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这穿越成猎户? > 第98章 县城寄身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晨光漫过乱石滩时,我们已换上从黑衣人尸身上剥下的粗布短打。小玉将碧玉簪重新绾进发间,遮住上面的裂痕——昨夜突围时,簪子磕在石头上,缺了角,却更添了几分凌厉。春丫的红头绳换了条素色的,藏在衣襟里,她说“县城里眼杂,别惹麻烦”。

追风被寄养在山坳里的猎户家,那是王虎的远亲,接过我们塞的碎银时拍着胸脯保证:“就算官府来搜,也保准让马身上连根草都不带。”我摸着怀里用油布裹好的账本,指尖能触到皇家内库印章的凹凸纹路,这是我们进县城的底气,也是隐患。

清峪县城的城门比记忆里矮了半截,墙皮剥落处露出里面的夯土,守城的兵卒斜挎着刀,眼神像饿狼似的在行人身上打转。小玉走在中间,我和春丫护在两侧,她挺着微隆的肚子,脚步却稳,路过兵卒时故意咳嗽两声,露出袖口沾着的药渣——那是我们提前准备的“孕妇安胎药”痕迹,寻常兵卒不会为难孕妇。

“往南走,那边是杂役聚居的巷子。”春丫低声说,她去年跟着货郎来县城换过藤筐,熟门熟路。穿过两条青石板街,空气里渐渐飘来煤烟与泔水的气味,路边的土坯房歪歪扭扭,墙根下坐着些面黄肌瘦的乞丐,看见我们经过,眼睛里亮了亮,却没敢上前。

找到租房的人家时,日头已过晌午。房东是个瘸腿的老木匠,家里只有间闲置的偏房,窗户对着后巷,墙皮上糊着旧报纸,角落里堆着些刨花。“月租三百文,先付后住。”老木匠敲着烟杆,眼睛瞟着小玉的肚子,“别在屋里弄出人命,官府查得紧。”

“我们是逃难的,只求个落脚地。”我递过两百文定金,故意留了一百文说“住下再补”,这是刘先生教的法子——留个尾巴,让对方觉得占着便宜,反倒更放心。老木匠果然收了钱,扔给我们一串生锈的钥匙:“后巷的门能走,夜里别开前门。”

收拾屋子时,春丫从包袱里掏出块粗布,往窗户上一挂,挡住后巷的视线。小玉则在墙角用石头画出个简易灶台,又把带来的杂粮饼切成小块,用陶碗盛着:“先垫垫,等天黑我去巷口的粮铺看看。”她说话时,碧玉簪在发间晃动,映着窗纸上的破洞,像颗藏在暗处的星。

入夜后,我带着春丫去探路。巷口的粮铺挂着“李记”的幌子,掌柜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柜台上的米缸半空着,价签上的数字用朱砂改过,比去年贵了三成。“是李大户的远房侄子。”春丫拉着我的袖子往后退,“去年他收藤筐时,克扣过我的工钱。”

转过街角,看见家药铺,灯还亮着。我让春丫在外面等着,独自进去买些治外伤的草药。掌柜的是个白胡子老头,看见我后背的刀伤,眼神顿了顿:“是被官差伤的?”我含糊应着,他却压低声音:“巡抚大人的兵昨天进了城,就在西校场扎营,听说在查‘安石寨’的案子。”

回到住处时,小玉正借着油灯的光翻账本,指尖划过“庚辰年入库”那页,突然停住:“你看这经手人的名字——‘赵德海’,是巡抚大人年轻时的表字。”她的眼睛亮起来,油灯的光在她脸上跳动,“我娘说过,赵大人当年在户部当差,就是他亲手封的安石寨粮仓。”

春丫端来刚煮好的草药,药味里混着点麦香——她把最后半块杂粮饼掰碎煮进了药里。“趁热喝。”她把碗递过来,素色的头绳从腕间滑下来,露出底下浅浅的勒痕,“明天我去李记粮铺当杂役,探探他们家的底,听说李大户的粮仓就在县城西头。”

小玉握住她的手,指尖抚过那道勒痕:“委屈你了。”春丫摇摇头,红头绳从衣襟里露出来点,在油灯下泛着暖光:“能跟你们在一块儿,不算委屈。”

窗外的后巷传来猫叫,老木匠家的灯灭了。我喝着带麦香的草药,看着灯下两个依偎的身影——主母在盘算前路,妾室在思虑生计,这租来的偏房虽小,却有了家的模样。夜风吹过窗纸的破洞,带着县城的喧嚣,也带着点隐秘的希望,像药汤里那点若有若无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