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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正悬于绳上练功,听见声音,轻轻一跃,落于地面。

白衣飘然,神色未变,语气如寒泉滴石:“什么榜?”

“【大宋绝色榜】!”

孙婆婆喘着气,语速飞快,“此榜专评十五至二十六岁、清白之身的女子。”

“以容貌为先,再看潜力、才艺与修为。”

“您高居榜首,与其余三人并称‘一俏三仙’。”

小龙女静静听着,眉梢未动。

她向来不问世事,对此类虚名毫无波澜。

片刻后,才轻启朱唇:“此榜何人所立?可曾见过我真容?”

她眸光清冽,带着一丝不解。

常年隐居寒潭冷室,极少踏出墓门一步。

孙婆婆也只在山脚村落短暂停留,所知极为有限。

外界风云,如同隔世。

提到榜单来历,孙婆婆顿时来了精神。

“立榜之人,名叫莫千源,号‘移花公子’。”

“据说此人通晓天下事,笔下写尽红尘万象。”

“不止评美,还能以文破敌,千里之外取人性命。”

小龙女听到此处,终于有了反应。

她微微睁眼,唇角轻颤:“四千里外……斩人首级?”

“千真万确!”孙婆婆拍腿作证,“山下茶肆都在传,说他一纸文书飞出,辽国高手当场暴毙。”

“连江湖大宗师都惧他三分。”

小龙女不再言语,只是抬头望向墓顶刻痕斑驳的星图。

寒风吹过石缝,发出低鸣。

她的眼中,第一次掠过一丝波动。

孙婆婆用力点头,语气笃定:“千真万确!姑娘,这事绝无半分虚言!”

“我头一回听说时,也以为是荒诞不经。”

“可亲眼所见的人成百上千,场面就摆在光天化日之下,谁也作不了假。”

小龙女低垂着眼眸,久久未语。

她心中长久以来的认知仿佛被狠狠撼动。

世间真有这般通天彻地之人?

“莫非他真是传说中的仙人?洞悉万物,举手投足皆可翻江倒海?”

她原本不信这些神异之事,可莫千源所展现的一切太过离奇,若不用“超凡”二字去解释,实在难以自圆其说。

孙婆婆随即递过几本新书,翻开其中一本《真阳武神(上)》,直奔最后一页的【大宋绝色榜】。

“姑娘你瞧瞧,这位移花公子写你的那段话——简直是把你从骨子里描了出来!”

她手指轻点纸面,声音微颤。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不食人间烟火,吸风饮露而生。”

开篇一句,便让小龙女心头一震。

目光缓缓下移,字字句句宛如亲见。

书中将她这个终南仙子刻画得入木三分,词采飞扬,美而不媚,清冷如月。

哪怕从未谋面,仅凭文字,已能令人信服——

大宋第一美人,唯有小龙女堪当此名。

她的心湖悄然荡开一丝波澜。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执笔之人,竟似比她更懂她自己。

再往下读,许多尘封往事逐一浮现。

原来这活死人墓本属王重阳所有,是祖师婆婆以才学胜出,夺来作为安身之所。

原来《玉女心经》与《玉女功》背后,藏着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殇。

原来……

“混账东西!这老道士简直无耻至极!”

孙婆婆猛然拍案,怒声炸响。

小龙女抬眼望去,只见她脸色铁青,双目喷火。

“那个臭牛鼻子,平日道貌岸然,背地里竟做出这等事来!”

她气得指尖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先前她匆匆浏览榜单内容,见所述真实,便未细看后续。

如今与小龙女同读此书,才看到那一段被掩埋的结局:

——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八个字,像刀子般剜进她心里。

她猛地起身,快步朝地下室走去。

她要亲自确认,那碑文是否真的刻着如此绝情之语。

小龙女静坐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视线重回书页,不多时,她也明白了孙婆婆为何怒不可遏。

纵然她性情如霜,此刻也不由泛起一丝寒意。

“全真教中人,果然不值得半分信任。”

墓穴深处,烛火摇曳,一缕幽音自朱漆木匣中缓缓溢出,如霜雪覆耳,似寒泉滑过心间。

小龙女立于石台之侧,眸光微凝,眉梢透出几分冷意。

她并未随孙婆婆踏入暗道查探异样,而是轻身掠上悬绳,指尖翻开那卷泛黄话本,逐字细读。

一位传闻中近乎仙迹之人,笔下会流淌出何等篇章?

