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赵天雄那淬毒的诅咒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电波狠狠噬咬进陈默的耳膜:“…苏清雪…她的命,老子收定了!就在今晚!你等着给她收尸吧!!!”

“咔嚓!”

电话挂断的忙音,如同丧钟最后的余震,在陈默死寂的脑海中疯狂回荡。

苏清雪!

赵天雄这条被彻底逼疯的疯狗,在“天狼星号”被捣毁、人质被救走的巨大打击下,竟然将最后的、也是最恶毒的獠牙,对准了昏迷在病床上、毫无反抗之力的苏清雪!

圣心医院!就在今晚!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陈默的心脏,比阿尔卑斯山的寒风更甚百倍!前世苏清雪冰冷疏离、缺席葬礼的身影,与此刻病床上苍白脆弱的睡颜疯狂重叠!那种即将再次失去的、深入骨髓的恐慌感,如同深渊的巨口,要将他彻底吞噬!

“郑东海!”陈默的嘶吼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和暴戾,瞬间穿透指挥中心的死寂,砸进加密通讯器,“最高戒备!目标圣心医院!重复,最高戒备!封锁所有出入口!启动生物识别禁区!扫描所有进入人员!尤其是医护人员!给我把苏清雪的病房围成铁桶!一只蚊子也不准飞进去!赵天雄的人随时可能强攻!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

“明白!最高戒备!铁桶防御!启动!”郑东海的声音斩钉截铁,瞬间,圣心医院顶层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和密集的脚步声,如同战争爆发的前奏。

“林薇!”陈默转向主控台,声音因极致的紧绷而嘶哑,“立刻调取圣心医院及周边所有监控!筛查所有异常!追踪赵天雄最后通话信号源!我要知道他的人在哪!另外,联系瑞士方面,我母亲…” 他顿了一下,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抵达后立刻送进手术室!我要知道她的情况!”

“是!默哥!”林薇十指如飞,巨大的屏幕上瞬间分割出数十个监控画面,瑞士方面的实时通讯也立刻接通。

瑞士,苏黎世顶尖私立医院。

手术室的红灯刺目地亮着。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冰冷气味。陈默的母亲被从“影子”小队的军用运输机上紧急转运至此,直接推进了手术室。初步诊断:左股骨粉碎性骨折,严重失血,低温症,多处软组织挫伤,生命体征极度不稳。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手术正在进行。

陈默通过加密视频,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看着屏幕上母亲苍白如纸的脸和身上连接的冰冷管线,看着医生们凝重的表情…前世母亲在病痛中绝望离世的画面如同最恶毒的倒刺,反复钩扯着他鲜血淋漓的心脏。愧疚、愤怒、后怕…种种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胸中疯狂冲撞!是他!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的复仇,母亲不会遭此横祸!前世今生,他都在连累最亲近的人!

“陈先生,情况很不乐观。”主刀医生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带着职业性的沉重,“失血过多,骨折严重移位,加上失温导致多器官功能有衰竭迹象…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但…请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最坏的心理准备…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陈默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上!

“轰!”

一股无法抑制的、狂暴的戾气如同压抑到极限的火山,轰然爆发!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合金墙壁上!坚硬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巨响,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斑驳血迹的凹痕!

“呃啊——!” 陈默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他猛地转身,像一头失控的困兽,冲出指挥中心那令人窒息的空间!

医院冰冷的楼梯间。

这里远离喧嚣,只有惨白的灯光和盘旋而上的、无尽延伸的水泥阶梯,如同通往地狱的甬道。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陈默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无法控制地颤抖。他低着头,湿漉漉的黑发垂落,遮住了赤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紧握的双拳指关节处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灰色的水泥地面上晕开一小滩刺目的暗红。墙壁上那个带着血迹的凹痕,是他内心狂暴和痛苦的无声控诉。

前世母亲的离世,今生母亲的重伤垂危,苏清雪命悬一线的威胁,赵天雄那恶毒的诅咒…所有的压力、恐惧、愧疚、愤怒…在这一刻彻底冲垮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堤坝!他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缘、伤痕累累的孤狼,只能以最原始的方式发泄着那几乎要将他焚毁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重活一世,他依旧无法保护至亲?!为什么他拼尽全力,换来的却是更深的伤害和更凶险的威胁?!难道这就是宿命?!是轮回的诅咒?!

