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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被我养的小可怜强吻了 > 第280章 觅君千千万万遍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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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彦很想秦书。

自上次与沉冤聊过之后,那些被遗忘的过往便时常萦绕心头。他们究竟是如何相遇的?又是怎样一步步靠近彼此的?若真要论谁先主动……

他想,大概是自己吧。

他甚至能肯定,初见秦书时,那种想要靠近她的冲动,他根本无法抗拒。

在主殿里,他曾偶然寻得一套叠放整齐的婚服。

他没有告诉秦书。在她启程前往极海的那日,他独自返回殿中,悄悄试穿了那身衣裳。

很合身。

一丝难言的喜悦在他心底轻轻荡开。

他想,这一定是书书特意为他备下的。

若他就这样穿着它,等她从极海归来,书书见了,应当会很高兴吧。

可此刻,他心里却有些难过。

他好像……等不到秦书回来了。

生命的流逝变得清晰可感,意识正一点点涣散。

就在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即将淹没他的瞬间,他终于在那缭乱的、走马观花般的回忆尽头,找回了所有遗失的过往,看清了他与秦书之间,那段完整的故事。

——

神明亦会陨落。

作为天地间最末诞生的古神,他静默地见证了一位位同伴的消逝。最终,这苍茫天地间,只余他一道亘古的身影。

不知第几次遥望人间烟火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念头漫上心头。他忽然想到那尘世中去走一遭。

临行前,他心念微动,为自己起了一卦。卦象昭示:此行他将步入命定的终局,神格陨落。

难以言喻那是怎样的心境,并无太多惊愕、惶恐,甚至还夹杂着些许释然。

然而,在那缠绕着死寂的命线之旁,竟意外地纠缠着一缕生机,一线……暖色。

那是他的姻缘。

君彦不由蹙眉。

这结果远在他预料之外。

一个即将赴死之神,竟还会牵涉姻缘?

他心下觉得有些荒谬,甚至可笑。

可指尖却仿佛自有意志,终是将那缕微弱的缘线轻轻拈起,纳入怀中。

说来也怪,自那以后,他在人间驻留愈久,心底某个角落,便愈发滋长出一份莫名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期待。

遇见秦书那天,正是人间岁除。

长街灯火如昼,人潮熙攘。她随着欢腾的人流漫步,眼底映着万千新奇。走到河畔石桥边时,被一位热情的船家含笑拦下。

“姑娘,乘船么?”船夫指着桥下轻轻摇晃的乌篷小船,“沿这水路往前,正好从最热闹的街市中穿过。待到城东,还能看见今夜最盛大的焰火——漂亮得很,包您不亏!”

秦书听得眼眸发亮,正欲点头,却听见对方接着道:“只需十文钱。”

她顿时怔住了。

钱?她这才想起,自己竟身无分文,法妗将她带到人间便走了,我没有告诉她有关钱的概念。

隐在人群中的君彦,远远望见那姑娘从欣喜转为无措的神情,不由低头,轻轻笑了起来。

这样的场景在人间的新年其实并不显眼,但秦书实在太过惹人注目,她周身流转的纯净灵气,让君彦一眼便认出了她的来历:正是前不久才从寒疆冰雪中孕育而出的那位灵。

他隐在廊檐的阴影里,看着她与船家纠结了好一会儿。

或许是神明的感知格外敏锐,又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秦书忽然抬起头,准确地望向他的方向。

四目相对的刹那,彼此的身份已了然。

秦书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他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许是在人间偶遇同类的惊喜,让她暂时忘却了乘船的烦恼。但身无分文的窘迫很快将她拉回现实,她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婉拒船家——

“我包下这条船。”君彦不知何时已走到岸边,将银钱递给船家,目光却落在秦书身上,“她与我一道的。”

船家顿时眉开眼笑,热情地招呼两人上船。

君彦先一步踏上微微摇晃的船板,回头见秦书还站在原地,便朝她伸出手:“不上来么?”

秦书抿了抿唇,终是扶着他的手上了船。

乌篷船缓缓离岸,在倒映着万家灯火的水面上滑行。

并肩坐在狭小的船舱里,秦书忍不住悄悄打量身旁的男子,他生得极好看。眉目间沉淀着岁月也难磨灭的清贵,却又比她在寒疆见过的任何冰雪都要凛然。

“你方才为何要帮我?”她轻声问道。

君彦望着河岸灯火,唇角微扬:“只是凑巧,我也想乘船罢了。”

秦书眼睫轻颤。

她分明记得,初见他时,这人正站在离河岸极远的街角阴影里,哪有半分要乘船的模样。

船在缀满灯火的水道上缓缓滑行,秦书转头望向窗外喧闹的街景,君彦也端起手边的茶盏,打量着这片他许久未踏足的人间。

远处传来阵阵爆竹声,秦书在喧闹中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自然指的是人间。

君彦抬眸看她,反问:“你呢?”

秦书咂了咂嘴,答得干脆:“来玩啊。”

君彦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我也是。”

对话便这样止住了。

两人并肩坐在船中,顺着水流一路向东。

夜空中开始绽开大朵大朵的焰火,秦书仰起脸,眼里映出明明灭灭的光彩,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君彦的目光从绚烂的天空移向身旁的女子。

焰火照亮她侧脸的刹那,他心中微微一动,原来那卦象中缠绕不散的姻缘,竟应在了她的身上。

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又归于平静。

虽是命定之人,于他而言,此刻也不过是随手相助。他并未打算与这位灵产生太多牵扯。

船靠岸后,两人一前一步踏上石阶。

君彦正要离去,衣袖却被人轻轻拉住。他回头,见秦书很快收回手,有些局促地站着。

“我能……跟你一起吗?”她声音干巴巴的。

“为什么?”

