫芦,啥也不说,我就看他带个这么漂亮的姑娘,还以为……哈哈哈!”

他笑得毫无芥蒂,反而让那点小尴尬瞬间烟消云散。

云栖月也笑了,这大刘性格真好,跟顾沉舟完全是两个极端。

“没事儿,大刘哥,是我们没提前说清楚。这次来山东,就是为了看看鲁西黄牛,还得麻烦你带路呢!”

“嗐!这有啥麻烦的!”大刘大手一挥。

“包在我身上!别的不敢说,这方圆百里,哪家的牛好,哪家的牛实在,我门儿清!走,先带你们去吃个地道早餐,然后咱直奔王家洼子,我认识那儿的王老栓叔,他家养的牛,是这个!”他翘起大拇指。

“太好了!”云栖月眼睛一亮,“我们就需要找这样的老师傅!”

一行人下了楼,大刘开着一辆半旧的皮卡车,底盘高,轮胎上还沾着泥点子,一看就是经常跑乡下的。

“上车!带你们去喝俺们这儿最正的糁(Sá)汤!”大刘招呼道。

所谓的糁汤,是用麦仁、牛肉或羊肉、多种香料长时间熬煮而成的一种浓稠肉粥。大刘带他们去的这家店,门口支着大锅,热气腾腾,香味能飘出半条街。

乳白色的汤粥盛在粗瓷大碗里,里面麦仁软烂,牛肉丝清晰可见,撒上香菜、淋上醋和辣椒油,再配上刚出炉、酥掉渣的油条。

云栖月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入口中,瞬间,麦仁的糯、牛肉的香、汤底的醇厚、香菜的清新以及醋和辣椒油恰到好处的刺激,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温暖妥帖地唤醒沉睡的味蕾。

“好吃!”她忍不住赞叹,“这味道太扎实了!”

顾沉舟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大刘看他们喜欢,更高兴了,呼噜呼噜喝得痛快:“是吧?这玩意儿扛饿!一会儿去洼子里,路不好走,得有点底子。”

阿璃蹲在云栖月腿边,急得直挠她裤脚。(神识)尖叫:‘主人!香!给我尝尝!’

云栖月无奈,只好跟老板要了个小碟子,舀了一点,吹凉了放在凳子上。阿璃立刻把小脑袋埋进去,吃得呼噜作响。糖豆对这不感兴趣,站在顾沉舟肩头,歪头看着店里挂着的鸟笼。

吃完早餐,皮卡车载着三人两兽,驶离县城,朝着乡间道路开去。果然如大刘所说,越走路面越窄,两旁是茂密的杨树林和一望无际的庄稼地。

大刘是个健谈的,一边开车一边介绍:“这鲁西黄牛啊,俺们这儿也叫‘抓地虎’,性子温顺,耐力好,关键是肉质好!脂肪均匀,跟那雪花似的,藏在红肉里头,不像外国那些牛,肥油是一大块一大块的。”

云栖月认真听着,理解更深了。“听说它们主要是散养,吃青草、秸秆为主?”

“对头!”大刘点头,“王老栓叔他们家,更是讲究。自己种了十几亩苜蓿草,还搭配豆粕、玉米啥的,从来不喂那些乱七八糟的添加剂。他总说,‘牛得吃舒坦了,肉才长得仁义’。”

“仁义?”云栖月觉得这词用得很妙。

“哈哈,就是好吃,对得起吃它的人!”大刘解释道。

顾沉舟偶尔会插一两句,问的都是关键点,比如常见的疫病防治,养殖周期,成本核算等,显示出他做事的严谨。

车子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穿过几个宁静的村庄,最后在一片视野开阔、绿草如茵的河滩地前停了下来。

几排整齐的牛舍依着缓坡而建,远处,几十头毛色黄褐、体型匀称的牛正悠闲地在草地上踱步,低头啃食着青草。

“到了!这就是王老栓叔的‘牛王庄’!”大刘跳下车,冲着牛舍那边洪亮地喊了一嗓子:“栓叔!俺大刘!带朋友来看牛啦!”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蓝布褂子、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从牛舍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拌料的木叉。他脸上皱纹如刀刻,但眼神清亮,透着庄稼人特有的朴实和精明。

“大刘小子!嗓门还是这么大!”王老栓笑呵呵地走过来,目光落在顾沉舟和云栖月身上,尤其是在云栖月脸上停顿了一下,带着些许好奇。

这么水灵俊俏的姑娘,来看牛的可不多见。

“栓叔,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老领导,顾队。这位是云栖月云妹子,他们从南边海岛来的,想找点好牛种。”大刘赶紧介绍。

“王大爷您好,打扰您了。”云栖月上前一步,礼貌地问好,笑容甜美。

顾沉舟也微微颔首:“王师傅,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来的都是客。”王老栓摆摆手,打量了一下顾沉舟,点点头。

“嗯,是个稳当人。走,带你们看看俺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