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的中风一直没好转,离不了人照顾。
秦淮茹搬出去之后,就把这包袱彻底甩了。
张荣华虽在照顾,却越来越敷衍。
贾家如今一片混乱,乌烟瘴气。
人还没走进门,一股臭味就扑鼻而来,
简直和茅坑没两样。
小当和槐花都不愿再踏进贾家。
就连张荣华,也讨厌回这个家。
对张荣华来说,他已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工作,
每月有固定收入,再努力一把,很快就能转正。
他恨不得早点甩掉贾张氏这个累赘,
心里甚至盼着她早点死——那样他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
只要贾张氏一死,工作岗位和房子就都是他的。
到时候吃穿不愁,日子多自在。
至于棒梗,十年后才能出狱,
到那时,一切早已与他无关。
轧钢厂今日发薪,
贾张氏满心盼着美食。
张荣华早前许诺,领了工资便让她吃细粮、尝肉味。
昨夜起,贾张氏便心心念念,
即便沈为民在中院搭建临时房让她不悦,
发薪的事仍叫她抱有期待。
秦淮茹正在院中洗衣,
盆里堆着小当与槐花的衣物,
还有何大清和傻柱的衣裳。
尽管秦淮茹与傻柱关系破裂,傻柱也怨恨她,
但他并未驱逐住在隔间的小当和槐花。
大人的错,不该累及孩子。
更何况,傻柱向来疼爱两个小姑娘。
秦淮茹自知理亏,并不与傻柱多言,
却默默为他洗衣,算是弥补。
洗衣时,见许大茂从屋里走出,
秦淮茹赶紧唤他过来。
“你叫我做什么?”许大茂一脸不解。
“许大茂,地窖那件事,你就不想将计就计?”秦淮茹委婉问道。
所谓将计就计,便是让许大茂娶她。
如此,外人再无闲话,
秦淮茹也能如愿嫁他。
许大茂闻言摇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说罢转身就走。
在他眼中,娶秦淮茹毫无意义。
她心机深沉,娶进门只会惹麻烦,
更带不来半分好处。
更何况,她的身子,许大茂随时可得。
既然如此,何必娶她?
许大茂不傻,一眼看穿她的算计。
他还得赶回轧钢厂领工资,
如今身为保卫科副科长,月薪四十元,不算低。
“张荣华,工资十三块。”会计照着工资表念道。
排队领薪的张荣华上前,欢喜接过。
他本是钳工学徒,
月薪应为十八元,但因上月未做满三十天,
虽然被扣了工资,张荣华第一次领到的只有十三块。
尽管只有十三块,张荣华却已经很知足。
要知道,过去在农村辛苦干农活,半年都挣不到十块钱。
后来去了海城,他也一直没什么出息,每月挣不到几块钱。
现在能拿到十三块的月薪,他已经心满意足。
“要是天天吃棒子面和大白菜,三块钱就够一个月的饭钱了。”张荣华心里盘算着。
发了工资,张荣华不打算回四合院。
上了一个月的班,他想去饭馆好好吃一顿,
犒劳一下自己。
虽然贾张氏是他姐,但钱毕竟是他辛苦挣来的,
而且回家还要照顾姐姐,张荣华觉得自己对得起贾张氏了。
想到这里,张荣华便直奔饭馆而去。
……
厂里下班后,沈为民骑着摩托车回家。
厂门口,许大茂带着几个保卫科的人正在检查。
不过他们并没有查沈为民。
最近厂里丢了些铁,估计是有工人偷出去卖,
这是薅公家羊毛,保卫科必须查清楚。
厂里一方面让保卫科严查,另一方面也发了通知:
偷盗者主动自首,可从轻处理,
要是被查出来,后果就不只是开除了。
许大茂看见沈为民,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就放行了。
他了解沈为民,知道沈为民地位高、威信重,
家里也不缺钱,绝不可能偷铁。
沈为民点头回应,对许大茂的做法还算满意。
许大茂虽然只是保卫科副科长,但挺有手段,
这次查偷盗的事很尽责,加上之前做出的一些成绩,
厂里不少人都对他另眼相看。
他在厂里的威信也越来越高。
不过沈为民清楚许大茂背后那些小动作,只是眼下还不到处理的时候。
他知道,许大茂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
回到四合院,沈为民骑着摩托车进了中院。
自打临建房盖好,他们一家就搬了进去。
前院的房子小,临建房却有一百平,一家人住得很宽敞舒服。
虽然这临建房材料、装修加上人工,总共花了四百块钱。
沈为民认为这钱花得很值,毕竟对他而言,金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如今物价飞涨,解放前一百块就能买下的三进四合院,如今却要三百块才能盖起一百平米的房子。
晚饭后,沈为民带着向东和向霞在院里散步。走到后院时,他看见秦淮茹正在糊火柴盒。
