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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筱坐在林中月另一侧,眨巴着水灵又澄澈的大眼睛看向陈涣。

陈涣路过她的时候,拍了下她头顶,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用脑子听。”

宋筱和刚好可以听到这句话的林中月:“……”

陈涣坐好后,轻轻拍了拍林中月的手。

林中月和宋筱也跟着认真的看向主位上的人。

晏清远咳嗽了两声,又很快被强行压了下去。

不顾其他人担忧的目光,他招招手,晏振中立刻会意的拿着他要的东西,半蹲在地上帮忙翻页。

晏清远看向晏振国:“老大,在你及冠的时候我找你谈过。”

不等他说完,晏振国立刻起身诚恳的表示:“爸,我自认是弟弟妹妹中您倾注心血最多的,但我天赋普通,文不成武不就,没能继承家业是我自己的问题,这个家交给振中,我一直是服气的,哪怕您百年以后也是一样。”

晏清远点点头,示意他先坐下,又扫了另外的子女一眼。

晏振华和晏振厦异口同声的表示:“我们也一样。”

晏清远点了下头,晏振中配合的往后翻了翻:“既然如此,那就如我早年说的一样,不再变动。”

“家中产业,两成归你们姑母,五成归振中,剩下的你们三个一人一成。”

“至于祖业,则全部由振中继承。”

几人利落的点头,没有分毫不愿。

晏清远又看向陈涣:“欢欢。”

陈涣坐正了一些:“舅公。”

晏清远:“你最是孝顺,舅公要你答应两件事。”

陈涣:“您说。”

他不需要做出任何承诺,晏清远就是相信他。

只要他说了,陈涣就一定会做到。

哪怕这一刻他想要的是某个女王头顶的宝石。

咳咳,想到这,他控制不住的笑了两声,随后立刻又咳嗽了起来。

晏振中抿唇帮他顺了顺背。

晏清远笑道:“不是什么难事,其一,你知道我下面原本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可到头来只剩下你奶奶与我相依为命,我要你保证,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你都要孝顺她,直到她离世。”

陈涣:“自然,这是我分内之事。”

晏清远又笑了一下:“其二。”

他拍了拍晏振中:“你表叔至今未婚,这件事上我纵容了他,但日后如果他一直没有孩子,你要参与晏家下一代继承人的考核。”

陈涣顿了顿,看向宋克行。

宋克行轻轻点了下头。

陈涣回过头,答应下来:“好。”

晏清远最后看向宋克行:“我这一辈少有羡慕过谁,但现在真真是羡慕你。我要是哪天真撒手了,这些事还要劳烦你们夫妻帮我多盯着。”

宋克行叹息了一声,还是答应了下来:“这是自然。”

晏振中递过笔,几人一一在那份份量极重的文件上签下了名字。

晏清远心中最后的牵挂落地,精神头也随之减弱。

他终于看向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陈良树,他淡淡的开口:“你如果愿意,就和清平一起留下来住吧。”

陈良树对此十分意外,毕竟在他刚跟晏清平结婚那会,别说在晏家住了,他这大舅子能好好跟他说句人话都十分不易。

他年轻气盛的时候,不是没想过日后自己也要在晏家面前争一口气。

但看看晏清远如今的身体状况,再想想自己也是依靠着疗养维持,就觉得当初那些想法,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他点点头:“好。”

晏清远‘嗯’了一声。

“我要上楼歇歇,阿山来陪我。”

忽然被点名的陈敬山显得十分茫然。

还是宋兰亭悄悄推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起身推着晏清远进了电梯。

晏清远离开后,客厅里被大家刻意营造出的轻松氛围散去。

宋克行轻声开口问道:“振中,你爸的身体状况……”

晏振中抿唇摇了摇头:“医生说不太好,不确定能不能有下一个冬天。”

宋克行和陈灵己同时叹气。

晏振国低声说:“小姑回来之前,我爸连药都不愿意吃。”

陈涣忽然开始发言:“你们几个就是太听话,才惯得大舅公至今还想干啥干啥。连看不看医生这么重要的事都由着他。”

林中月:“……”

林中月木着脸听陈涣倒反天罡的在一群长辈面前介绍自己过往的丰功伟绩。

陈涣最后得出结论:“你们得作啊!”

晏振中嘴角抽搐:“我想给你录下来。”

陈涣好奇:“晚上睡前再聆听一遍圣训吗?”

