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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傩神令:千傩觉醒 > 第74章 花国的“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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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鹤是被一阵急火火的铜锣声砸醒的。

不是报敌情的竹哨,是招呼全族议事的动静。天刚擦亮,晨雾还没散干净,冷飕飕的空气里裹着一股不寻常的紧巴味儿。

他胡乱抓起外衣,床头的傩面具滑手掉了半下,又赶紧捞起来往怀里一揣,面具边缘硌得肋骨生疼,也顾不上揉,就冲向了聚居地中间的广场。族人已经从四面八方聚过来,脸上挂着惊疑。经过昨天那出,有点响动就够人心里打鼓。

广场中间,老艺人和其他几个族老已经站那儿了,脸色沉得能滴水。让人意外的是,沈傩居然也在。

她还站在稍远点儿的地界,像跟人群隔着看不见的线,可她光是杵在那儿,就够让所有嘀咕声咽回肚子里。她的目光钉在老艺人手里那张扎眼的东西上。

那不是什么兽皮或竹简,是张光光滑滑、印得花里胡哨的硬纸。在四周糙了吧唧的老旧玩意儿衬托下,它显得格外扎眼和……狂得没边。

“刚接到的,”老艺人声儿发干,带着压不住的火气,他扬了扬手里的硬纸,“花国的‘文化交流请柬’。他们那啥‘文化发展部’发的,一只扁毛畜生直接撂寨门口了。”

人群一阵嗡嗡响。

“花国?他们又憋什么坏水?” “文化交流?黄鼠狼给鸡拜年!” “准是冲着咱傩戏来的!”

黎鹤的心猛地一坠,快步凑上前。老艺人把那份“请柬”递给他。

入手滑溜溜冰凉——纸面上印着花国的徽标,边缘有机器切割的毛边,还沾着点香水味,不是巫族的草木香,是城里人的洋玩意儿;

跟怀里傩面具的木纹温乎气儿一碰,那硬纸的凉像冰碴子扎手,连印的字都透着倨傲,‘接受专业指点’的‘指点’二字,比其他字印得更黑、更大,像生怕人看不见他们的高高在上。

上面的字儿措辞客气,可每个字都透着居高临下的施舍味儿,越看越堵得慌。

大意是:花国要办个“国际传统文化交流峰会”,想着“促进各族文化掺和与发展”。他们“诚心诚意请”巫族派代表去,亮亮“独一份”的傩戏艺术,顺便接受花国专家的“专业指点”和“现代化改良好主意”,好让傩戏“重新活泛起来”,“更合时宜,走向世界”。

字缝里头,把花国摆在了高高在上的指点江山的位子,而巫族,倒成了需要被“改良”、被“教导”的落后典型。

黎鹤攥请柬的指关节发白,指甲掐进纸里,纸渣硌得掌心发疼,跟怀里傩面具边缘硌肋骨的疼凑在一块儿;他盯着‘现代化改良’几个字,眼前晃着老艺人补傩面具的松胶痕、沈傩金甲上的战斗划痕——花国那帮人哪是‘改良’,是要把巫族的根、族人的活劲,全磨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他们还说了,”老艺人补了一句,声儿更冷,“要是巫族认了花国在文化传承上的‘先进理儿’,乐意接受‘指点’,花国能琢磨在申遗这事儿上,给巫族一定的……‘帮衬’。”

图穷匕见了。

这哪是请柬,是最后通牒,是糖衣炮子。要么顺溜儿被同化、被乱改,换一个没影儿的“帮衬”许诺;要么,就被彻底甩外边,甚至可能招来更直接的打压。

“放他娘的屁!”一个急性子的年轻族人当场吼了出来,“咱的傩戏,凭啥让他们指手画脚!还改良?改成他们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扭秧歌吗?”

“可不!这明摆着是想刨咱的根!”

群情激愤,昨天的怕被眼下的火气暂时压了下去。

可也有不一样的声儿,弱弱地冒出来,来自几个脸色犹豫的中年人,其中一个搓着手里的老茧,怀里揣着个皱巴巴的药包,瞟了眼老艺人,才小声说:“可……花国要是真能搭把手申遗,说不定能换点药和粮?小孙女烧了三天了……光靠守着傩戏,娃能活吗?他声音发颤,不是软,是被娃的病磨得慌。要不去瞅瞅他们到底想干啥,兴许……不是坏事?”

“混账话!”老艺人气得胡子直颤,“这是请鬼上门!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动了,巫族就没了!”

“可死守着老规矩,就能活命了吗?”那人小声顶了一句,却戳中了一些人心里的怕。活命的压力,死的威胁,足够让最死硬的信松动。

广场上立马分成了两拨,吵嚷声越来越大。

黎鹤没掺和进去吵。他死死捏着那份冰凉的请柬,目光却越过吵吵嚷嚷的人堆,看向了沈傩。

她挪到人群边,指尖轻碰地上的黑印,是昨天感染者留下的邪祟痕迹,还带着点阴寒,指尖的金光极淡地闪了下,像在对抗那股阴;

她金甲的纹路比平时暗,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周身的冷气不是空泛的静,是扫过犹豫族人时更冷、落在黎鹤身上时却微松的实感,她在等他定音,也在压着对‘糟践根’的气。

她忽然抬起头,目光准准地逮住了黎鹤的视线。

不用言语,黎鹤读懂了那眼神。

那不是问询,不是商量,而是一种冰凉的、没商量余地的断定——

作践。

对于想糟蹋、乱改文化根子的行径,她的态度从来就一个。

黎鹤深吸一口气,把手里那份漂亮却冒着坏水儿的请柬揉成一团,死死攥在掌心。

所有的犹豫和掂量在这一刻散了。他明白了自个儿站哪儿,也明白了该干啥。

他转过身,面向吵得不可开交的族人,拔高了声儿,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死硬:

“甭吵吵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钉在他身上。

他把揉成团的请柬往地上一摔,纸团滚到那个揣药包的族人脚边,印着‘改良’的字被揉得模糊;再举起攥紧的拳头,掌心还沾着纸渣,指节硌着怀里傩面具的木纹,声儿斩钉截铁:‘这份“请柬”,咱——’

他顿了顿,扫过那个揣药包的族人,对方攥着药包的手松了松,才吼出:‘我们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