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娟站在子宇庄园比武场上，看着满院子的学员都在练着基本功。她刚跟刘村长敲定了挑选孩子学武功的事，村长很快就领来一群半大孩子。
苏雨娟看着孩子们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向他们摆摆手。目光扫过人群时，落在了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身上——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褂，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正踮着脚往前面凑，脸憋得通红。
“你叫什么名字？想学武功吗？”苏雨娟主动开口，声音温和。
男孩眼睛“唰”地亮了，往前跨了一大步，扯着嗓子喊：“我叫刘小虎！我要练武功！”他攥着拳头比划着，“我要保护子宇庄园，不让坏人进来；还要护着村子，不让野狼叼走鸡鸭；将来我还要去城里打比赛，最好拿块大金牌回来！”
说到这儿，他又蔫了些，头往下低了低：“可他们说我年纪大了，说公主姐姐您收徒弟要选小的，怕您不收我。”
“你多大了？”苏雨娟追问。
“今年十三！”刘小虎立刻抬头，胸脯挺得更高，“我知道我比别的孩子大，可我有力气！昨天我还帮大伯把两袋土豆扛回家呢！我不怕苦，自从你们练武，我就偷偷趴在门外学，早上天不亮就能起来，扎马步扎到腿酸也不停！”
苏雨娟看着他眼里的光，忍不住笑了：“来，扎个马步给我看看。”
刘小虎立刻有模有样地扎起马步，稳稳站着。
苏雨娟上前踹了两脚，他纹丝未动。
苏雨娟拍拍他的肩膀：“行，录取了。”
刘小虎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仍扎着马步。几秒后，他突然蹦起来，双手往身前一拱，学着护卫队员的样子鞠了个躬，声音都带了颤：“谢谢公主！我以后肯定听您的话，您让我往东，我决不往西，做您身边最忠实的护卫！”
“先别急着表决心。”苏雨娟拍拍他的肩，“等你真学会武功，往后的路才好走。”
刘小虎使劲点头，嘴咧得能看到后槽牙，转身就跟旁边的孩子炫耀：“听见没？公主收我了！我以后能学武功了！”
孩子们的话没什么花哨，却透着股掏心窝子的真诚。苏雨娟笑着往下问，又挑了几个眼神坚定的孩子：有小姑娘攥着衣角说要保护弟弟，也有小男孩说要像护卫队的大哥哥一样厉害。最后数了数，正好十二个女孩、十二个男孩。她让孩子们站到身边，对刘村长说：“就选他们了。”
“这些孩子我留下了，先跟着护卫队员学基础的拳脚和识字，等他们练出点模样，再找机会教更多本领。”苏雨娟说。
接着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站得笔直的护卫队员们扬声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们教的时候别藏私，但也得告诉孩子们，想学到真本领，就得先吃得了苦——冬天练到手上裂口子，夏天晒到脱皮，这些都得扛住。”
护卫队员们齐声应下：“请公主放心！我们能做到！”
刘村长接过名单，手都有些发颤。他看看纸上的名字，抬起头时，眼眶红得厉害，声音也哑了：“公主，谢谢您……谢谢您给孩子们这么个机会。咱们子宇村以前穷，孩子们除了种地喂猪，没别的盼头。现在有您领着，他们将来肯定有出息！我们子宇村，往后一定跟着您好好干！”
旁边的族老们也跟着点头，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抹了把眼睛：“是啊，公主，这可是积德的事！我们都记着您的好！”
苏雨娟正想说话，就见庄园门口的护卫领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那女孩个子小小的，穿着件又肥又大的棉衣，衣角磨得发毛，跑起来时身子有点晃，像是怕摔着。
一见到苏雨娟，小女孩“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她仰着小脸，脸上还沾着点泥土，眼睛又大又亮，嘴边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满是着急：“公主姐姐，您收下我吧！我什么活都能干，我不怕吃苦！”
苏雨娟赶紧伸手把她扶起来，指尖碰到女孩的胳膊，只觉得硬邦邦的。她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王招弟，今年八岁了，姐姐。”小女孩的声音有点抖，却很清楚，“我很快就九岁了，您就收下我吧！家里人说了，我九岁就要被嫁出去，用我换银子，给我哥哥娶媳妇。”
这话一出，旁边的人都安静了。苏雨娟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王招弟的背，示意她接着说。
王招弟攥了攥衣角，接着道：“我一天到晚都干活，奶奶还是看我不顺眼。白天我要喂猪、喂鸡，还要去坡上挖野菜、帮着种地；晚上他们都睡觉了，我还得在灶房里给全家洗衣服，洗到后半夜才能睡。”
她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声音低了些：“奶奶每天只给我半个窝窝头，再让我喝一碗野菜粥。现在家里分了土豆，我给大家做饭，却一口都不让我吃。我听说您这里招队员，能学武功，还能有饭吃，我就想来……可是奶奶不让我报名。”
“是隔壁的婶子不忍心看我受苦，偷偷告诉我的，还帮我偷跑出来，让我来找您。”王招弟说着，用冻得通红的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头发，“姐姐，您就收下我吧，让我干什么都行，我不怕累，也不怕疼。”
苏雨娟看着她的手，那双手肿得像个小馒头，手上裂着无数道口子，有的还结了痂。她伸手轻轻拽起王招弟的袖子，把棉衣的袖口往上撸了撸——女孩的胳膊又细又瘦，皮肤上满是深浅不一的伤痕，有几道像是鞭子抽的，还有些是烫伤的印子。
苏雨娟的心狠狠一抽，双眼溢满了泪花。她又摸了摸王招弟的棉衣，指尖触到里面的棉花，才发现那棉花是左一块右一块的，根本连不成片，缝隙里塞了些玉米皮子。这哪是什么棉衣，分明就是件夹袄，连风都挡不住。
她心里一酸，却还是笑着对王招弟说：“好孩子，起来吧，我收下你了。”
王招弟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却咧着嘴笑了：“真的吗？谢谢姐姐！谢谢公主姐姐！”她又想跪下去，被苏雨娟一把拉住了。
苏雨娟回头对刘村长说：“我不希望在你们村子里再出现这种现象，换句话说，这叫人吃人的现象。希望村长严格查处，把那些为人不善的人撵出村子去！”
刘村长连连点头，擦了擦眼角：“是，是！我一定严格查处！”
旁边的杏花也凑了过来。她是护卫队里的女队员，性子直爽，此刻看着孩子们，眼里满是笑意：“公主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这些孩子！教她们练武功，教她们识字，让她们跟咱们护卫队的队员一样，个个都成为高手！将来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村子！”
苏雨娟转怒为喜，点了点头，看向新招的孩子们。刘小虎正跟在几个队员身后学着比划拳脚，王招弟站在女孩堆里，虽然还是有点拘谨，却已经开始跟旁边的小姑娘说话，脸上有了笑意。孩子们的脸上都满是憧憬。
刘村长和族老们也笑得合不拢嘴，原本皱着的眉头都舒展开了，盼着孩子们能学成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