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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胜利捏着听筒听完雷震的陈述,指尖在红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

只从喉咙里挤出四个字:“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雷震电话那头的忙音已经 “嘟嘟” 响起。

雷震握着发烫的听筒,心里像揣了只兔子,

他猜不透这位生死兄弟的心思,

是震怒?是隐忍?还是另有盘算?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几次,终究没敢再打过去。

军阁副总诺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祁胜利一人。

他从烟盒里抽出支玉溪,打火机 “咔” 地窜起火苗,

烟雾在台灯下盘旋成模糊的漩涡。

烟灰积了半寸长,他才猛地弹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窗外的梧桐叶被夜风扫得沙沙响,像极了当年清川江战役时,

吴爽背着他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

“叮铃铃 ——”

电话铃声在军阁总后勤部副部长办公室响起时,

副部长周根发正埋在堆积如山的公文里。

总后勤部的印章在红墨水里蘸了又蘸,基建报表上的数字改了又改,

军需仓库的调令签得手指发酸。

桌角的搪瓷杯早就空了,茶叶渣在杯底结着硬壳。

这位刚从岭南调来的副部长,眼下正被基建、军需、油料、军械这些琐事压得喘不过气。

此时,总后部长是位老红军,常年在 301 医院住着,

半退休的状态让总后的担子全压在了周根发肩上。

但他心里清楚,这种 “忙” 是祁胜利给的机会 ,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把部长的交椅迟早是他的。

所以即便天天五加二、白加黑,

周根发脸上也总挂着亢奋的红潮,连秘书都打趣说他是 “踩着风火轮办公”。

“你好,总后周根发。”

他头也没抬,笔尖还在油料报表上划着圈。

那个年代没有来电显示,

周根发并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

直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像块冰砸进滚油里:“我是军阁祁胜利。”

周根发 “噌” 地从皮椅上弹起来,

六五式军裤的褶皱都来不及抚平,

便“啪” 地一个标准立正军姿站定。

电话听筒在掌心抖得像条活鱼,他感觉后颈的冷汗瞬间浸湿了衬衫:

“祁总您好!请指示!”

声音里的敬畏甚至是虔诚不是装的,

他现在所拥有的以及未来可能拥有的,都是电话那头那个人给的。

祁胜利的声音没带一丝波澜,

把吴爽违规打电话到南疆前线,要求雷震调回赵蒙生的事简述了一遍。

末了加重语气:

“这个事情你去处理。

告诉吴爽两点:一,打电话到南疆前线指挥部是违规违纪,下不为例;

二,准备脱军装,调任政阁行政院卫生部相应职务。”

周根发手里的红蓝铅笔在笔记本上飞转,笔尖划破纸页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但听到 “脱军装” 三个字,铅笔 “啪嗒” 掉在桌上。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试探:

“祁总,这个处理是不是…… 吴爽大姐毕竟是爱儿心切,天下母亲都难免犯这个错的……”

“她首先是个军人!”

祁胜利的声音像淬了冰,

“按我说的执行,原汁原味传达,不许打折扣。”

电话被猛地挂断,忙音像重锤敲在周根发心上。

他捏着听筒愣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再次抓起内线电话时,手指还在发颤:“接总后卫生部,找吴爽部长。”

二十分钟后,吴爽从周根发办公室冲出来。

往日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齐耳短发散了几缕,泪痕在脸颊上冲出两道白痕。

女式皮鞋在走廊的水磨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响,路过的工作人员纷纷噤声避让 ,

谁都知道这位总后卫生部的女部长是军阁里的 “能人”,

左右逢源的手腕连几位老将军都要让三分,如今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罕见。

只有吴爽自己清楚,她正朝着祁胜利的军阁副总办公室狂奔。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暮色,把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