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心点,总觉得有什么在看着我们。”云栖月轻声应道,她的感知比阿璃更为敏锐,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自进入这片区域起就萦绕不散。
话音未落,只见前方一丛巨大的、宛如孔雀开屏般的蕨类植物后,一双清澈得不可思议的蓝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眼睛不像普通野兽的浑浊,反而像最上等的蓝宝石,纯净剔透,在树荫下泛着幽幽微光,眼神里交织着天生的警惕与一种纯粹的好奇。
云栖月心头一跳,停下脚步。那目光的主人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却没有立刻逃开。
紧接着,窸窸窣窣一阵轻响,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狼从蕨类丛后缓缓走了出来。
它体型不大,目测比金元宝还小上一圈,但身形圆润,毛发蓬松柔软。
一身毛发白得像初冬的新雪,不掺一丝杂色,在透过林叶的光斑照耀下,仿佛自身会发光,柔和而耀眼。
它的耳朵尖尖竖立,时刻捕捉着周围最细微的声响,尾巴轻轻垂在身后,带着一种幼兽特有的谨慎。
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此刻却牢牢盯住了云栖月的掌心——那里残留着刚才她试探性地引出的一丝灵泉气息。
小白狼的鼻翼微微抽动,眼神里的好奇几乎要满溢出来,它向前凑了一小步,又立刻顿住,歪了歪头,仿佛在评估眼前这个散发着诱人气息又看似无害的两脚兽。
“天哪,好漂亮的小白狼,胖乎乎的好像萨摩耶哦!”云栖月瞬间被击中了心扉,她可是个重度毛绒控,眼前这小家伙的颜值!那身雪白蓬松的皮毛,那对蓝眼睛,一看就被养的很好。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激动,慢慢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身形显得没有威胁性。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小家伙,别害怕,我没有恶意。”
她顿了顿,注意到小白狼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她的手,便顺势说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味道?”
说着,她心念微动,悄悄从空间引出一滴灵泉,凝聚在指尖。那滴泉水宛如活物,在她指尖滚动,散发出更加浓郁的清灵气息。
小白狼的蓝眼睛“唰”地一下亮了,像瞬间被点亮的星辰。
它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明显躁动起来。它犹豫地看了看云栖月温和的笑脸,又看了看那滴诱惑力十足的灵泉,内心似乎在天人交战。
先是本能地往后缩了半步,但脚步还没站稳,又被那气息勾得往前凑了凑——云栖月身上散发出的温和灵气让它感到一种莫名的舒适与安心,而灵泉的气息更是直击本能,让它无法抗拒。
最终,渴望战胜了谨慎。
小白狼小心翼翼地、一步一顿地走到云栖月面前,它先是用湿漉漉的鼻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嗅了嗅,然后飞快地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将那滴灵泉卷入口中。
“呜~嗷!”灵泉入腹,一股暖流瞬间蔓延四肢百骸,小白狼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发出一声满足至极的呜咽,那条原本垂着的尾巴也下意识地、欢快地摇晃了几下,之前的警惕之色顿时消散了大半。
它再次抬头看向云栖月时,蓝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害怕,只剩下纯粹的渴望和一丝亲近。它甚至主动往前又凑了凑,用自己毛茸茸、带着凉意的脑袋,轻轻地、带着点讨好意味地蹭了蹭云栖月的手心。
那动作,又轻又柔,还带着点试探性的撒娇意味,简直萌得云栖月心肝直颤。
“你喜欢这个对不对?”云栖月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又凝聚出几滴灵泉,摊在掌心,“慢慢喝,还有很多呢。”她一边喂,一边仔细观察着小家伙。它喝水的姿态很文雅,不像饿极了的野兽,倒像是懂得品尝美味,每舔一口,还会满足地咂咂嘴,蓝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下,可把蹲在云栖月肩头的阿璃给酸坏了。
小狐狸看着小白狼在主人手底下蹭来蹭去,享受着自己平日里的专属待遇,顿时醋意大发,浑身的毛都微微炸了起来:“主人!主人!这白毛毛有什么好的?它连话都不会说!一看就是只凡狼,灵智都未开!你之前明明说过,我才是你最宝贝、最独一无二的小狐狸呢!”阿璃的声音带着委屈巴巴的哭腔,小爪子扒拉着云栖月的衣领。
那小白狼似乎真的能听懂人言,闻言,舔舐的动作顿了顿,抬起眼皮瞥了阿璃一眼。
那眼神里居然没有野兽被挑衅时的凶光,反而带着一种……嗯,类似于“不屑与你争辩”的淡然,甚至还隐隐有一丝“我比你乖,所以我得到奖励”的小得意。
它只是瞥了那么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更加专注地舔舐着云栖月掌心所剩无几的灵泉,用实际行动表示“美食当前,才懒得理你这只吵吵嚷嚷的狐狸”。
云栖月被这两个小家伙的互动逗乐了,轻轻拍了拍阿璃的脑袋:“好啦阿璃,你当然是独一无二的。你看它多可爱,而且,我觉得它聪明得很呢,说不定真能听懂我们说话。”
喂了几口灵泉后,小白狼对云栖月彻底放下了戒心,甚至流露出明显的依赖。
它用脑袋最后蹭了蹭云栖月的手心,然后做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举动——它低下头,用牙齿轻轻咬住云栖月的裤脚,力道掌握得极好,既拽动了她,又没留下任何齿痕或不适。
它拽了拽,然后松开嘴,朝着树林深处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望着她,那双蓝宝石眼睛里充满了急切和“快跟我来”的期待,嘴里还发出催促般的低呜。
“咦?你想带我去哪里?”云栖月惊讶地站起身,心中好奇更盛。
“是要带我去见你的家人吗?还是你发现了什么?”
小白狼像是完全听懂了她的问话,立刻欢快地“呜嗷”了一声,尾巴摇得更起劲了,明显是在肯定“是的是的”,然后加快了小步子,在前面引路。
它带着云栖月和阿璃在密林中穿行,路径选择得十分巧妙,避开了许多荆棘和难走的泥沼。
遇到一个小土坡时,它会先敏捷地跳上去,然后蹲在坡顶,耐心地等着云栖月跟上;看到有低垂的、可能会刮到人的树枝,它会用脑袋或者爪子灵巧地将其顶开或拨到一边——这种周到和机灵劲儿,远远超出了普通野生动物的范畴,更像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向导。
“哇,这小白狼也太聪明了吧!”云栖月忍不住再次惊叹。
“这智商,感觉比某些整天只知道窝在沙发上追剧、还偷吃我零食的小狐狸要高多了呢!”她故意瞟了肩上的阿璃一眼。
阿璃立刻不乐意了,炸毛道:“主人!你这是偏见!我哪里笨了?我可是高贵的九尾狐仙兽!血脉尊贵!天赋异禀!会说话会法术还会卖萌!这白毛毛……这白毛毛就是运气好,碰巧遇到主人你这么好的人!它再聪明也就是只凡狼!哼!”小狐狸气鼓鼓地扭过头去,用屁股对着云栖月,但尾巴尖却不安分地晃动着,显然还在密切关注着后面的情况。
小白狼似乎又在无声地催促。
它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前方不远处的山壁方向,“嗷呜”地叫了一声——这画面像极了那个表情包“恶龙咆哮”。
云栖月顺着它示意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山壁下有一个被茂密藤蔓遮掩了大半的天然岩洞,洞口幽深,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