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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位客官,书接上回!

上回咱们说到,慕容金梧深夜将柏忆安的书信交给骆天峰。

这回慕容金梧返程时竟撞见蹊跷一幕。而他以为早已熟睡的女儿栖霞,实则另有安排,趁着夜色悄悄下了山。

且说夜色如墨,慕容金梧循着原路返回配殿后院,脚步比去时更轻,生怕惊动旁人。

刚拐过一处回廊,眼角忽然瞥见一道黑影从斜前方墙根一闪而过,动作迅捷如狸,显然是刻意隐匿行踪。

他心头一紧,瞬间收敛气息,借着路边古柏的浓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那黑影似是对望月山地形了如指掌,左拐右绕间精准避开巡逻弟子的值守盲区,不多时竟也钻进了配殿后院内的一间院子。

院里虽无灯火,慕容金梧却在风里捕捉到几不可闻的低语声,模糊细碎,辨不清半分内容。

他猛地顿住脚步,仔细打量这间院子

——别人或许不知,可他再清楚不过,这是师弟韦青松的居所!

韦青松怎会在深夜与黑衣人私会?

慕容金梧眉头紧蹙,指尖下意识按在腰间剑柄上,心头疑云翻涌。

他犹豫片刻:

一来自己深夜外出本就隐秘,刚回山门,不宜贸然生事;

二来十年未见,他第一次对韦青松起了疑心,却又怕只是误会,错怪了人。

盯着那紧闭的院门看了半晌,他终究压下疑虑,悄无声息地转身,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回到院中,慕容金梧先轻步走到西侧房外,侧耳听了听,屋内只有栖霞均匀的呼吸声,显然睡得安稳。

他放下心,又转向东侧自己的房间,推门时放缓动作,见陆蝉蜷在榻上,呼吸绵长,已然熟睡。

他松了口气,吹熄案上残烛,轻手轻脚躺到榻边歇息。

可西侧房内,待慕容金梧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栖霞缓缓睁开了眼,眼底毫无睡意,反倒透着几分凝重。

她方才压根没睡

——被子下早已换妥玄色夜行衣,腰间别着短匕,本就打算趁夜外出,见阿爹回来,才立刻闭眼装睡,连呼吸都刻意调整得均匀。

又等了约莫半刻钟,确认院中再无动静,栖霞才缓缓坐起身,布鞋踩在微凉的青石板上,动作轻得像一阵风。

她走到窗边,先撩开一丝窗缝观察院外,见巡逻弟子刚走过拐角,便迅速推开窗户,翻身跃出,落地时脚尖轻点地面,几乎没发出半点声响。

借着月光与树影的掩护,栖霞循着记忆里的下山密道而去。

这条密道是她前世偶然发现的,能避开山门值守,快速抵达山下。

一路疾行,不多时便出了密道,来到望月山脚下的仰月镇。

夜色如墨泼洒在青石板路上,整座小镇静悄悄的,唯有镇东头的月心客栈,几扇窗棂漏出暖黄微光,在夜色里晕开浅浅的光圈,像暗夜里的星子。

栖霞身形轻捷,几步便跨到客栈门前。

她本想悄无声息绕去后院,可转念一想这客栈东家是司马炎,便收了蹑脚的动作,抬手推开那扇半掩的木门,“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大堂的静谧。

大堂内,昏黄的油灯悬在梁上,映得桌椅轮廓柔和。

见门被推开,角落里立刻有个人起身

——相貌平常,身材中等,身着月白色真丝长衫,正是司马炎。

他看清来人是栖霞,原本略带疲惫的脸上瞬间绽开笑意,眼睛都亮了几分,快步迎上来,语气里满是急切与欣喜:

“仙姑师父,您可算来了!我都快等得心焦了!”