晏振中幽幽的看着他:“等会儿给我爸听。”

陈涣小声‘切’了一声。

还是晏清平给孙子面子,附和了一句:“欢欢说的不客气了点,但理没错,顺不一定就是孝。”

说着说着,她又起了火气,拍了拍沙发扶手:“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敢帮他瞒着我。”

兄妹几人也不敢坐了,规规矩矩的起身站成一排,你推我我推你的,终于还是把晏振中推到了最前面。

晏振中早就习惯了这群不靠谱的兄姐们,老老实实的垂头认错:“小姑教训的是。”

楼下几个排排站挨训,楼上陈敬山确实难得从他舅舅口中听到几句和颜悦色的话。

晏清远指着一处挂画,有些怀念的说:“你还是秋秋这个年纪的时候,就站这质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陈敬山尴尬的满脸通红。

晏清远摇摇头:“我的确没那么喜欢你,但却不是你和你爸以为的从商的关系。”

陈敬山紧抿着唇,有些想问为什么,又觉得到了他这个年纪还在纠结这种事,实在让人尴尬。

但晏清远也没有吊他胃口的意思,慢吞吞的说道:“你妈是我们兄弟姐妹四个中最聪敏的,但你却一点都没继承到。”

晏清远叹气:“好在你虽然愚笨,但还勉强算的上孝顺,也能略微弥补一二。”

陈敬山深吸一口气,他觉得陈涣说话那么不好听的根源似乎找到了。

晏清远:“但后来你爸要为你求娶兰亭的时候,我也同意了,帮你去宋家说和。”

陈敬山低声道谢:“多谢舅舅。”

晏清远冷笑一声:“然后你把婚姻过的一地鸡毛,连句软和话都不会说,老大管不好,老二出尔反尔,要不是念你还算忠贞的份上,我都要亲自上门压着你和兰亭离婚了。”

陈敬山小声反驳:“兰亭没说要离婚。”

晏清远瞪了这不争气的一眼:“她要是说了,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吗?”

陈敬山闭嘴了。

晏清远摇头:“陈知随你,不算聪明,连你仅剩的那点优点也没学到。”

“可如果你始终如一的教养,也不至于让她走到如今与两个弟弟离心的地步。”

陈敬山张张嘴,最终也没能挤出下一句话。

晏清远道:“如今既然欢欢帮你教育了,你就别再插手了。”

他警告陈敬山:“欢欢是容的下人的,你不要让事情变得更糟。”

陈敬山终于反应过来,晏清远这是在教导他怎么处理家事,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晏清远继续说:“至于清然和欢欢抱错的事,你要记得在家里永远不要套用你生意上盈亏那套。”

“人家好好养大了清然,你们也好好养大了欢欢,你们就是等同的,不要用金钱去衡量哪边多哪边少。”

陈敬山听了半天,总算有一个地方能硬气回应了:“我没有。”

晏清远点了下头,陈敬山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下一句。

他小声唤了一声:“舅舅?”

晏清远:“嗯。”

晏清远:“其实我最开始也不喜欢欢欢。”

这下陈敬山是真的意外了。

因为他不止一次听陈知回家抱怨舅公只喜欢陈涣不喜欢她。

而且晏清远虽然不是惯孩子的人,但也经常纵容陈涣的没大没小。

陈敬山犹豫着说:“……我以为您更不喜欢汁汁。”

晏清远犀利的说:“我那是一看你们家那养孩子的方式就脑仁疼。”

他感慨道:“你还记得欢欢五岁的时候,宋家离世的那个太叔吗?”

陈敬山:“嗯。”

晏清远:“当时兰亭身体不好,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去给太叔送葬了。”

陈敬山也想起来了:“后来她确实没去,当时实在起不来床了。”

晏清远:“是啊,所以欢欢那时跪在一群大人中间的时候特别让人意外,丁点大的小人绷着脸,一脸严肃郑重的替母磕头,那是我第一次对欢欢生出好感。”

陈敬山一愣,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陆陆续续的送走过许多人,亲近的,只是走个过场的。

他已经不记得这些事了。

晏清远即便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但仍然能用那种洞察一切的眼神看着他,笃定道:“你忘了。”

陈敬山低头。

晏清远:“这就是我对你和陈知,无法生出喜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