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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转向赞画房六人,沉声询问:“其余三股川军援兵此刻在何处?”

周博文与盖世才当即在案上铺开地图,众人随之聚拢过来,围作一团。

周博文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根据朝廷塘报,这三股中,灌县守备朱庭一与副将王国祯三日前才过简州,之后行军极缓,犹如龟速。

他们离成都更近,本应比咱们早收到驰援奉节的军令,这般迟缓,怕是故意拖延。”

杨凡轻叹一声。之前驰援云南时,这两家伙便也是这般聚在一处互相依靠,畏首畏尾,他早已见怪不怪。

照这速度,他们至少还得半个月才能到奉节。届时,他与秦良玉怕是早和流寇分出了胜负。

杨凡眯起眼揉了揉太阳穴:“泸州守备侯采那边呢?”

侯采的守备营就在泸州,地处重庆上游不远,若收到军令便出发,顺江而下,本该与杨凡前后脚抵达才是。

“泸州兵……还在泸州没动,又在与当地文官拉扯开拔银数目。”

众人闻言大骂不止,杨凡翻了个白眼,这侯采又是老一套。

上次驰援云南也是,侯采就窝在泸州讨价还价,直到云南战事快结束,也没见他往南走多远。

好在,眼下两江守备营并非孤军作战,战斗力最强的秦良玉白杆兵已在前方,且不管战斗力还是支援友军方面,皆是靠谱的。

此番两江守备营出击,王维章对杨凡期望甚高。

杨凡为了持续与王维章政治绑定,还须打出些名堂来,如此才显露出自己的用处。

想透这些,杨凡不再琢磨身后那虚无缥缈的援军,挥手道:“那就请赞画房分析战略。”

周博文与盖世才恭敬接过位置。他们在船上不断接收一手情报、推演战局,此刻已是早已胸有成竹。

“奉节战事暂无详情传来,只知秦良玉与其子马祥麟分兵合击,虽其塘报未明确出兵数额,但根据石砫白杆兵往日历次战役的出兵规模,赞画房推测其此次出动兵力约在三千到五千人之间,”

“奉节流寇那边,据河南塘报综合来看,高迎祥、张献忠两部猬集在奉节的总兵力约五万到八万人,其中只有二三成是真寇。

其中闯贼高迎祥真寇约两万余,八贼张献忠真寇约一万余,其余多是沿途裹挟的百姓流民。”

“流寇攻陷奉节后,便全数在奉节休整。秦良玉本部数千兵马怕是难以应对,故而在求援中言明,她部会在奉节主动进击流寇,望周边友军驰援。”

“我部若求稳妥,当继续乘船顺流东进,中途在故陵镇码头下船,整军后,再步行东进,与秦良玉白杆兵合军一处……”

“赞画二部有不同看法!”

周博文话音未落,盖世才忽然高声喊到。

周博文愕然回头,不解地看着老友,却见对方并未看他,而是眼神直勾勾盯着杨凡。

舱内诸将见状窃窃私语,杨凡眉头一挑,这是他头回见赞画房内部分歧。

在他看来,周博文的方案并无不妥:眼下两江守备营孤悬川东,流寇有五万到八万人,能依靠的友军唯有秦良玉。

她既在求援,而石砫白杆兵又能与建奴正面对攻,战斗力定然可靠,无论如何,先与她汇合总是稳妥的。

但听听其他计划也无妨,杨凡点头道:“赞画二部请说。”

盖世才得了令,从周博文手中接过木棍,舱内众人目光尽落他身上。

他指着地图道:“奉节至万县沿江一日可达,却无战报传来,要么是双方尚未交手,要么便是是秦良玉战败,流寇断了消息。

此时我部去奉节汇合,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与石砫兵一同血战流寇,在下以为得不偿失!”

杨凡面色沉静,知他尚有下文,问道:“那盖赞画长有何筹谋?”

盖世才嘴角浮起冷笑,目光锐利,将木棍点在大宁县城:“正如周赞画长所言,流寇攻陷大宁县、奉节后,便全数在奉节休整。

他们要与秦良玉对阵,定会聚集主力,反倒身后的大宁必然空虚,绝无大队流寇!赞画二队认为,打蛇当打七寸,当急行军直驱大宁,截断流寇后勤辎重,与奉节的秦良玉遥相呼应,对流寇形成卡头断尾之势!”

说罢他退后一步,与周博文并肩而立,静待杨凡决断。

船舱里,听完两组赞画的计划,阎宗盛、寇汉霄等人就着两个计划展开激烈争论。

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更倾向周博文的方案。

杨凡眉头紧锁,盖世才的方案虽有可行性,却太过凶险,终究不如周博文的稳妥。

他再次抬头,正与盖世才锐利的目光相撞,对方眼中似乎藏着深意。

忽然间,杨凡想通一事,顿时呼吸一促,又开始在心里头反复掂量得失。

舱内争论仍在继续,诸将针对盖世才方案的可行性反复论证,又不断推翻。

而杨凡天人交战后,心中已然有了定夺。

只见他咳嗽一声,朗声道:“众将士听令!”

舱内众人顿时收声,齐齐仰首待命。

“全军继续乘船顺流东行,至云阳码头下船,再步行北上,绕道突袭大宁!”

众将齐声应道:“属下遵命!!”

中军部采买完毕后再度登船,两江守备营的船队驶离万县,继续东向云阳。

船行处,江水如一条深邃灵动的碧绿绸缎,两岸山峦连绵,拔地而起。

船队便在峰峦间蜿蜒穿梭。阳光洒落,江面波光粼粼。

行至险峻峡谷处,又有巨石峭壁夹江对峙。

船侧栏杆旁,散会后的盖世才凭栏而立,望着三峡两岸景致出神。

周博文不服气地从身后冲来,争辩道:“盖兄糊涂呀!!!此去抄流寇后路,虽打在对方了七寸,却极易遭流寇回卷反扑!到那时,流寇重围我部,全军恐是要身陷囹圄!”

盖世才仍望着三峡两岸,头也不回地反问:“那你莫非以为杨守备想不透你说的这些?故意要把大军拖入绝境?”

“杨守备他自然……”

周博文愕然,一时也想不透其中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