栖霞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司马炎身侧,却见另有一人紧跟着走了过来。

她心头微凛,下意识绷紧脊背,警惕地打量过去。

那是个中年男子,身形瘦得像根挺拔的竹竿,肩头却挺得笔直。

五官周正,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只是那张削瘦的脸上,一双眼睛格外扎眼

——眼窝略深,瞳仁黑亮如漆,转动间透着几分机灵,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恳切。

“师父,这是我那死对头吕不言,”

司马炎搓着双手,脸上堆着笑,语气里却带点打趣,

“他在北齐混不下去了,就跟着我们来南唐,非要拜您为师,这小子死皮赖脸的,在仰月镇都等您一个半月多了!”

“什么死对头,是死党!”

吕不言立刻笑着反驳,脚步又往前凑了凑,脸上笑意更深,语气满是恭敬与急切,

“在下吕不言,先前在北齐犯了点小麻烦。仙姑,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求您也收我当徒弟吧!”

栖霞的目光在吕不言脸上停留片刻,心头暗忖:

前世从未听过这号人物,莫非又是个因自己而改了命运的?

她收回思绪,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我问你三个问题。

第一,你和司马炎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二,你在北齐犯了什么事?

第三,你为何要拜我为师?”

吕不言连忙挺直身子,收敛了几分笑意,却依旧透着活络:“要回答这三个问题,得先跟您说,我在北齐是个养马的。”

弼马温?

栖霞鼻尖微动,果然嗅到他衣料间飘来若有若无的马粪与干草混合的味道,下意识微微后退小半步,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下。

吕不言没察觉她的小动作,继续说道:

“我不光养马,更擅长驯马,在北齐也算小有名气。那些达官贵人,甚至皇宫里的人,都爱去我那马场挑马。”

他说着,瞥了眼身边的司马炎,语气带点调侃,

“这个不要脸的司马炎,有次竟跑到我马场偷马。我抓不到他,就天天在马场门口骂,骂得他躲不住,就出来跟我打了一架。

没想到我俩功夫居然半斤八两,这一架倒打出了交情——聊着聊着发现,我俩都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隐私事,天天凑一起说八卦,慢慢就成了过命的死党。”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是第一点。其实司马炎以前去皇宫王府偷东西,好多门路和消息都是我给的,我俩这关系,在刀尖上都稳得很!”

司马炎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笑着补了句:

“说起来,他还是我和涟漪的红娘呢!

当年是他先去追程涟漪,没追上,我就好奇这姑娘多特别,跑去打探,结果反倒和涟漪成了欢喜冤家。”

栖霞闻言微微点头,眼底的警惕散了些

——难怪司马炎以前偷东西总能顺风顺水,原来是有这么个消息灵通的帮手。

“至于第二点,”吕不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语气添了几分愤慨与委屈,“去年冬天,睿亲王带着府上的五公子来我这儿选了匹好马,那是我亲手调教的,品相、脚力都是顶尖的。

可不知怎的,那马竟在大街上把他摔了。这下事情闹大了,睿亲王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蓄意谋害五公子,要砍我的头!我总不能留在北齐等死吧?”

他撇了撇嘴,一脸“倒了血霉”的模样,

“一听说司马炎要带家人来南唐,我立马就跟着过来了。”

栖霞心道,原来如此!

那睿亲王府五公子摔马,明明是花似锦的手笔,却没想到牵扯到无辜之人,想来是公孙纣为掩人耳目,故意找吕不言做了替罪羊。

说完前两点,吕不言挠了挠头,脸上重新绽开憨厚的笑,语气更诚恳:

“至于第三点,仙姑,我这一路跟着司马炎两口子,总听见他们提起您——

好吧,我承认,有时候是偷偷听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随即眼神变得无比真挚,黑亮的大眼睛里亮晶晶的,透着不加掩饰的质朴,

“我听说司马炎得了您的庇佑,捡回一条命,还得了个儿子。我也想拜您为师,加入月神教。

我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学点本事,以后能安安稳稳讨个老婆,生个儿子,过点踏实日子!”

他说着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又恳切,身形都比刚才显得更谦卑了些。

多年后栖霞常想,即便再回到那个夜晚,她也绝不会相信

——眼前这倒霉透顶、名不见经传的养马人,日后会撑起月神教半壁江山,成为赫赫有名的神骑营创始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