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暗室的烛火摇曳，映得墙面斑驳。被擒的灰布衫汉子被铁链锁在石柱上，肩头的擦伤渗着血，却仍梗着脖子，不肯开口。周显握着马鞭站在一旁，见高铭远进来，低声道：“审了半个时辰，他只字不吐，嘴硬得很。”
高铭远走到汉子面前，弯腰捡起地上的硫磺包，缓缓开口：“你深夜往粮仓塞硫磺，是想烧了徐州城的粮，断百姓活路。可你别忘了，流民里也有你的同乡，你烧了粮，他们也得饿死。”
汉子眼神微动，却依旧沉默。高铭远又道：“前兵部尚书许了你什么好处？是金银，还是官爵？可他连自己的手下都能弃之不顾，你觉得他会兑现承诺？”
这话似戳中了汉子的软肋，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抬眼看向高铭远：“你……你怎么知道他会弃我？”
“昨夜破庙的乱党，要么被擒，要么被炸死，他可曾派人来救？”高铭远语气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你不过是他的棋子，用完了就会被扔掉。但若你肯招，我可饶你一命，让你回流民聚集地，与家人团聚。”
汉子盯着高铭远的眼睛，似在判断真假。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垂声道：“我说……是前兵部尚书让我干的。他藏在城东的废弃驿站里，还说今夜若我没回去，就会带心腹转移到北郊的山神庙。”
高铭远心中一凛，追问：“他身边有多少人？可有其他阴谋？”
“大概有五十多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汉子接着说，“他还让我打听府衙的布防，说要在赴约当天，趁你去破庙，派人偷袭府衙，抢回假供词——他好像猜到你会带假的去。”
高铭远眸色深沉，看来前兵部尚书果然狡猾。他对周显道：“立刻派人去城东废弃驿站探查，若有动静，先别打草惊蛇，回来禀报。”周显领命而去，高铭远又让人将汉子带下去看管，才转身往书房走。
刚到书房门口，就见妻子端着一碗热茶站在那里，眼中满是担忧：“审讯还顺利吗？你一夜没合眼，快喝口茶暖暖身子。”高铭远接过茶，握住妻子的手，轻声道：“有进展了，前兵部尚书的藏身地找到了。”
两人走进书房，高铭远将审讯结果告知妻子，又道：“明日就是赴约的日子，他定有后手。我得重新安排部署，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正说着，李默和赵峰推门进来，两人皆是一夜未眠，眼下带着血丝。李默抱拳道：“大人，城东驿站那边传来消息，前兵部尚书还在里面，手下正在收拾东西，像是真要转移。”
高铭远点头，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的标记道：“赵峰，你带一百人，明日清晨埋伏在城东驿站到北郊山神庙的路上，若他们转移，就半路拦截，尽量留活口。李默，你带五十人守在府衙，防止他们偷袭。周显，你随我去破庙赴约，另外安排二十人，乔装成百姓，在破庙周围接应。”
“是！”两人齐声应下。
高铭远看着地图，又道：“前兵部尚书想要假供词，我就顺水推舟，把假供词给他。等他拿到供词，放松警惕时，咱们再动手，一举将他擒获。”
安排好一切，天已蒙蒙亮。高铭远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光，心中暗道：前兵部尚书，明日就是你的死期。他转身看向妻子，眼中满是坚定：“等这件事了结，咱们一家人就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