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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286章 哈维尔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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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遗迹的惊险后,我拖着疲惫且负伤的身躯返回。还未及喘息,便被紧急召至王座厅。

烛火在青铜灯盏中微微摇曳,映得王座厅的石壁泛出冷铁般的光泽。我跪在葛温面前,头颅低垂,披风上的暗金纹路被阴影割裂成片。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枚刻有鹰首纹的铜令放在我面前的石砖上。那枚令符刚从他指尖滑落,便发出一声极轻的震颤,仿佛内里封着某种活物。

“威尔斯。”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霜刃劈开寂静,“他送来的捷报,字字如蜜,却无半分血气。”

我拾起令符,边缘冰凉,掌心却感到一丝异样的灼意。这不是普通的传令符。它曾浸过初火残魂的灰烬,只有最隐秘的耳目才能激活其中烙印。

“去吧。”葛温抬起手,王冠上的结晶微光一闪,“看他的火,是燃于忠诚,还是藏于灰烬之下。”

我退下时,殿外已无守卫。风从高窗灌入,吹得灯焰倾斜,将我的影子投在那幅巨大的舆图上——威尔斯的领地正被一根铁钉钉在东部山脉的咽喉处。我知道,那是哈维尔的标记。而此刻,我便是他延伸出的另一只眼。

边境的商道早已不复往日喧嚣。马蹄印凌乱地叠在干裂的泥地上,像是仓皇逃离的足迹。我换上灰袍,背起行囊,混入一支南下的盐队。领头的商人认得我,却不敢多言,只在夜宿驿站时,悄悄将一袋风干的肉干塞进我的包袱。

驿站大堂里酒气浑浊,几名醉汉围坐在火堆旁,争论着东部战事的真假。一名独臂老者突然冷笑:“卡伦不肯出兵,还把威尔斯派去的使节关了三天。说什么‘僭越之谋’,呸!谁不知道他早想自立为王?”

我低头啜饮粗麦酒,不动声色地记下每一句争执。另一名商人拍案而起:“南方豪族截了三车粮草,说是‘补给自用’。可谁信?那批米分明写着‘神国统调’的封印!”

火光映照下,他们的脸扭曲如面具。我缓缓扫视四周,忽然注意到角落里一名醉倒的旅人,腰间滑落一枚铜牌。我佯装拾柴,将它收入袖中。

回到柴房,我取出铜牌,借着月光细看。正面是双蛇缠剑,象征旧时贵族间的血誓;背面刻着八字小篆:“火不燃心,终归骨土。”字体古拙,笔锋却带着某种韵律——与我在古战场残碑上见过的龙语铭文竟有七分相似。

我指尖轻抚那刻痕,忽觉一阵微麻,仿佛有细流顺着血脉向上攀爬。这不是普通的誓言。这是某种唤醒的引信。

三日后,我潜至卡伦领地外围的哨岗。一名伪装成流浪先知的密探已在村口徘徊多日。他披着破旧的灰袍,右手无名指缺了一截,正用炭笔在石板上刻写预言:“双蛇噬主,火烬自焚。”

孩童们围在一旁,窃窃私语。一名瘦小的男孩盯着他的手,忽然喃喃道:“你和那天的梦里人一样。”

密探动作一滞,随即若无其事地抹去字迹,转身离去。

我躲在林间,将一切收入眼底。计划已启——那封伪造的密信,此刻应已被威尔斯的巡骑“偶然”截获。信中言辞激烈,称南方豪族与卡伦密谋,待威尔斯孤军深入时便断其粮道,瓜分其领地。每一个字都精准刺向他最深的疑惧。

而那则预言,不过是火上添油。它不指名道姓,却足以让卡伦以为威尔斯已知晓其动摇;也让威尔斯怀疑卡伦正暗中串联他人。

猜忌一旦生根,便无需浇水。

返回临时据点时,天色已暗。这是一处废弃的矿工小屋,墙角堆着几卷竹简,记录着威尔斯近半月的粮道布防。我正欲清点,却发现少了最北线的那支。

密探阿托未归。

我站在屋中央,一动不动。若他被捕,竹简不会被弃于荒径;若他叛逃,也不会留下标记信物。唯一的解释是——他被人截杀,而凶手故意留下线索,引我们暴露更多耳目。

我唤来另一名心腹,低声下令:“放出风声,说阿托已逃至南方,藏身于旧盐场。”顿了顿,又补一句:“让联络点全部转移,明日启用地下井道。”

心腹领命而去。我独自留下,取出备份的情报卷,提笔修改。在威尔斯主营的西侧,我虚增一道“暗门”——一道本不存在的突围通道。若这份图落入敌手,他们必将据此布防,而神国真正的反制路线,却藏在南谷断崖之下。

写完,我将原稿卷起,投入火盆。

火焰腾起的瞬间,颜色变了。

不是橙红,而是幽蓝,如同深海中的磷光,一闪即逝。火舌卷过纸角,竟发出极轻的嗡鸣,像是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我瞳孔微缩,手指仍捏着火钳。这火……不对。

它烧得太过安静,且那蓝色,并非来自木材或油脂。我曾见过类似的情景——在初火祭坛最深处,当残魂波动时,火焰也会泛出这种冷光。

那一刻,我忽然记起火盆中未燃尽的符号与铜牌上的刻痕如出一辙——闭合的竖眼,周围环绕断裂锁链。这绝非巧合。那火焰或许不只是燃烧,而是在传递某种讯息,或是唤醒沉睡之物的前兆。

我盯着余烬,缓缓将火钳搁在铁架上。屋外风声渐紧,吹动门扉吱呀作响。我并未回头,但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注视,正从火焰的残影中蔓延开来。

我起身,将修改后的布防图封入蜡丸,系于腰间。临行前,我最后看了一眼火盆——灰烬中,竟残留着一个未燃尽的符号:闭合的竖眼,周围环绕断裂锁链。

与铜牌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我扣紧披风,推门而出。夜色如墨,山路崎岖。我走得极稳,每一步都踏在石棱之上,不留痕迹。身后,那间小屋的灯火熄灭了,唯有风穿过窗隙,发出低如耳语的鸣响。

而在百里之外的东部营帐中,威尔斯正凝视着那封“截获”的密信。烛光下,他指尖轻敲案几,忽然抬头,对幕僚道:“传令,北线粮道……增派双哨。”

他话音未落,帐外一名侍从匆匆入内,低声禀报:“卡伦使者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威尔斯缓缓放下信纸,嘴角微扬。

“请他进来。”他说。

话音落下的刹那,帐内烛火忽然一颤,映得他半边脸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