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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洪武嫡皇孙:家父朱标永镇山河 > 第101章 冯胜拜会秦王朱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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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的冷是干冷,跟南京的阴冷全然不同,风吹在脸上,就像钝刀子在割。

冯胜应付完那帮文武官员,就马不停蹄,顶风冒雪,来到秦王府巍峨的正门前。

秦王府远超亲王规制,九五间数不说,竟然还是清一色的黄色琉璃瓦,屋脊两端的神兽,也是皇宫专用的九爪金龙,几欲腾空而去。

冯胜看了一眼门前按刀而立的护卫,眼神彪悍,身带煞气,显然是精锐边军老卒。

冯诚上前通传:"征西大将军、宋国公冯胜,奉命巡视陕西兵马,特来拜会秦王殿下!"

片刻之后,中门隆隆打开,王府长史率众出迎。

冯胜翻身下马,将马鞭往冯诚身上一扔,大声命令道:“去,把陛下赏的酒搬下来,请秦王殿下尝一尝。”

冯诚心领神会,父亲这既是例行礼节,更是给他们创造机会,好让他们摸一摸王府内部的守备。

冯胜大踏步往里走,不动声色地将沿途亭台楼阁的分布、护卫巡逻的间隙、各处通道的走向,全记在脑子里。

宫女们身着苏杭最时兴的锦缎,环佩叮当作响;宦官们袍服精美,气焰竟超过南京宫中大珰。

放肆的喧哗声、乱糟糟的管弦丝竹声,或娇媚、或放荡的女子笑声,一股脑传了出来。

浓烈的酒气混着脂粉气、血腥气,令人反胃。

不知道的还以为走进了青楼酒馆。

正殿内温暖如春。

秦王朱樉没坐在主位,而是懒洋洋瘫在一张铺着完整白虎皮的大榻上。

那榻的扶手,赫然雕着只有皇帝才能用的五爪龙纹。

朱樉只穿了件松垮的暗紫色绣金蟒袍,衣襟大敞,露出精壮的胸肌和几道狰狞的旧疤。

左右各偎着个绝色美人。

一个正把剥好的水晶葡萄喂进他嘴里,另一个端着西域来的琉璃杯,给他灌着琥珀色的美酒。

脚边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胡乱丢着啃剩的骨头。

冯胜心中暗自咒骂,‘朱重八啊,朱重八,你睁眼看看吧,你这都生的什么儿子?纯粹就是没长尾巴的畜牲!’

朱樉懒懒地抬了抬手,身子都没动一下,“老国公,什么风把你吹到这穷地方来了?”

“老臣冯胜,参见秦王殿下。”冯胜依礼躬身,心里又骂开了,‘没规矩的狗东西!看老子怎么把你装进笼子里,押解到南京受审!’

朱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免了免了,老国公你看着我长大的,搞这些虚礼作甚?来,过来坐,先尝尝我这的美酒。人生在世有美人陪着,才是一大快事。老国公,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

冯胜耐着性子在他左下首坐下,立刻有美艳侍女上前斟酒。

冯胜举杯笑道:“老臣这次奉旨巡视边务,临走时,陛下特意交代:‘替朕去看看老二,跟他说,关中是天下上游,他是诸王之首,得给弟弟们做个榜样,别给朕和他母后丢人。’”

朱樉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随即被更深的狂傲所取代。他一口闷了杯中酒,搂紧身边美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父皇就是爱瞎操心!你回去告诉老爷子,就说我在西安快活得很,不劳他挂心!我爹和我哥身体还好吧?”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几个侍卫拖着两个血肉模糊的庄户进来。

“殿下饶命啊!今年雪压庄稼…地里颗粒无收,实在交不出租子啊!”

管家上前禀报:“殿下,这两个刁民,带头抗租,还煽动庄户,属实罪大恶极。”

朱樉两只醉眼瞥了去,随手抓起根荆条,嫌弃地咂咂嘴:“真他娘扫兴!拖出去,剁了喂狗。”

冯胜规劝道:“殿下,陛下让您坐镇关中,还是以宽厚仁爱为佳…“

还没等冯胜把话说完,朱樉就嚷道:“这伙刁民就该往死里打。不然他们都欺负我软弱。“

两个庄户惨叫声戛然而止,原来是被套着脖子,迅速拖走了。

殿内丝竹骤停,舞姬乐师个个面无人色。

冯胜端坐不动,脸上还挂着笑,袖中的拳头却已攥得紧紧的。

他在南京就风闻秦王暴虐无度,今日亲临王府,果然名不虚传。

朱樉突然发了疯,狠狠推开怀中美人:“滚一边去!歌舞没劲!来点真的!把咱养的牲口带上来,给老国公助助兴!”