“我没有钱。”她答得理直气壮,眼神却认真。

据她观察,在人间没有钱寸步难行,而眼前这个人不仅有钱,还是她的同类。

当然,若他拒绝,她也会再想别的办法。

君彦垂眸看着她,似在思索。片刻后,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落入秦书手中。

“给你。”他说完,转身走入人群,没有回头。

秦书握着那只钱袋,抬头时,那道身影已消失在灯火阑珊处。她轻轻挑眉,将钱袋收进袖中。

既是他给的,不要白不要。

君彦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遇见秦书。

或许当真是那卦象所示的姻缘在暗中牵引。

他刚在客栈住下,出门想熟悉周边街道,一抬眼便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茫然站在客栈门口。

她独自站在往来的人流中,神色无措,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惶然。

直到转头看见他时,那双眼睛才微微一亮,随即皱了皱鼻子,语气可怜巴巴的:

“又遇见你了。”

君彦上下打量她一番,“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就听见她小声接道:“我没钱了。”

君彦一时无言。

那袋沉甸甸的银钱交到她手中不过半个时辰,竟已分文不剩。

不等他询问,秦书便一股脑道出了原委。

她离开河岸不久,就遇上个热心的少年,说能带她找住处。她跟着那人走了一段,对方拍着胸脯说一切都能安排妥当,只需将钱袋交他打点。她半信半疑递过钱袋,谁知那少年转身就跑。

她自然立刻追了上去,却跟着跑进一处破败的院落,看见满院子衣衫褴褛的孩子个个面黄肌瘦,睁着无辜的眼睛怯生生望着她。

那骗钱的少年站在中间,先是惊慌,随后梗着脖子凶巴巴地问:“你、你怎么找到这的?”

见秦书不说话,他语气软了下来,突然跪倒在地:“我们都快饿死了……那些钱……”

他支支吾吾,终究没再说下去。

看着那些孩子渴求的眼神,秦书心软了。

她最终什么也没要回来,只是默默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一抬头,竟又看见了君彦。

君彦望着秦书那双写满无措、却又隐隐透出几分执着的眼睛,终是无奈地闭了闭眼。

他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就算再给她多少钱,恐怕不出半日,也会被人骗得干干净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秦书见他久久不语,眼神里不由带上了几分期许。

君彦侧身让开一条路:“先进来吧。”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进客栈,满怀希望地想要再开一间上房。

可掌柜的却连连致歉:“客官,实在对不住。正值新春,天黑下来了啊这客房刚刚一下住满了,这会儿确实腾不出一间空房。”

君彦轻叹一声,转身看向身旁的女子:“若是不介意,今晚便在我房里将就一晚吧。”

秦书跟着他走进客房,目光轻轻扫过这间算不上宽敞的屋子。

比起寒疆,这里确实简陋许多,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泛起细细密密的欢喜。

尤其是在经历了被骗的委屈后,能遇见君彦,这份欢喜便更浓了几分。

或许因为他们是同类,秦书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依赖。

所以当她在陌生的街头茫然无措时,一见到君彦,便下意识地觉得安心。她莫名地确信,这个初次见面就慷慨相助的人,一定会再次对她施以援手。

她心思纯净,全无俗世男女那些旖旎念头。因此,即便与君彦同住一间客房,她也只觉新奇,心中坦荡,并未生出半分抵触与羞赧。

毕竟,一个初次见面就愿赠她钱袋的人,总该是个好神吧。

她悄悄抬眼,望着君彦在灯下整理床铺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身为神只,本不需如凡人般日日安眠。君彦在床榻上静坐调息,双眸轻阖,气息绵长。

秦书侧卧在对面软榻上,悄悄抬眼望去。

想起今日在街市上见识的种种新奇事物,心头便泛起说不清的欢欣。

她忽然生出个念头,既是来了凡间,何不也试试这凡人的作息?

这般想着,她便学着凡人的模样倒在榻上,试着入睡。

可窗外长街依旧喧嚣,灯火通明,人声不绝。她在榻上辗转半晌,终究是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来。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软榻上的君彦。他始终静坐如松,眉眼沉静,仿佛外界纷扰都与他无关。

或许是出于对这位同类的好奇,秦书的视线在他面容上细细流连。

从英挺的眉骨到紧闭的双眸,从挺拔的鼻梁到淡色的薄唇,每一处轮廓都在烛光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就这般静静望着,直到天光微亮,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

次日清晨,客栈大堂已坐了不少用早膳的客人。

秦书寻了个位置坐下,学着旁人的样子点了些清粥小菜。热腾腾的粥饭入口,她满足地眯起眼,继续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往来行人。

君彦下楼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大堂显眼处的秦书。

她正低着头,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什么东西。

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支素银发钗,在她指间泛着温润的光泽。

“你瞧,”秦书见他来了,立即举起发钗,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好不好看?”

君彦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她随意披散在肩头的墨发上:“这钗子从哪儿来的?”

“方才有位客人说我生得好看,说这钗子很配我。”她说着,指尖轻轻抚过钗身上细致的雕花。

君彦闻言,视线在她未束的长发上停留片刻,唇角微扬:“或许那位客人是觉得,你该好好打理这头长发了。”

秦书却不依不饶,执拗地追问:“所以你还没说,到底好不好看?”

“好看。”君彦终于颔首,“你要戴上试试么?”

她闻言却蹙起眉,有些懊恼地摆弄着发钗:“我方才试了许久,可总也戴不好。”

她抬眼望向他,眼中带着几分求助,“这该怎么戴?”

君彦执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直到感受到她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才缓缓放下茶盏。

“一会儿上楼,”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我帮你。”

秦书眼睛一亮,方才那点懊恼顿时烟消云散。她将发钗收进掌心,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晨光透过窗棂,温柔地落在她含笑的眉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