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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张怀揣着皇帝的密旨,如同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秘密出宫了。他没有通过任何官方渠道,而是动用了内务府一些见不得光的关系,几经辗转,才在一处极其隐秘的、位于前门外大棚栏附近的地下钱庄密室里,见到了几位在京洋行背景深厚的买办和两家山西票号的幕后东家。

当小德张隐晦地透露了“宫内某位贵人”欲以部分产业和未来某项“独门生意”的专营权为抵押,拆借巨款时,密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

“公公,不是小的们不信您,”一个操着广东口音的买办捻着山羊胡,皮笑肉不笑地说,“只是这‘宫内贵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独门生意’又是什么?空口无凭,三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万一……”

另一个山西票号的东家则更直接:“公公,咱们生意人讲究的是实在。皇室产业固然诱人,但牵扯太大,不易变现。您说的那‘专营权’,更是镜花水月。若没有更硬的抵押,比如……某处海关的税收,或者某段铁路的收益,这钱,恐怕很难凑齐啊。”

小德张额头冒汗,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皇帝严令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抵押国家主权,这几乎是个死局。他只能硬着头皮,反复强调“贵人”的信誉和那“独门生意”未来的巨大利润,甚至暗示这与皇帝近来大力兴办的“医药研究所”有关。

然而,这些精明的商人对此将信将疑。谈判陷入了僵局,小德张几乎要绝望。

与此同时,西苑医药研究所内,围绕着那株偶然发现的金黄色霉菌,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争。

在王太医和李工匠等人的精心(且笨拙)照料下,那小块金黄色菌落成功地在新的培养基上存活并缓慢生长。但麻烦也随之而来——杂菌污染。

空气中的、器皿上的、操作者手上的……无数看不见的微生物,时刻威胁着这株珍贵的纯种霉菌。几乎每一天,都有培养盘因为污染而报废。太医和工匠们想尽了办法:用沸水反复冲洗器皿,用烈酒擦拭双手,甚至尝试用蒸腾的汞蒸气(极度危险)来熏蒸空气,效果依旧有限。

“又污染了!”一个年轻太医沮丧地看着一盘刚刚长出灰绿色杂毛的培养皿,几乎要哭出来,“这‘无菌’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也!”

李工匠也是眉头紧锁:“皇上只说要分离培养此菌,却未详述如何防这无处不在的‘邪秽’(杂菌)。如此下去,何时才能得到足够的菌液进行下一步?”

他们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皇帝只给了他们寻找和培养金黄色霉菌的命令。至于培养出来之后用来做什么,如何验证其效果,溥仪并未明言,这让他们更加迷茫。

就在研究所进展缓慢,小德张借贷受阻,朝廷财政即将崩溃的危急关头,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介入了——已经基本稳住南方局势,并被加封为“太子太傅”的张之洞,通过秘密渠道,向北京送来了一封密信。

信中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张之洞表示,他通过自己的渠道,隐约听闻朝廷财政极度困难。他虽远在武昌,愿尽绵薄之力。他提议,可由他出面,以其个人信誉和在南方商界的影响力,联合江浙、两湖部分支持朝廷的绅商,共同认购一部分“平乱债券”,并可先行垫付一部分款项,以解朝廷燃眉之急。同时,他也委婉地询问了“医药研究所”的进展,表示若真有所成,南方绅商对此“利国利民之新药”亦抱有极大兴趣。

这封信,如同雪中送炭!不仅带来了实实在在的资金希望,更暗示了南方实力派对皇帝新政(包括神秘的医药研究)的观望和潜在支持。

溥仪接到密信,心中百感交集。张之洞这只老狐狸,果然眼光毒辣,抓住了这个既能表忠心又能攫取未来利益的机会。

他立刻回信,对张之洞的“公忠体国”表示赞赏,同意其筹款方案,并暗示“医药研究所”已有关键突破,未来可期。

有了张之洞的介入,小德张那边的借贷谈判压力骤减。那些精明的商人得知南方大佬也看好并愿意出资,态度立刻积极了许多,最终,一笔由内务府产业(部分皇庄、矿山)抵押、张之洞信誉背书、未来医药专营权期待的、总额二百八十万两的混合借款,终于艰难地达成协议。

帝国的财政危机,暂时得以缓解。

然而,就在第一批救命银子即将入库的同时,医药研究所内,那株历经磨难的金黄色霉菌,在又一次大规模杂菌污染中,损失殆尽!唯一的希望,似乎也随之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