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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集院宅这边是短暂的岁月静好,烟火气里藏着温暖与希望。

但对于明家来说,这个除夕夜却是另一番鸡飞狗跳的场景——表面上的团圆饭,暗地里却藏着明台单方面的试探与较量。

明台突然从“香港”回来过年,拎着行李箱出现在明公馆门口时,明镜先是愣了愣,随即快步上前抱住他,眼眶都红了——这个让她牵肠挂肚的小弟,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大的惊喜。

但这份惊喜很快就被明台对明楼的挤兑冲淡了。

他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追问明楼在伪政府的“工作”,话里话外都带着试探与甄别,那股子较真的劲儿,让有口不能言的明楼无比闹心。

这会儿吃完了这顿话里有话、暗流涌动的年夜饭,明台更是得寸进尺,闹着要听明楼唱戏,还非得是《苏武牧羊》——他心里认定,这首曲子里的家国情怀,能试探出大哥的真心。

明镜已经知道明楼是“清白”的了,但既不能为明楼说什么,也不好说明台有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那叫一个左右为难,好说歹说,明台都便要听这出《苏武牧羊》不行,只能频频给明楼使眼色。

俗话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在明家,明台妥妥就是那个有恃无恐的——仗着大姐的疼爱,和两位哥哥的纵容,向来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今天也是如此,最后明楼如他所愿,让明诚取来京胡伴奏,清了清嗓子,唱了那出《苏武牧羊》。

只能说,其实明楼内心也是非常想唱这一出的。

一曲唱罢,明台“腾”地站起来大声鼓掌,目光如炬地看向明楼,像是要从大哥深潭一样的眸子里看出些端倪——他多希望能从这双眼睛里,看到自己期待的答案。

可惜未能如愿,明台被不速之客打断了。

就在这时,玄关的大门被推开,风尘仆仆一身寥落的桂姨拎着个旧包袱走了进来。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棉袄,裤腿上沾满了水渍和泥巴印——那是曦滢和常田惠干的好事,头发倒是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与局促,进门后就站在原地,不敢多动一步。

她谦卑的冲明镜行礼:“大小姐。”她的姿态谦卑到几乎不敢直视明镜的眼睛。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刚才还带着点热闹的空气,此刻都变得尴尬起来,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明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是答应了让桂姨年后过来帮忙,原本她想着,到时候徐徐跟明诚说,他应该慢慢能接受的,毕竟自己年后可能就要去根据地了,若家里多个妥帖的人照顾弟弟们,那也再好不过了。

却没想到她会选在除夕夜这天突然到访,打乱了所有计划,转念又在心里庆幸,还好曦滢今天没答应过来一起过年,不然很难跟桂姨这个外人解释她这么讨厌鬼子一个人,怎么会邀请一个日本女人来家里过年。

明楼知道桂姨就是特高课的特工孤狼,这次“开门揖盗”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计划,目的是将计就计的反潜。此刻他心里已经进入了战斗和防御的状态,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去眼底的锋芒。

明台虽然骄纵,但也是非常擅长察言观色的,这会儿看气氛变成这样,知道里头必定有事,于是也不做表态,只安静的静观其变。

明诚明明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要冷静应对,可当看到桂姨那张脸时,过往的记忆还是如潮水般涌来。他手里的京胡“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声音很闷,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也砸在他此刻翻江倒海的心情里。

“阿诚,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事过境迁,你就原谅了桂姨吧。”明镜赶紧打圆场,一边说着一边向明楼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帮忙劝说。

明楼轻咳一声。

桂姨立刻顺着话头,脸上露出满脸的恳求之色,声音带着点哽咽:“阿诚,当年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明诚猛地回过神来,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这是最真切的反应,若他此刻立刻表示冰释前嫌,反而会引起孤狼的怀疑。他清楚,这场戏必须演得逼真,得演得像是逐渐被她感化的样子。

明镜见他没反应,又急切地喊了一声:“阿诚……”可明诚像是没听见一样,猛地扭头就走,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理睬明镜的呼唤。

他快步走过桂姨身边时,故意撞了她一下,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显的抗拒,随后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走去,背影里满是压抑的情绪。

“阿诚哥!”明台见状,第一反应就是起身去追,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可刚迈出脚步,就被明楼出声叫住了。

“算了,让他冷静冷静吧。”明楼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管是演的还是真的,明诚需要时间平复情绪,也知道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桂姨很是尴尬,作为阿诚的“养母”,分别十几年,回来竟然是家门难进。

明镜见好好的除夕夜变成这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吩咐到:“阿香,暂且带桂姨去安置吧,大老远的来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完,看向明楼和明台两兄弟,“你们两个愣着干嘛,还不去吧阿诚找回来!”

明诚快步走出明公馆,冷冽的夜风瞬间灌进衣领,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稍稍驱散了些心头的憋闷。

路边的法国梧桐枝桠光秃秃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像极了他此刻纠缠不清的思绪。

他没走太远,就靠在街角的路灯下停住了脚步。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打火机,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桂姨那张带着虚伪恳求的脸,还有小时候被她打骂虐待得差点没命的画面——那些他以为早已深埋的记忆,此刻却像尖刺一样扎得他心口发疼。

怎么回事情?他是个在地下战场中身经百战的战士,怎么能被这种早就该做好心理建设的事情乱了心绪。

明诚反省自己,太脆弱了,这样是不行的。

“阿诚哥?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