命令一下,两名身着锦缎短打、赤着上身的巨汉被推进殿中。

两人如同疯牛,没有任何言语,红着眼搏杀在一起,拳拳到肉,沉闷的撞击声在大殿里回荡。

朱樉看得拍案叫好,狂灌烈酒。

没看几眼,他突然眉头一拧,把金杯狠狠摔在地上:“废物!软手软脚的,看得老子火大!”

他猛地起身,一把扯掉蟒袍,露出筋肉虬结的上身,活像一头发怒的黑熊。

“滚开!”他低吼着跳进场地。

两个杀红眼的武士见到主子下场,吓得僵在原地。朱樉却毫不留情,拳出如电。

“砰!”

一声闷响,左边那巨汉面门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鲜血混着碎牙狂喷而出,一声没吭就栽倒在地。

右边那武士惊骇之下抱头防御,却被朱樉一记凶狠异常的侧踹,正中心口。

那人竟被踹得双脚离地,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盘龙殿柱上,发出一声钝响,随即像摊烂泥般滑落在地,再不动弹。

眨眼之间,胜负已分。

朱樉站在场中,周身溅满鲜血,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点,环视噤若寒蝉的众人,爆发出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老国公,瞧见没?这才叫本事!在西安,光会享福不行,还得有这个!”

他用力捶打着胸膛。

随后,他又没事人似的懒洋洋坐回虎皮榻,任由美人颤抖着替他擦血、递酒,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两只苍蝇。

冯胜缓缓举杯,看着眼前这个在极奢与极暴间横跳的秦王,心头火起:

‘此獠人魔一体,耗尽民脂,视人命如草芥,偏偏还有一身蛮勇助纣为虐。’

他对着朱樉拱拱手:“殿下……真是让老臣开了眼了。”

“连冯大将军都夸我!哈哈哈!哈哈哈!”朱樉狂笑不止。

阶下的冯诚、冯训暗暗交换了个眼神。

冯胜心念急转:‘这浑人异常暴戾,硬来肯定逼反他。西安城里外都是他的爪牙,一旦炸窝,那可就坏了事了。’

他上前一步,姿态放得更低,诚恳说道:

“殿下,老臣这次来,除了传陛下和太子的问候,也是真心佩服您坐镇西安劳苦功高。这满城上下,谁不敬您畏您?”

朱樉嗤笑,袖袍一甩:“老国公,别绕弯子了。”

冯胜顺势说道:

“老臣明日晌午,在城西驿馆摆了个便宴,请西安府的大小官员都过来。他们平时受殿下恩惠,却难得见您一面。

老臣斗胆,想请殿下赏光,过去训几句话,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您的威风,往后办事也更卖力,替殿下、替大明,守好这西北大门。”

朱樉眉头一皱:“一群废物,看着就心烦,我不去!”

冯胜忙劝:“殿下,话不能这么说。您是秦王,是西安的天!这些人都是您的左右手。

您不去,他们心里该嘀咕了,是不是哪儿得罪您了?陛下和太子在南京,也盼着您能拢住人心呢,这既是您的脸面,也是对朝廷的忠心啊!”

见朱樉无动于衷,冯胜又说道:

“老臣还备了点新鲜玩意儿,西域刚贡来的果子,波斯顶尖的织锦,都是稀罕货,正好让那帮土包子开开眼,看看什么叫秦王的排场!”

朱樉眼神动了动。

他最好脸面,又听说有外国宝贝,歪着头想了想,悻悻一摆手:

“行吧行吧,看你老国公面子,本王就去露个脸。”

冯胜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殿下英明!老臣这就去准备,保证安排得妥妥当当,明日恭候大驾。”

说完,他行礼告辞,走出这座金玉其外、戾气冲天的狼窝虎巢。

冯诚几步跟上去,悄悄说道:“爹,这厮就是头疯虎!我看这差事很难办呢。”

冯胜道:“难办又怎么了?再难办也得办!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真他娘的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