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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的捷报未能消弭南北之间的无形裂痕。南方各省督抚对朝廷近期雷厉风行的集权政策——尤其是“帝国资源总署”对矿产、物资的强力管制,以及铁路、电报网络向南方延伸所代表的中央权力渗透——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警惕和抵触。

养心殿内,徐世昌忧心忡忡地呈上几份密奏:“皇上,两江总督端方、湖广总督瑞澂等人联名上奏,言说地方艰难,恳请朝廷体恤,暂缓南方诸省铁路勘测及资源调拨事宜。其措辞虽恭顺,然推诿拖延之意,昭然若揭。”

溥仪看着那几份字里行间透着软抵抗的奏折,脸上并无意外之色。他深知,这些盘踞地方的督抚,早已将辖地视为私产,中央的任何加强控制的举措,都会引来他们的反弹。

“他们这是看准了朕刚刚经历大战,无力南顾。”溥仪冷笑一声,将奏折丢在一旁,“告诉端方、瑞澂,铁路乃国之动脉,资源乃国之筋骨,此事关乎社稷存亡,没有商量余地!令其限期拿出配合方案,若再阳奉阴违,朕不介意让王士珍带着新式火器,去南方‘协助’他们办理!”

这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胁。徐世昌心中一凛,知道皇帝对南方的耐心正在迅速消失。

“皇上,南方物产丰饶,尤其是江西的钨矿、湖南的锑矿,皆是兵工厂急需之战略物资,若强行推动,恐生变故……”徐世昌试图缓和。

“没有这些物资,兵工厂就是无米之炊!山海关能守住一次,能守住十次吗?”溥仪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必须让南方明白,这天下是大清的天下,不是他们几个督抚的天下!传朕旨意,擢升忠诚可靠、熟悉洋务之张之洞(虽已年老,但其影响力及洋务派身份可利用)为‘督办南部铁路及矿务大臣’,赐王命旗牌,前往武昌,统筹南方诸省铁路修建及矿产开发事宜!朕倒要看看,是张之洞的资历老,还是他们的脖子硬!”

利用张之洞这位洋务派元老在南方士林和官场的影响力去推行新政,是一步妙棋,但也充满了不确定性。张之洞是否会真心配合?南方督抚又会如何应对?

安排完这步棋,溥仪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他的力量源泉——西苑兵工厂和永定河电站。

兵工厂内,伴随着水力发电机稳定提供的电力,电解车间终于开始了小规模的连续生产。虽然效率低下,成本高昂,但源源不断的硝酸和烧碱被制造出来,立刻投入到“雷公炮”和新型发射药的生产中。化学工业的雏形,在这电力的驱动下,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

而更让溥仪兴奋的是,随着钢材质量和产量的提升,以及机械加工能力的些许进步,兵工厂的工匠们,在溥仪近乎苛刻的要求和亲自指导下,终于成功仿制出了第一台可用于实际生产的——蒸汽机!

这台卧式蒸汽机,虽然功率只有几十马力,结构笨重,热效率低下,但它的汽缸密封、连杆传动等关键部件都达到了基本可用的标准。它的成功,意味着帝国终于摆脱了完全依赖进口或仿制复杂蒸汽机的窘境,具备了最基础的、自主的动力机械制造能力!

“皇上,此机虽小,然意义非凡!以此为基础,放大尺寸,改进结构,未来驱动机床、矿山机械,甚至小火轮,皆有可能!”负责此项目的工匠激动地禀报。

“不错!”溥仪抚摸着那台还带着余温、噗噗作响的机器,眼中闪烁着光芒,“立刻以此机为蓝本,着手设计制造更大功率的型号!朕要你们用它,来驱动一台能够……嗯,能够轧制铁轨的机器!”

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在溥仪的脑海中,一幅更宏伟的蓝图正在勾勒。他召来了赵铁柱和几位对机械制造最有心得的工匠。

“你们看,”溥仪在铺开的白纸上,用炭笔画出了一个极其简略的轮廓——一个长方形的钢铁盒子,下面有履带式的行走机构,上面伸出一根粗短的管子。“朕欲造此物,名为‘铁甲战车’。以钢铁为甲,刀枪难入;以内燃机或大功率蒸汽机为心,行走如飞;以此‘震天雷筒’或更厉害的火炮为拳,无坚不摧!”

工匠们看着那前所未见的草图,目瞪口呆。钢铁打造的、自己能跑、还能开炮的怪物?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

“皇上……此物……闻所未闻……如何驱动?如何转向?这铁甲需要多厚?火炮后坐力如何解决?”一个老工匠颤声问道,感觉皇帝是不是在说神话。

“所以朕才叫你们来!”溥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驱动,可以先从改进蒸汽机开始,或者,朕会给你们一种叫‘柴油机’的构想!转向,可以用两侧履带差速!铁甲厚度,先从最薄的开始试,能挡住步枪子弹即可!后坐力,用液压或者弹簧制退!这些都是难题,但正是需要你们去攻克的方向!不要怕失败,朕给你们资源,给你们时间!朕要的,是未来战场上,能撕开一切敌军阵线的利刃!”

他将这超越时代数十年的武器概念,强行塞给了这些还停留在蒸汽时代的工匠脑中。他知道,这很难,甚至可能短期内毫无成果。但他必须播下种子,为未来的“钢铁洪流”奠定最初的基础。

就在溥仪沉浸在他的“铁甲战车”梦想中时,南方传来了消息。张之洞接旨后,并未立刻动身前往武昌,而是上书称病,请求延缓赴任。而两江总督端方,则再次上奏,言辞更加恳切,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暗示若朝廷逼迫过甚,南方恐生“民变”。

南北之间的裂隙,非但没有弥合,反而因溥仪的强硬态度和张之洞的暧昧,有扩大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