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翎吃着苹果，目光落在床边低头回信息的贺烬野身上，“你要是忙就先去呗，我自己请个护工也能行。”
贺烬野指尖顿了顿，抬眼看向她，“我让郭秘书找了两个护工，明早就到。”
萧灼翎轻声问，“那你……能陪我多久？”
“我明日要出差，今晚在这守着。”贺烬野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哦。”萧灼翎应了一声，低头啃了口苹果，没再说话。
贺烬野放下手机，“不开心？”
“没有。”萧灼翎摇了摇头，忽然抬眼看向他，“我给你讲个事吧。”
贺烬野看着她没说话。
“有本书叫《悉达多》，”萧灼翎的声音放得很柔，“以前我迷茫又困惑的时候，就是靠着这本书熬过来的。里面有句话，‘无一物已逝，无一物将至，一切皆在，皆在当下’，我一直记得。”
贺烬野静静地听着。
萧灼翎迎着他的目光，轻轻笑了笑。
“我现在心里很平静，不管妈妈过去怎样，也不管爸爸出来后，他和妈妈最后会怎么样，我都一样爱他们，我不会用我所谓的爱去约束他们。”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经历的路途。
贺烬野淡淡的道，“嗯，悉达多后来遇到了他的船夫。”
萧灼翎眼睛瞬间亮了，语气里满是惊喜，“您也看过这本书？”
“小时候看过。”贺烬野淡淡应着。
在他父母去世的那年。
“原来我们是书友啊！”萧灼翎笑起来，带着点撒娇，“贺烬野，那你能不能多陪我几天再出差？”
“不能。”贺烬野的回答依旧干脆。
萧灼翎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撇了撇嘴。
要是他很爱很爱她，大概就不会这样干脆地拒绝了吧？
大概会愿意为她，多留几天的吧？
情欲易得，爱意难有。
萧灼翎真没故意想折腾贺烬野，刚吃完苹果没一会儿，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她看向贺烬野，“我有点饿了。”
贺烬野看了她一眼，“嗯，已经叫了。”
郭秘书打包了鎏光里的餐，放在小桌板上，“萧老板，我加一下您微信吧，这几天贺总出差，您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就行。”
萧灼翎点开微信二维码递过去，笑着说，“谢啦，麻烦你了。”
郭秘书语气恭敬，“您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晚上，贺烬野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身形隐在昏暗里。
萧灼翎扭头望着离自己不远的他，沉默了会儿，轻轻开口，“你睡了吗？”
贺烬野不太习惯这张床，睡不着，“没。”
萧灼翎声音又轻了些，“贺烬野，要是你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贺烬野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你脑子里怎么整天都是这些情情爱爱的事？”
“这怎么是无关紧要的事？”
萧灼翎反驳，声音软下来，“人之常情啊，情爱是人的天性，难道你就没想过吗？”
贺烬野闭着眼，语气依旧淡得没波澜，“没空想这些。”
萧灼翎不死心，又追问，“那你前女友呢？你想她吗？”
贺烬野终于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反问得直接，“你会经常想起沈炎阳吗？”
萧灼翎被堵得一噎，撇了撇嘴，“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吃，每次都要把话头扔回给我。”
萧灼翎声音放得软软的，“咱俩聊聊呗，就聊聊……感情的事。”
沉默了几秒，才听见贺烬野的声音从陪护床那边传来，“困了。”
萧灼翎指尖蜷了蜷，没再说话。
他总能用最轻的语气，把她的心意悄悄推远，连一点缝隙都不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