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虞音仿佛看了一场大戏，慵懒地伸了个腰肢，曲线毕露。
“留影石拓印的景象……铁证如山，无可更改。”
她目光如炬，扫过面无人色的冥凌和虞娇娇，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冥绡的这份证据……分量可还够足？冥凌族长？还有本宫这位……自诩正义的好妹妹？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我妖族行事，” 虞音声音陡然转厉，“素来奉行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快意恩仇，方显本性！本宫倒觉得……”
她眼波流转，落在冥绡身上，带着一丝欣赏，“冥绡此举，血性十足，很合本宫的胃口！”
虞娇娇和冥凌的脸色，此刻已不仅仅是难看，更像是打翻了染缸，青白交加，。
“姐姐！” 虞娇娇强撑着最后一丝颜面，声音尖利地辩驳，“说到底……冥绡不也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他既已安然脱险，就该心怀慈悲，宽恕他母亲和弟弟的一时糊涂！这天底下……谁能保证自己永不犯错？！”
这番强词夺理，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呵……” 虞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本宫看妹妹是金尊玉贵的好日子过得太久，骨头都软了！怕是早已忘了，我妖族今日之地位，是历代先祖于尸山血海、白骨累累中生生杀出来的！若遇事便只知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威势，“那我妖族血性何在？脊梁何在？还谈何……繁荣昌盛？！”
虞娇娇被这气势所慑，小脸瞬间褪尽血色，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冤有头，债有主！” 虞音的声音斩钉截铁，“冥绡手段虽狠辣，然事出有因，桩桩件件，皆是那对母子咎由自取，自食恶果！一报还一报，天经地义！他——无罪！更无须受任何责罚！”
冥凌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满腔的怨毒和不甘都压入肺腑。
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无转圜余地。
“……公主……圣明。”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心中早已将愚蠢的许娘子骂了千万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妇！下手时竟连蛇窟有无留影石都查不清？！
“哎呀呀……” 虞音慵懒地靠回椅背，纤纤玉指却勾起冥绡冰凉的蛇尾尖，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本宫今日难得当了一回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爷，替你洗刷了这泼天冤屈……小蛇儿，可想好了……该如何报答本宫的……再造之恩呐？”
冥绡低眉顺眼，蛇尾温驯地缠上她的手腕，“公主大恩……无以为报从今往后，公主想如何……便如何……”
【叮……】
【冥绡好感度 +20。】
【现好感度：-110。】
系统忍不住吐槽：【宿主！你都还他清白了！他对你的好感度竟然还是负的？这蛇精病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虞音在识海中懒洋洋回应：【冥绡和白翊，本就不是一路妖。白翊是蜜罐里泡大的骄子，受尽宠爱，渴望纯粹的情意，而冥绡……】
她瞥了一眼身边看似温顺的蛇妖，【他是在蛇族最肮脏的泥潭里挣扎求存长大的，妖性的阴暗、背叛、利用……他见得太多，刻入骨髓。他的讨好、顺从、甚至此刻的感激，都不过是生存的本能，是他披在身上的另一层蛇蜕罢了，负好感？太正常了。】
系统叹气：【……行吧，宿主你心真大。再接再厉。】
“那……公主……” 冥凌强忍着屈辱，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地方，“老夫……这就将这不成器的妾室和孽子带回去……以免……污了公主的宝地……”
他示意妖奴抬起担架。
“且慢——”
虞音的声音陡然转冷。
“冥凌族长，你当本公主的府邸是什么地方？菜市口吗？！” 她目光扫过地上那两滩刺目的、散发着腥臭气息的血污，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与怒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留下这一地腌臜污秽，腥臭冲天，脏了我门前三尺白玉阶！”
她锐利的目光钉在冥凌身上，如同在看一个欠债不还的泼皮：
“族长大人，你……就不打算给本宫一个交代吗？！”
冥凌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头顶，“是老夫疏忽！老夫定当派遣得力妖奴，将此地打扫得一尘不染！绝不留半分污迹！”
“哼，这还差不多。” 虞音这才勉强哼了一声，仿佛恩赐般挥了挥手。
冥凌如蒙大赦，转身欲走。
“等等——”
那如同魔咒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冥凌脚步一僵，缓缓转过身，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声音干涩：“公主还有何……吩咐？”
虞音单手支着脑袋，语气理所当然得令人发指：“本宫院中被弄坏的那些花花草草，假山石头，大人就不打算赔偿吗？”
冥凌只觉得眼前发黑，几乎要气晕过去，他强压着怒吼，声音都在发颤：“公主您方才不是允诺用冥绡来抵……”
“哎呀！” 虞音打断他，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仿佛他提了个多么荒谬的问题，“那是之前商议的价码，自然已经作废了呀！”
她眨眨眼，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如今嘛，是本宫靠着自己的明察秋毫和无上威仪，替他洗刷了冤屈！冥绡他呀，清清白白，无罪一身轻，自然就没理由再抵债了。”
“所以呢……”
她拖长了调子，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这砸坏的花草山石……一码归一码，冥凌族长，你啊……得照、价、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