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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道人借木遁狼狈逃回芦篷之上,青光一闪,身形踉跄显现!那素来从容淡定的仙风道骨荡然无存,道袍下摆竟被金蛟剪的余威撕裂了一角,气息也带着一丝难以平复的紊乱!

“老师!” “道兄!”

等候在篷上的广成子、赤精子、慈航道人等一众金仙见燃灯这副模样,心头猛地一沉!哪吒、杨戬等三代弟子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连燃灯道人都吃了瘪?!

燃灯道人顾不上形象,一把抓住广成子递来的拂尘才稳住身形,脸上犹带惊悸之色,连连摆手:

“莫提!莫提!那金蛟剪…端的凶戾无匹!贫道纵横万载,也未曾见得如此纯粹的杀伐凶器!”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心有余悸:

“起在空中,根本不是什么寻常法宝金光!那是两条凶威滔天的太古蛟龙所化!头并头,如同能剪断天道的铡刀;尾交尾,搅动阴阳形成绝杀牢笼!锁定了你,便是大罗金仙也避无可避!落将下来,更是如同上苍裁决,锋锐之气撕裂虚空!贫道…若非见机得快,舍了那梅花鹿借木遁逃命,此刻怕已是身首异处,步了那仙鹿的后尘!”

“嘶——!”

众仙听得真切,齐齐倒吸一口寒气!芦篷之上,霎时间针落可闻!

连广成子这等玉虚宫首仙,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无比,握着番天印的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赤精子下意识地摸向水火锋,慈航道人手中的清净琉璃瓶也微微震颤。那金蛟剪的凶威,仅仅通过燃灯的描述,就仿佛化作实质的寒刃,悬在了每个仙人的头顶!

怎么办?

所有人心头都浮起这个沉甸甸的问题。定风珠?没用!番天印?砸不过那剪刀!九龙神火罩?怕是罩子还没落下就被剪断了!一时间,平日里高高在上、神通广大的阐教众仙,竟相对无言,陷入一片恐慌的死寂!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赵公明手握此等凶宝,明日再来叫阵,何人能挡?!

就在这绝望的气氛笼罩整个芦篷,连燃灯都眉头紧锁、苦思无计之时——

“报——!”

哪吒清脆急促的声音如同破开死水的石子,骤然响起!小家伙脚踏风火轮,一个急刹停在篷口,脸上带着一丝惊疑不定:

“启禀老师!营外来了一位…呃,一位奇怪的道人!说是要求见老师与众位师伯师叔!”

燃灯此刻心烦意乱,但毕竟身份在此,勉强压下心绪,沉声道:

“请上来一见。”

他心中也暗自嘀咕:这种时候,谁敢来触赵公明的霉头?莫非又是截教援兵?

哪吒领命而去。

不多时,芦篷入口的光线微微一暗。

一个身影,施施然地踏了上来。

来人身形并不高大,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甚至有些地方打着补丁的灰布道袍。腰间松松垮垮系着根草绳,脚下蹬着一双沾满泥点的破旧麻鞋。头发随意挽了个髻,用一根枯枝固定着,几缕碎发不羁地垂在额前。

没有霞光万道,没有瑞气千条,甚至感受不到什么惊天动地的法力波动。

但他踏足芦篷的那一刻,整个压抑凝固的气氛,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拨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他。

只见这邋遢道人随意地打了个稽首,嘴角咧开一个带着几分惫懒、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笑容:

“列位道兄,贫道陆压,这厢有礼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仙人耳中。

燃灯、广成子、赤精子…阐教众大佬面面相觑,眼神交汇间全是问号:陆压?没听说过!哪座山头?哪个洞府?如此打扮,如此修为难辨,竟敢直呼我等“道兄”?

燃灯毕竟是主事之人,压下心中惊疑,努力挤出和善笑容问道:

“这位…陆压道友,恕贫道眼拙,不知仙乡何处?在哪座仙山福地潜修?”

陆压道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越发显得玩世不恭,又带着一种俯瞰尘世的疏离:

“问我家?呵呵,贫道嘛,闲云野鹤一只!五岳是我家后花园,四海是我家洗澡盆!说白了,就是个逍遥自在的野人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仙惊疑不定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竟自顾自地吟唱起来:

“我本昆仑山顶一散客,石桥南畔埋旧钵。混元初开得大道,长生久视知因果。莫羡炉中金丹火,玉液焚心方是我。青鸾为伴鹤为友,蟠桃玄都懒酬酢。玉虚符诏耳边风,三山五岳任穿梭。蓬莱岛上戏龙蛇,逍遥快活仙中魔!世人唤我疯癫客,我笑世人看不破!腹内自有乾坤转,天机玄妙岂堪说?”

歌声清越,带着一种古老苍茫的韵味,词句更是狂放不羁,藐视天庭蟠桃会、无视玄都拜老君、不遵玉虚符诏…这每一句都像重锤砸在众仙心头!这狂徒…不,这神秘道人,到底什么来头?!

歌声戛然而止。

陆压道人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变得如同寒潭深水,冰冷而锐利,直刺燃灯:

“贫道陆压,自西昆仑而来。不为别的,就为那不识天数、助纣为虐的赵公明!” 他声音陡然转冷,“仗着几分道术,保商灭周,已是悖逆天道!如今更借了那凶戾的金蛟剪,伤我诸位道兄…呵,当真以为他那点微末道行,就能横行无忌了?岂不闻,天外有天,道外有道?!”

他环视鸦雀无声的众仙,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与睥睨:

“今日贫道到此,便是要降服此獠!管教他引以为傲的金蛟剪…” 陆压嘴角勾起一丝冷酷至极的弧度,“在他手中,也变成一堆破铜烂铁!叫他…乖乖俯首,引颈就戮!”

最后一个杀意凛然的“戮”字吐出,整个芦篷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

狂!

太狂了!

但偏偏,看着陆压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了无尽星空的眸子,感受着他话语中那股斩钉截铁、视赵公明如无物的滔天自信…刚刚还被金蛟剪吓得心胆俱寒的众仙,心底竟莫名地生出一丝荒谬的…希望?!

说完这石破天惊之言,陆压道人却再也不理会众人震惊、疑惑、探究的目光。他随意地走到芦篷角落,盘膝坐下,双目微阖,仿佛入定老僧。

只留下满篷死寂!

燃灯道人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广成子捻着胡须的手僵在半空。赤精子忘了收起法宝。所有仙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定在那个看似邋遢、闭目不言的神秘道人身上。

他…究竟是谁?

他…凭什么敢放此狂言?

西岐的绝境,难道真要被这个自称“野人”的陆压…一手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