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鸡突然转过头,看向他们来时的路。
“怎么了?”张莉敏锐地发现了阿鸡的举动,问。
“是刚才那伙人,他们回来了,人更多。”
阿鸡甩了一下手中的苗刀,走了出去。
为首男人穿着自身商场工作人员的服饰,脸上带着戾气,正对着那两个狼狈逃回的青年叱骂。
“耗子被杀了,扭成了一团肉糜!”一个青年惊魂未定地报告。
男人骂得更难听了:“废物!跟你们说了等我!老子的仓库要是被人动了,你们将会死得更惨!”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最终定在仓库方向。
门外,以那个穿着工作人员服装的男人为首,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阿鸡。人多势众,让这些人脸上带着虚张声势。
男人与阿鸡目光接触的瞬间,心头猛地一悸。
对面这个持刀的年轻人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反而透出一股令人不安的压迫感。
他强自镇定,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对着身后那些面露怯色的手下骂道:“嘿,就这么一个人,就把你们吓得屁滚尿流了?”
“老,老大……”之前逃跑的一个青年声音发颤,指着不远处地面那一滩被扭曲成不规则形状的肉糜和泼洒开的血渍,“你看那边……耗子他……”
男人顺着所指方向看去,那团难以辨认原本形态的肉块,破开肉体的碎裂骨刺朝着天空,让他胃里一阵翻腾,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喉结滚动了一下,嚣张的气焰像是被泼了盆冷水。
阿鸡单手持着苗刀,刀尖斜指地面,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个随时可以暴起发难的架势。
他说:“你要跟我争那批物资,还是继续苟活于世。”
“你妈的,你狂什么!”男人彻底激怒吼道,像是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不安。
“老大,我记得他还带了三个女人!”旁边一个手下急忙提醒。
男人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底气又足了几分,冲着阿鸡叫道:“卧槽,行。女人交出来。我们做个交易。物资就给你拿走!”
用女人换取物资?
一股狂暴的红色能量猛地从阿鸡体内爆发出来!
随着能量的狂暴,他手中的苗刀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发出嗡鸣。
“那看来你们是寻死了!”
话音未落,他动了!
身影直接冲入人群!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出言不逊的男人。
男人大惊失色,慌忙催动周身缠绕的翠绿色能量,想要腐蚀阿鸡。
然而,那绿色能量刚触及阿鸡周身的红芒,发出一阵嗤嗤的哀鸣,竟被那红色能量迅速侵蚀、吞噬、同化!
“什么?!”男人眼中满是惊恐。
他的异能可是【酸】!
只见苗刀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男人只觉得脖颈一凉,视野天旋地转,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自己那具无头尸体喷涌而出的血泉上。
阿鸡脚步不停,苗刀化作索命的阎帖。
他如同虎入羊群,每一次挥刀都带起血雨,每一次移动都留下一具尸体。
那群打手原本仗着人多势众,此刻却如同被收割的麦子。
有人试图逃跑,但阿鸡的速度更快,堵住去路,刀光闪过,当场终结。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快。
不到一分钟,仓库门口的空地上,除了持刀而立的阿鸡,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阿鸡周身红色能量缓缓收敛,他甩了甩苗刀上沾染的血珠,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回头看向仓库门口。
小雯、小雅和张莉站在门内,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看着那个持刀而立的少年。
她们的眼神复杂,既有一丝恐惧,也有一丝庆幸。
她们一人抱了两箱的方便面和一件矿泉水,这是他们认为最好带走的东西了。
阿鸡浑身是血,完全看不清容貌,宛如一尊刚从血池中踏出的煞神,他瞥了一眼女孩们的方向:“清理干净了。我们走。”
“别看别看!”张莉轻声嘀咕着,忍住不让视线不朝那血腥画面看,只是一个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类似球状的东西……
那是一个头颅,被她不小心当球踢了,吓得她大声哀嚎:“妈妈!!!呜呜呜,别吓我了!”
他们找到了一个推车,把物资放在车里,节省了不少力气。
小雯提议她来推,看着她兴致满满的表情,张莉也没拒绝。
而商场门外,世界已然改换了模样。
先前混乱的喧嚣被一种死寂取代,街道上几乎看不到活人踪影,只有废弃的车辆。
天空阴沉得可怕,黑云压着城市。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天幕。
此刻,狂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卷起地上的垃圾和尘土,将本就混乱的街景撕扯得更加支离破碎。
下一秒,瓢泼大雨轰然落下。
雨水瞬间浸透了阿鸡的头发和衣衫,冲刷着他脸上、手臂上尚未干涸的血迹。
他站在原地,微微仰起头,闭着眼,任由雨水拍打脸庞。
小雯、小雅和张莉挤在商场出口的屋檐下,看着雨幕中那道沉默的身影。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磅礴阵雨,粗暴地冲刷着满目疮痍的城市,也像是在用一种最直接、最无情的方式,向他们宣告着一个事实!世界的剧变就是如此迅猛,如此不容置疑,如同狂啸而过的阵风,如同这倾盆而下的暴雨。
他明明刚刚以雷霆手段肃清了敌人,手段狠戾得像一个煞神。
可此刻站在大雨中沉默承受的模样,却又透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重的疲惫感,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孤独。
“他……不冷吗?”小雅小声问。
张莉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
小雯抿着嘴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终于,阿鸡动了。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雨小了,走吧。”
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何淋雨,也没有询问她们是否准备好。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准备好这一说,只有不断地适应,不断地前行。
小雯率先推着车小跑着跟上阿鸡的脚步,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有些遮挡视线。
她下意识地抬头,想看清前方的路,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走在她斜前方的阿鸡身上。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像细微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小雯的心尖。
这种心动,混杂着恐惧、感激和对未知的茫然,像一颗种子在她心底悄然萌发。
“怎么了?”阿鸡问。
小雯连忙低下头,“没……没什么……走吧,鸡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