糊一百个火柴盒也就能挣一分钱,是件辛苦活。自从丢了工作,秦淮茹干不了别的,也不愿和傻柱一起捡破烂,只能在家做这个。
看了沈为民一眼,秦淮茹低下头。得罪了他,道歉也无济于事了。她一直想缓和关系,可沈为民根本不给她机会。
不久,于莉骑着女士摩托车回来了,后座上载着于海棠。两人抱着孩子,在空中转圈,笑声不断。
秦淮茹瞥了于莉一眼,满心嫉妒:“她凭什么过得这么好?”最让她难受的是,这个机会原本是她的,却被她自己放弃了。
想到这,秦淮茹几乎要呕出血来。
沈为民早已准备好晚饭,等于莉和于海棠回来吃。回到家,他看到桌上多了两张奖状——是向东和向霞拿回来的。打开一看,两人都是三好学生。一问才知,向东考了全校第一,向霞是第二。
两个孩子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开始写作业,聪明又乖巧,沈为民很满意。
天黑了,张荣华还没回贾家。贾张氏饿得发昏,在家里大喊大叫,却没人理她。
秦淮茹也只当没听见。
一夜里,贾张氏那张臭嘴就没停过,鬼哭狼嚎,搅得整个四合院不得安宁。
傻柱实在受不了,出去找张荣华。人是找到了,可张荣华不肯回四合院。
傻柱找到他时,张荣华正和几个工友喝酒、吃花生、聊天,悠闲自在。看到傻柱来了,他也爱答不理的。
当贾张氏在四合院里哭天抢地的声音传来时,
张荣华却像没听见似的,压根不想理会。
他甚至觉得,要是贾张氏死了,倒还能帮忙安排后事。
“傻柱,你先回吧,今天我领了第一笔工资,高兴,想和工友喝几杯。你要不嫌弃,也坐下喝点?”
张荣华满面红光,酒意明显。
傻柱没接话,转身回了四合院。
他这趟出来,纯粹是不想再听贾张氏哭闹。
既然张荣华酒后吐真言,那他就把原话带回去给贾张氏。
剩下的,只能看她自己了。
深夜的贾家,只点着一盏煤油灯。
见只有傻柱一人回来,贾张氏急着问:“我家荣华呢?”
傻柱看着眼前的贾张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大概只早上喝了点粥,一整天没吃东西,
屎尿都拉在身上,屋里臭得不行,真是可怜。
不过傻柱觉得,这也是她自找的。
当初贾张氏逼秦淮茹把工作让给张荣华,
傻柱就觉得她老糊涂了,
现在看来,张荣 ** 然露出了真面目。
傻柱实话实说:“张荣华在外面和工友喝酒吃花生米。
我去叫他,他说不回来了,以后也不管你。
他说如果你死了,会替你安排后事。”
“什么意思?”贾张氏愣住了,
她记忆中的弟弟一直对她很好,不可能说这种话。
她认定是傻柱挑拨离间,故意胡说!
“意思就是,张荣华不会给你一分钱,今天发了工资就自己潇洒,你自生自灭,明白了吗?”傻柱无奈道。
贾张氏瞪大三角眼,拼命摇头:
“不可能!我不信!你撒谎!”
“信不信随你,我只是传话。”傻柱耸耸肩,转身回家。
“傻柱!你个傻子!你给我回来说清楚——”贾张氏在后面大喊。
但傻柱已经不想再理她。
傻柱一走,贾家只剩下贾张氏一个人。
她嘴上说不信,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从前的张荣华对她言听计从,
可自从进了轧钢厂,就渐渐变了样。
发薪日到了,张荣华一整天都没回家,按理说早该下班了。
难道有了工资,张荣华就翅膀硬了?
贾张氏虽然瘫痪在床,但头脑依然清醒,逻辑也很清晰。
如果真像傻柱说的那样,她就彻底完了。
如今她一个废人,连报复张荣华都做不到。
张荣华现在占着贾家的工作,住着贾家的房子,
一旦贾张氏去世,他就能把贾家的一切据为己有!
想到这里,贾张氏整个人都懵了。
对张荣华来说,贾张氏就是个累赘,若不是贪图贾家的财产,他早就和她划清界限了。
而在贾张氏心里,张荣华很重要,毕竟是她的亲弟弟。
“荣华,你不能这样对我啊!”贾张氏哭了起来。
……
沈为民从系统里取出隔音符,贾张氏的哭声被完全隔绝在屋外,对他们一家毫无影响。
沈为民一家睡得香甜,但其他人却没能安眠。
就连后院的许大茂也没睡好,刚闭眼准备入睡,贾张氏的哭喊声就阵阵传来……
可怜的贾张氏哭得撕心裂肺,嗓子都哑了。
秦淮茹和小当、槐花也听到了贾张氏的哭喊,小当和槐花想去看奶奶,
却被秦淮茹拦住了。
当初贾张氏不顾情分,硬逼她把工作岗位让给张荣华,还要她立刻搬出贾家。
从那时起,秦淮茹就对贾张氏彻底死心了。
要知道,秦淮茹早就看穿了张荣华的阴谋,但贾张氏就是不信,她也只能把岗位拱手相让。
如今见贾张氏尝到苦果,秦淮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老虔婆,报应还在后头呢,你就好好等着吧!”秦淮茹冷冷地说了一句,
就带着小当和槐花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