她心头掠过一丝兴味。

大明疆域,烟雨江南。

上官飞燕此刻发丝凌乱,衣襟染尘,早已不见往日运筹帷幄的风度。

她疾步穿行于窄巷之间,脚步踉跄却不敢停歇。

身后杀机紧逼,风声撕裂寂静。

一道身影踏雨而来,看似书生模样,身形清瘦,面容白净,唇角常挂温润笑意。

可那笑意从不达眼底,瞳中寒光凛冽,宛如利刃出鞘。

“秋风秋雨愁煞人”——断肠剑萧秋雨。

另一人貌不惊人,矮小枯瘦,满脸赤髯如火燃烧,双目炯炯如狼。

千里独行客,独孤方。

二人皆为江湖恶名昭着之辈,行事狠绝,血债累累。

昔日,他们曾对上官飞燕俯首帖耳,甘愿为奴。

如今,忠仆变仇敌。

缘由无他。天武书阁一纸秘闻揭底,真相曝光那一刻,他们心防尽碎。

原来所有柔情蜜意,不过一场戏弄;所有誓言承诺,全是虚妄泡影。

唯有以她的血,方可洗净胸中淤积的羞辱。

上官飞燕虽习武多年,功力却仅属平庸。

面对两位宗师级高手,如同雏鸟对苍鹰,毫无胜算。

“上官小姐,这般匆匆离去,不留片语,未免太无情了吧?”

话音落时,二人已封住巷口,前后夹击。

目光如钩,死死锁住她颤抖的身影。

在遇见她之前,他们是令宵小胆寒的枭雄。

可她一笑倾城,便让他们俯首称臣,任其驱策,如犬马般供她差遣。

若非移花公子揭破真相,他们至今仍在梦中沉沦。

而今,江湖茶肆酒楼,无人不谈此事,无不嗤笑他们愚钝如猪。

奇耻大辱,深入骨髓!

莫千源高居云端,不可触碰,他们无力撼动分毫。

于是怒火尽数倾注于另一罪魁——上官飞燕。

今日,必要她粉身碎骨,方解心头之恨!

上官飞燕明白一切来由,亦知百口莫辩。

她不再狡饰,也不乞怜。

迎着两双噬血之眼,她昂首厉声喝道:“萧秋雨!独孤方!”

“我已名列绝色副榜,乃移花公子亲点之人,受其庇佑。”

“尔等若敢伤我性命,难道不怕他出手清算吗?”

听罢,萧秋雨与独孤方相视片刻,忽然齐声狂笑。

萧秋雨嘴角一扬,露出一抹阴冷笑意:“上官小姐,你该不会神志不清了吧?”

“移花公子定下的铁律,是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凌辱你们。”

“而我们,只想取你性命,并非意图折辱。”

独孤方紧接着道:“没错,上官小姐,束手就擒才是明智之举。”

话音未落,两人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眼前女子,容颜绝世,令人怦然心动。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早先为她神魂颠倒,难以自持。

可叹的是,移花公子的规矩如同悬顶之剑,不容触碰。

他们可以杀她,却不能将她囚于暗室,日日享乐。

这无疑是一种遗憾。

但生死攸关之际,再不甘心也只得低头。

毕竟,对方实力压人,不容反抗。

上官飞燕心头一紧。

莫千源当年所立之规,确实如他们所说。

此事天下皆知,并非无据。

可即便如此,寻常人哪怕与绝色榜上的美人有怨,也不会轻易动其分毫。

原因显而易见——

莫千源乃血气方刚之人。

凡男子,少有不好美色者。

莫千源更非例外。

否则,他又怎会居于移花宫那佳丽成群之地?

世人皆知,移花宫宛如他的私藏庭院。

而名列绝色榜的女子,不论品性,至少容貌气质皆经他默许。

谁能断言,榜中无人是他心中所爱?

若你杀了其中一人,恰巧正是他倾心之选呢?

岂非等于自寻死路?

什么?你说你不知情,情有可原,且并未违背明面规则?

可惜,这种人物从不讲理,只凭心意行事。

他若要你死,连理由都无需给。

更无人敢质问。

到那时,唯有黄泉路一条。

正因如此,天下人面对绝色榜美人,首选是求娶联姻。

求之不得,也会保持礼数。

能结善缘最好,不能也绝不招惹。

万不敢结仇!

可如今,眼前的萧秋雨与独孤方,分明是两个不顾后果之徒,对她恨意滔天,誓要置她于死地。

生死一线间,上官飞燕深深吸气,声音清冷如霜:“既然你们说,只杀我,不辱我——”

“为何不上来便动手?”

“偏要拖延,看我挣扎、恐惧、哀求?”

“这难道不算羞辱?”

“你们早已坏了移花公子的规矩,命不久矣。”

“立刻离开,我便不再追究过往之事!”

“否则后果自负。”

上官飞燕语气凌厉,目光如刃。

萧秋雨与独孤方神情骤变。

先前他们以为,只要未触底线,便不算真正冒犯。

可细细思量,这般追逐羞辱,何尝不是一种践踏?

他们本意是为泄愤——因曾被上官飞燕算计利用,心生怨怼。

却未曾察觉,早已踏入禁忌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