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得手，整个大明丐帮将落入朱无视掌心。”
“此后他可安插亲信，借大明丐帮为根基，逐步渗透大宋、大元乃至大清境内的分支。”
“两年前，南宫平正式启动阴谋，在任慈饮食中掺入慢性毒物。”
“如今任慈毒性深入经脉，内力尽散，终日卧床不起。”
“不出一年半载，性命必绝。”
“实际上，任慈早知一切皆由南宫平所为。”
“但他始终感念天枫十四郎，不愿‘伤及’其子，故一直缄口不言。”
莫千源话音落下，四下寂静。
“原来朱无视是用这般手段掌控了无花和南宫平！可话说回来，任慈此举岂非荒唐至极？”
“的确反常！他未察天枫之计，不忍对付其子，尚可称仁厚。可他并非寻常之人，乃是一帮之主，肩负万千弟子命运！纵容南宫平胡作非为，算什么道理？”
“身为领袖，所思所行皆应以帮派存亡为重，否则便是失职。”
“像任慈这般被情感左右，公私混淆，又显得愚钝的老实人，根本不配统领群雄。”
“因私情而弃大局，不分轻重缓急，这样的人若死于阴谋，也无人会为之惋惜。”
“天峰大师确实厉害，哪怕一时被天枫十四郎迷惑，头脑依旧清醒如初。”
“南宫平真是走运，竟能遇到任慈这般心善之人，换个狠角色，早把他废了。”
“如今移花公子揭出这些隐秘，南宫平的好运也就到头了。”
“何止是运气尽失，怕是性命难保。”
“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死了才干净！任慈待他如子，他却反过来害人。”
“心肠歹毒，与畜生无异，死有余辜。”
“呸，东瀛来的外道，竟敢插手中土之事，绝不能留他们活口。”
“杀了他！”
“一个不留！”
“……”
人群喧嚷不断，言语如潮。
最引人谈论的，还是任慈那近乎愚善的作为。
早年丁典如此，后来梅念笙亦然，如今轮到了大明丐帮帮主任慈。
这些人，都是因过于仁厚而葬送自身。
善良至此，也算世间罕见。
忽然间，一道声音划破嘈杂：“移花公子，你提到李琦复仇之后便消失无踪。”
“她现在究竟活着还是已逝？当年为何突然从江湖上彻底消失？”
莫千源瞥了那人一眼，徐徐开口：“李琦当年之所以骤然隐退，是因为她遇见了一个极为特殊的人物。”
“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
“水母阴姬虽为女子，却对男子毫无兴趣，唯独钟情于同性。”
“越是美貌的女子，她便越加痴迷。”
“李琦天生丽质，风华绝代，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撞见水母阴姬，随即被强行带回神水宫，经历了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往。”
“后来，李琦侥幸逃离神水宫，立刻远遁荒漠，再也不敢轻易踏入中原一步。”
“因为她始终无法面对自己曾被一名女子强行占有的事实，那个沉溺于女色的水母阴姬，早已成为她心底最深的梦魇。”
“为了躲避追捕，她从此舍弃旧名‘李琦’，改称‘石观音’。”
“之所以取此名，是因为她修炼的《天武神经》可凝聚精气神，化身为石木之躯，伪装成一尊静默的石像佛身。加之容颜惊艳，宛若一尊玉雕观音，故得此号。”
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天啊！石观音？竟是石观音！”
“那位在西北大漠令人闻风丧胆的女煞星，居然是无花的生母！”
“传言石观音放荡不羁，手段狠辣，难怪能教出无花与南宫平这般冷血无情的孽种。”
“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
“咳……这话也未必全对，叶二娘和她儿子就并非如此。”
“没想到堂堂神水宫主水母阴姬竟偏好女子，还将石观音折磨至心神俱裂，真是耐人寻味！”
“可惜啊，石观音终究逃出生天，否则江湖上便可少一位祸乱四方的妖女了。”
“的确，着实可惜。”
“据说神水宫与移花宫一般，满门皆是女子，莫非这神水宫其实是水母阴姬为自己设立的私密后庭？”
“嘶——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看来这水母阴姬，倒是懂得如何纵情享乐。”
“一个女人竟迷恋女人，当真扭曲！”
“兄台，女子倾慕女子算什么稀奇？世间还有男子痴迷男子的呢！”
“没错，这位仁兄显然是孤陋寡闻了。女子中有‘瘦马’供权贵玩赏，男子中也有‘娈童’供豪族取乐，皆不足为奇。”