“砰!”又是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更多的碎石粉末簌簌落下,鲜血染红了墙面。

就在这时——

楼梯间沉重的防火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一个纤细、苍白的身影,扶着冰冷的门框,有些吃力地站在那里。是苏清雪。

她显然刚从昏迷中短暂苏醒,或者说是被某种强烈的意志强行唤醒。身上还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显得空荡而脆弱,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脸色比纸还要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身体微微摇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那双曾经清冷锐利的眼眸,此刻带着大病初愈般的虚弱和迷茫,但深处却燃烧着一簇微弱却异常执拗的光芒。

她看到了墙壁上那刺目的血迹,看到了陈默滴血的拳头,看到了他佝偻着背、如同承受着万钧重压般颤抖的身影。一种无法言喻的心疼瞬间攫住了她,比意识深处被深渊撕扯的痛苦更加尖锐。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步一步,极其缓慢而艰难地挪动着脚步,走向那个沉浸在无边痛苦中的男人。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虚弱的身体让她步履蹒跚,但她依旧固执地向前。

终于,她走到了他的身后。

浓烈的血腥味和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痛苦与绝望气息扑面而来。苏清雪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看着他那宽阔却剧烈起伏、写满无助的脊背,看着他指缝间不断滴落的鲜血…

前世,他倒在血泊中,她只能远远看着。

今生,他深陷痛苦深渊,她不能再袖手旁观!

没有任何犹豫,苏清雪伸出双臂,用尽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力气,从后面,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环抱住了陈默颤抖的身体!

她的手臂纤细而冰凉,环抱的力度对于陈默强壮的身躯来说几乎微不足道,更像是一种象征性的支撑。她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紧绷的、被汗水浸透的后背上,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心脏狂乱的跳动和肌肉因压抑而剧烈的震颤。

“默默…”她的声音虚弱得如同游丝,带着高烧般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清晰地穿透了陈默痛苦的喘息,如同冰原上吹来的一缕微弱却执着的暖风,“别…别这样…”

她环抱的手臂微微收紧,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融化他周身的寒冰。

“恨…就哭出来…”

“别…一个人扛着…”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那虚弱却直达心底的话语,如同在陈默狂暴痛苦的心湖中投入了一颗石子。他那紧绷到极限的身体猛地一僵!那熟悉的、带着药味和一丝淡淡冷香的柔软触感,那贴在后背上传递过来的微弱却真实的暖意,还有那一声久违的、带着无尽心疼的“默默”…

如同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层层包裹的愤怒和绝望,直抵内心最深处那从未愈合的、名为“孤独”和“渴望”的伤口。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委屈,混合着巨大的疲惫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几乎要冲破他死死咬紧的牙关!眼眶瞬间变得滚烫!

有那么极其短暂的一瞬间,陈默几乎要沉溺在这突如其来的、带着荆棘般疼痛的温暖里。他绷紧的脊背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松懈,头微微后仰,似乎想要靠向那个给予他支撑的源头。滴血的拳头也微微松开,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这片刻的沉睡,短暂得如同幻觉。

前世那冰冷的葬礼,母亲病榻前的绝望,苏清雪曾经的疏离…还有此刻,母亲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苏清雪自身难保却还要强撑着来安慰他…所有的一切,都像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破了他内心那瞬间的软弱!

依赖?信任?温暖?

这些奢侈的东西,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只会成为更致命的弱点!他已经害了母亲,难道还要连累她吗?!

一股更强烈的、混合着自厌、恐惧和抗拒的情绪猛地爆发出来!如同被火烫到一般,陈默的身体骤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猛地挣脱了苏清雪的环抱,动作粗暴得近乎失控!

“走开!”他转过身,双眼赤红,像一头被触碰到逆鳞的暴怒凶兽,声音嘶哑而冰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尖锐和自毁般的戾气,“别碰我!”

“别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他的目光扫过苏清雪苍白虚弱、写满错愕和受伤的脸庞,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却更加用力地将那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了下去,用更冰冷坚硬的外壳包裹起来。

“我不需要!”

“管好你自己!”

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苏清雪。她被陈默那巨大的力量推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哼,本就虚弱的身体一阵摇晃,眼前阵阵发黑。环抱着他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指尖还残留着他后背汗水的湿意和鲜血的黏腻。

她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几乎要溢出的、却被他强行扭曲成暴戾的脆弱,看着他指缝间不断滴落的鲜血…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深不见底的悲伤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理解。

楼梯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陈默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苏清雪因虚弱和撞击而紊乱的呼吸声。

冰冷的灯光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拉长,投在灰色的水泥墙壁上,如同两座伤痕累累、却无法靠近的孤岛。

就在这时——

“嗡…嗡…”

陈默口袋里的加密通讯器再次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林薇的紧急呼叫标识!

陈默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接通,声音带着未褪尽的嘶哑和强行压抑的颤抖:“说!”

林薇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和紧迫,如同惊雷炸响:

“默哥!医院监控发现异常!有不明身份人员伪装成急救中心运送医疗垃圾的车强行闯入地下车库!车上检测到高强度屏蔽信号!郑队正带人拦截!另外!苏小姐病房的脑电波监测仪…出现剧烈尖峰放电!仪器…仪器超载冒烟了!医生说她颅内压急剧升高!情况危急!快!快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