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叶丞忙道,又试着问,“那……大哥能不能借我匹马,骡子也行。”
这是想用马和骡子耕地?
叶牧气结,向他指指道:“你若只想偷懒,能种出自家的税粮也就是了,还要多的地做什么?”
叶丞见他动了怒,倒也不敢再说,忙道:“我只是问问,不给就不给。”不敢再说,起身就走。
“回来!”叶牧又叫住,见他回头,盯他一会儿,想要训导一番,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挥挥手道,“成了,你能安生耕种营生,也是好事,莫要乱动旁的心思。”
叶丞忙答应,很快跑了。
冯氏听说那边的地让给叶丞,沉默一会儿,轻轻叹口气,微微摇头道:“当初只因他媳妇儿容不下溪溪,我们两家才闹的不可开交,至使分家,如今老二家的也不在了,留下他们父子当真是可怜巴巴的,他要地总也不是坏事,给就给了。”
叶牧握住她手,感叹:“得亏你是明理的,不然我们家岂有今日。”
是啊,庄户人家,都是地里刨食,多一口人,便多一份负担,寻常自个儿有了三个儿子,谁还愿意去养旁人的女儿?也得亏冯氏,他将溪溪抱回来,她非但没说个不字,还抱着心疼的直掉泪。
冯氏想着当初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不禁微笑,轻声道:“那可是上天给我们的女儿呢。”
那个时候,谁会想到,那个被亲生爹娘遗弃的孩子,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夫妻两人感怀一番,也就抛开,由着叶丞去那边界地,并不去管。
土地深翻一次,晾几日再深翻一次,之后扬了肥,再深翻一次,再整出纵横阡陌,等着播种。
这个时候,楚拓又带了辆车过来,先取了一个不大的布袋给叶景辰,笑道:“这里是三种葫芦种子,想来有你想要的。”
叶景辰惊喜,忙作揖谢过,双手接了过来。
楚拓又指外头的马车:“那车里放着两箱瓷瓶,叶二郎瞧可能用?”
叶景辰讶异:“瓷瓶?”
楚拓点头,含笑道:“之前上将军遣使回京,楚某拜托传了个信儿,由京中采办一批瓷瓶,托了商队捎来。”
叶景辰忙道:“楚保长有心了。”一再谢过,赶去找叶景珩。
楚拓瞧着他跑出去,这才又转向叶牧道:“昨日上将军已经率大军班师,因之前所查之事尚有不明,上将军恐妨有变,携大公子回京,二公子留下驻守。”
也就是说,君少廷没有回京。
叶问溪大喜,忙道:“少廷是在边城还是在边关?”
楚拓含笑道:“昨日送过上将军,二公子就已回边关大营。”
叶牧连连点头:“二公子虽说年少,却甚是机警,如今和谈未成,边关还是不能松懈。”
楚拓点头:“也不止如此,大公子中毒一事,怕牵扯到朝中权势之争,留二公子在这里,也是一个牵制。”
叶牧吃惊:“楚保长是说,上将军回兵,怕有人对他不利?”
楚拓微叹:“所谓鸟尽弓藏,不得不妨。”
叶牧一时默然。
叶问溪有些愤愤:“那样的昏君,倒不如拽下来,上将军自个儿当皇帝。”
“溪溪!”叶牧大吃一惊,忙伸手去掩她的嘴,低声道,“这等话怎么敢说?”说着向楚拓看一眼。
楚拓却不知何时起身,去研究屋檐下放着的一个水缸,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叶问溪将叶牧的手拿下来,冲他一笑。
这个时候,叶景珩、叶景辰已经搬完瓷瓶从后院回来,又再向楚拓道谢。
楚拓含笑摆手,向叶牧道:“今日一是运这些东西,二来就是给叶族长传个消息,再无旁事,这便回去了。”
叶牧忙道:“楚保长不如留下,用餐便饭。”
楚拓摆手,笑道:“这个时候你们可正是忙的时候,还是等春耕之后吧。”转身要走,又回头问,“可还有要的种子?”
叶牧想一想道:“我们已从去岁收的粮食里挑好了种子,若是楚保长方便,有蔬菜种子,倒不妨弄些来。”
楚拓点点头:“这个好说。”再向他拱拱手,出门而去。
在叶氏族人都忙着春耕的时候,叶牧向族人透出一个信息:“如今我们虽有旁的营生,可土地是农人之本,去岁我们在塔楼那边又开了几百亩的土地,如今叶丞种着一些,我们长房一脉的兄弟盘算,往河那边再开垦一些。”
族中兄弟闻言,都说不出的惊讶,叶启诧异道:“大哥,怎么种得过如此多的土地?”
叶峰摆手道:“我们除去种庄稼,如今也不过再采些药材,此外再没有赚钱的营生,如今多种些粮食,才好借你们酒坊换钱。”
叶屹问道:“是为了酒坊才多种粮食?”
叶牧点头:“打算都种高粮。”
叶启忙道:“如此,我们一同过去帮忙。”
叶牧摆手:“我们想过,那边田地也不分户,算我们兄弟几人的,只往酒坊供酒,你们只管酿酒便是,如此才分的分明。”
叶启、叶屹想到酒坊忙的时候,也是三房一脉的兄弟都用上,再多几百亩土地确实吃不消,也就不再坚持。
叶牧将事情过了明路,马场那边就已将木头造成的码头装好,长房一脉除了叶丞之外,都乘船过去,在那边立定界桩。
再之后,兄弟几人忙碌前头的田地之外,又都轮着过河,将河那边的土地又开垦出几百亩来。
叶丞听说长房一脉的兄弟往河那边开荒,单单把自己落下,满心的不悦,来找叶牧理论,只被叶牧一句就怼一回来:“若是算你,不知你打算出工多少?”
叶丞家里少了张氏,也少了一个劳动力,这几天下来已经累的腰酸腿疼,被他一问,一时讪讪的答不上话来。
叶牧又趁机教训:“你家里养着两个小子,浩宇做为弟弟,还成日在地里劳作,怎么浩林就只晃晃,你不管束儿子,成日只想着兄弟们帮衬,长此下去,怕无人愿意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