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桌……”栖欢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小口，装作不经意地说，“他叫江序，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
“哦，学霸呀？”林母在她另一边坐下，很有兴趣地听着。
“嗯。”栖欢点点头，开始细数，“他这个人吧，看起来冷冰冰的，对别人可凶了，说话也毒舌。”
林父林母对视一眼，有些担心。
“但是……”林栖欢话锋一转，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对我还挺好的。我椅子脏了，他帮我擦干净。我体育课跑不动，他送我去医务室。我不想去食堂，他帮我打饭。他的笔记也借我看。”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语气得意。
林父林母听着女儿的描述，看着女儿提起那个男生时亮晶晶的眼睛，心里顿时明镜似的。
女儿怕是有点喜欢那个叫江序的男生了。而且听起来，那个男生对欢欢，也确实很特别。
林母温柔地笑了，摸摸女儿的头发：“看来我们欢欢遇到一个好同桌了。”
林父虽然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感觉自家小白菜好像要被盯上了，但看女儿开心的样子，还是说：“对你好就行。不过欢欢，学习上也要自己努力，不能总依赖别人。”
“知道啦爸爸。”栖欢乖巧地应着，又拿起一块水果喂到林父嘴边，“爸爸吃。”
林父顿时眉开眼笑，那点小酸涩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
晚饭时，餐桌上都是林栖欢爱吃的菜。她一边吃着妈妈夹到碗里的红烧排骨，一边叽叽喳喳地讲着学校里其他有趣的事，比如开朗的前桌王柠，比如看起来挺友善的林栀夏和周屿，当然，也略带嫌弃地提了一下讨厌的孙悸薇。
林父林母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或者给她出出小主意。餐厅里灯火温暖，充满了欢声笑语。
回到自己整洁温馨的卧室，林栖欢洗完澡，穿着柔软的睡衣趴在床上。窗外是城市的点点灯火，夜空中挂着稀疏的星星。
她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看着那个刚刚通过班级群加上的账号，手指悬在屏幕上。
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
栖欢趴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没忍住，又拿起了手机。
屏幕亮着，停留在和江序的聊天界面。他的头像是一片沉寂的黑，昵称是冷冰冰的“Jx”。她自己的头像则是一只窝在软垫上的布偶猫，慵懒又漂亮。
她点开输入框，指尖悬在键盘上，犹豫着。
说什么好呢？
直接问“在干嘛”？太刻意了。
发个表情包？好像又有点太随意。
她正纠结着，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顶部弹出一条新消息。
Jx：［图片］
林栖欢心跳漏了一拍，立刻点开。
图片拍的是物理练习册的某一页，上面是江序清晰工整的解题步骤。在图片下面，跟着一行简短的文字。
Jx：今天的物理作业，第12页。
林栖欢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提醒她作业，还是主动给她发答案。
她心里那点纠结瞬间烟消云散，手指飞快地打字。
栖欢：哇！谢谢你，我正愁看不懂呢
栖欢：［小猫疯狂点头.jpg］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有点紧张地等着。
那边停顿了几秒钟。
Jx：嗯。
栖欢看着那个“嗯”，撇撇嘴。
但她不甘心话题就这么结束。她看着那张解题图片，找了个由头。
栖欢：你字写得真好看。
这次，回复得快了一点。
Jx：还行。
栖欢：比我写的好看多啦。你的笔记也帮了我大忙！
Jx：看了？
栖欢：看了一点！不过好多地方还是不太明白……
她发了个［小猫流泪］的表情包。
Jx：哪里不懂？
林栖欢眼睛一亮，立刻把今天数学课上几个迷迷糊糊的知识点描述了一下。她语言组织得有点乱，自己都觉得说不清楚。
但江序似乎听懂了。
Jx：那个公式推导，第一步是代入，不是直接套用。
Jx：［图片］
Jx：这样。
他又发来一张图片，是在草稿纸上重新写的更详细的步骤，旁边还有简短的标注。
林栖欢看着那图片，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栖欢：好像懂了一点！你好厉害啊！
她毫不吝啬地夸奖。
Jx：……明天上课认真听。
栖欢忍不住撒娇抱怨：呜哇……可是老师讲得太快了嘛。
栖欢：而且物理课我也听不懂，英语课又想睡觉。
她开始碎碎念，把自己今天的“苦难”倾诉给他。
江序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就在栖欢以为他嫌自己烦，不想回复了的时候，消息又来了。
Jx：物理有不懂的也可以问。
林栖欢看着这行字，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她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半圈，把脸埋进被子里偷偷笑了几声。
栖欢：真的吗？那说定了哦。
Jx：嗯。
栖欢：你还在写作业吗？
Jx：嗯。快了。
栖欢：那你先写吧，我不打扰你啦！
她虽然还想跟他聊，但也知道不能耽误他学习。
Jx：好。
林栖欢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觉得今晚的月亮都格外明亮。她拿起物理练习册，对照着江序发来的图片，开始吭哧吭哧地写作业。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她赶紧拿起来看。
Jx：明天早上想喝什么？
林栖欢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栖欢：啊？
Jx：酸奶。还是别的？
他是在问……明天早上给她带什么？
林栖欢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咬着嘴唇，打字。
栖欢：就那个酸奶吧！冰的！
Jx：嗯。
栖欢：［小猫打滚感谢.jpg］
Jx：写作业吧。
栖欢：知道啦！
她重新趴回作业本上，笔尖划在纸上的沙沙声都变得悦耳起来。
窗外的夜色浓重，而她房间里的灯温暖明亮，映照着少女藏不住笑意的脸。
屏幕的另一端，江序放下手机，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她那些带着撒娇意味的抱怨和［小猫打滚］的表情包。
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重新拿起笔，目光落回眼前的竞赛题上，只是那向来紧抿的唇角，几不可见地柔和了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