“呕——别说了！我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只能说，那些高门望族的荒唐行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干不出的。”
……
忽然，陆小凤再度发问：“移花公子，我曾听闻，那大漠魔女石观音酷爱毁人容貌，此事可属实？”
什么？
石观音还热衷于毁人容颜？
真有其事？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齐刷刷望向莫千源。
莫千源颔首：“确有其事！”
“石观音行踪飘忽，武功卓绝，独霸一方，令无数武林人士胆寒，遂成大漠之中声名狼藉的女魔头。”
“随着时间推移，她愈发放纵本性，肆意妄为，沉迷于男女欢愉，尽情享受权力与美貌带来的极致掌控感。”
“石观音极美，那种美超越时光，历久弥新。”
“因为她曾潜入星宿海极乐宫，盗食了传说中的‘玉蟠桃’，因而驻颜不老，青春永存。”
“凡是见过她的男人，大多为之倾倒，神魂颠倒。”
“更有甚者，甘愿沦为她的奴仆，任其差遣。”
“久而久之，石观音愈发自负，认为天下无人堪配自己，逐渐陷入极端自恋。”
“同时，她也无法容忍世间存在比她更美的女子。”
“一旦发现，便必将其容貌尽数毁去，再施以折磨，使其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唯有如此，她才能继续稳坐‘最美之人’的位置。”
“当时，大明江湖最具盛名的美人便是‘天地双灵’。”
“于是，石观音的目光便落在了她们身上。”
“她不敢动水灵光，因水灵光乃夜帝之女，且传闻与皇室有所牵连，她惹不起。”
“于是她将目标转向秋灵素。”
“她想亲眼看看，秋灵素究竟是否胜过自己。”
“当石观音见到秋灵素时，整整凝视了两个时辰，目不转睛。”
“最终，她冷冷开口，只给了秋灵素两条路：要么死，要么毁容。”
“秋灵素不愿赴死，只得含泪用石观音所赐的药水，亲手毁去自己的容颜。”
“而除了秋灵素之外，凡是在她身边稍有姿色的女子，她也从不留情。”
“石观音的大弟子柳无忆，自幼被石观音收养，深受其宠爱。”
“石观音生性多疑诡谲，却常邀她共饮，甚至酩酊大醉，毫无戒备。”
“然而待柳无忆年岁渐长，石观音察觉一丝威胁，竟将她的双眉尽数毁去。”
“自此之后，柳无忆更名为柳无眉。”
“石观音的二弟子曲无思，命运更为凄惨。”
“尚在襁褓之中，路过的石观音见其天赋异禀、容貌可期，便杀害其父母，强行掳走。”
“曲无思长大后，姿容出众，未及弱冠之龄，已拥有倾城绝色，宛如仙子临尘。”
“这份美貌，是她的福分，更是她的劫难。”
“心生妒意的石观音，不容许徒儿胜过自己，竟逼迫曲无思亲手毁去容颜。”
“从此，曲无思改名曲无容。”
“即便如此，厄运仍未终结。”
“后来，因曲无容习武天赋卓绝，再度引起石观音猜忌。”
“曲无容走投无路，只得斩断右腕，以表无争之心，换取一线生机。”
“此等心肠狠毒之辈，普天之下罕有匹敌。”
“嘶——”
莫千源话音刚落，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之声。
“好个歹毒的老妇！恶贯满盈，天理难容！”
“先前听你们说石观音是个女魔头，我还不知她有多可恨，如今才明白，这根本不是人，是畜生！”
“比她美的人就要被毁，这哪是魔头，分明是疯魔！”
“当年艳绝天下的秋灵素，竟也被石观音毁去容貌，难怪突然销声匿迹，唉！”
“只恨我本事不够，否则定要将这癫狂女子千刀万剐！”
“不必担忧，你动不了她，自会有人出手。”
“说得对！且不论其他，谁能取石观音性命，必得天下美人倾心相敬！”
“你们说，石观音会不会对绝色榜上的女子下手？”
“依她专挑弱者欺凌，只害秋灵素而不敢动水灵光来看，此人虽恶，却不愚蠢。”
“呸！欺软怕硬的贱人！”
“……”
群情激愤，无论男女皆怒骂不止。
如此扭曲之人，可谓天地共厌，所行之事，人神同怒。
然而，亦有人留意到了另一细节——
石观音曾潜入星宿海极乐宫，盗食“玉蟠桃”，因而驻颜不老，青春永驻。
玉蟠桃……
刹那间，无数人心中泛起波澜。
星宿海极乐宫。
这个名字被深深记下。
归去之后，定要彻查究竟。
不老容颜，乃是凡人梦寐以求的渴望。
“这贱妇，回头也让莫大哥一并结果了！”
南宫翎攥紧小拳头，那张精致秀美的脸上杀气腾腾，正义感愈发强烈。
对于一位美人而言，石观音这般存在，正是最该痛恨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