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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 > 第322章 锅炉房的旧电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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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锅炉房的旧电台响了

锅炉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肺里,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锈蚀的铁屑。

月光从屋顶破洞斜切而下,照亮了空气中悬浮的尘埃——它们缓慢旋转,如一场无声的、永恒的雪,落在布满油污的金属管道和结霜的砖墙上。

我的指尖还残留着拨动电台旋钮时冰冷的触感,铜质旋钮边缘的刻痕刮过指腹,那寒意顺着神经一路爬进心脏,让心跳都变得迟滞。

李聋子,那个平日里只知修修补补、永远驼着背的老人,他的世界原来并不只有电路和扳手。

他有一个秘密的频率,一个只在深夜两点才会响起的约定。

“c3-oK。”

这四个字符像一枚烧红的钢针,刺破了我脑中所有的迷雾。

他还活着,不仅活着,他还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像一头蛰伏的野兽,监听着这张吞噬生命的巨网。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那张被岁月刻满沟壑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耳朵紧贴着老式耳机,耳廓因专注而微微抽动,眼神平静而锐利,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刀。

我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震得肋骨发麻,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找到了同类的兴奋——那是一种在深渊边缘终于听见回声的战栗。

我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灌满了煤灰与铁锈混合的陈腐气味,压下翻涌的情绪。

我的手指在冰冷的发射键上悬停了一瞬,金属按键的寒意渗入指尖,然后用指甲盖,以一种克制而急切的节奏,敲出了我和顾昭亭童年时玩间谍游戏自创的暗号。

短、长、长、短,长长长,横、撇、捺。Zt-7。

“Zt-7去陈列室,仪式何时?”

信息发出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连尘埃都停止了飘落,只剩下耳机里永不停歇的、如同宇宙呼吸般的沙沙声,像细沙在耳道深处缓慢摩擦。

时间被拉长到近乎凝滞,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铁板上煎熬,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出汗,黏在金属键上。

半分钟,或许更久,久到我以为那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终于,电流的嘶鸣中,新的节拍破空而来,断续却坚定。

“洞、哒哒哒、洞、哒哒哒,洞、洞、洞……”

03:17。

紧接着是两个词,清晰,冷酷,像冰锥凿进耳膜。

“七道锁,光启。”

我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串信息刻进脑海,舌尖无意识地抵住上颚,仿佛在默念咒语。

金手指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殡仪馆深不见底的建筑结构图在我眼前瞬间展开、放大,幽蓝色的线条如静脉般跳动,勾勒出地下三层的全貌。

而那个被标记为“陈列室”的红色方块,位于整个建筑群的最核心、最深邃的死角。

通往那里的路径只有一条,被七道厚重的电磁门层层封锁。

金手指的注释冰冷地跳动着:最后一道门,型号“光启”,采用第二代生物光感识别系统,启动密钥——活体人类虹膜。

顾家祖训,“光启”二字,只用于家族最重大的传承仪式。

我的血液瞬间凉透,寒意从脊椎直冲后脑,仿佛有冰水顺着天灵盖浇下。

他们要的不是顾昭亭的命,或者说,不只是他的命。

他们要用他的眼睛,用他那双曾映照过夏夜星空的眼球,去开启那个所谓的“血脉归位”的仪式。

这比直接杀了他,要残忍一百倍。

我猛地从电台前弹开,后背撞上冰冷的铁架,金属震颤的嗡鸣在耳中回荡,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味。

我需要工具,需要武器,需要任何能帮我砸开这囚笼的东西。

我疯狂地翻找着电台旁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皮工具箱,扳手、螺丝刀、绝缘胶带……都不是我想要的。

直到我的指尖触到一本硬壳笔记本,它的边缘已经被磨得起了毛,泛着油腻的黄光,像被无数个夜晚的手掌反复摩挲过。

是李聋子的。

我翻开本子,一股陈旧纸张和机油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纸页脆得几乎要碎裂。

里面没有日记,没有私人情绪,只有密密麻麻的数字、图表和鬼画符般的线路图,墨迹深浅不一,有些是用不同颜色的笔补上的。

全是这座殡仪馆的巡逻规律、系统漏洞、电力走向。

我的目光被其中一页死死钉住——“c区监控系统,每周三凌晨,02:53:00至02:59:13,启动‘盲区自检’程序,持续时间6分13秒。期间,红外感应及动态捕捉模块暂停工作。”

六分十三秒。

这是李聋子留下的钥匙。一扇只在每周三凌晨短暂开启的地狱之门。

我合上笔记本,正准备将它塞进怀里,指尖还残留着纸页的粗糙触感,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电台底部的一角。

那里用发黄的胶带贴着一张小小的照片,已经卷边了,边缘微微翘起。

我小心翼翼地揭下来,胶带撕开时发出轻微的“嘶”声,照片背面的字迹几乎要被磨平。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

一个是我认识的,年轻时的李聋子,虽然青涩,但眼神里的那股倔强和沉默一如既往,嘴角紧抿,像藏着千言万语。

而他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旧式军装,剑眉星目,身姿如松,肩章上的徽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他的眉眼轮廓,竟与顾昭亭有着七分相似,却更多了几分军人的铁血与凌厉。

我将照片翻过来,背面是一行用钢笔写下的、力透纸背的字,墨迹深陷纸纤维中,仿佛写时用了全身的力气。

“昭武兄,守约者未死。”

顾昭武。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耳膜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我记起来了,顾家的“昭”字辈,失踪的嫡长子。

顾昭亭的大哥,那个被家族内部称为“昭爷”的传奇人物。

他曾是特种部队最年轻的指挥官,七年前在一场境外任务中全队失联,被军方宣告阵亡。

可李聋子知道他没死。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李聋子潜伏在这座人间炼狱,不是为了那点微薄的薪水,也不是为了苟延残喘。

他是一个“守约者”,他在等他的“昭武兄”回来。

他记录下所有的漏洞和规律,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毁掉这一切。

可是,既然他的目标是顾家,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作为仪式核心的顾昭亭?

斩草除根,不是更干脆吗?

这个念头像一根毒刺,扎得我坐立不安,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我无法带着这个疑问去战斗。

我重新坐回电台前,金属椅腿在地面刮出一声轻响,指尖颤抖着,再次敲下电码。

这一次,我的问题更加直接。

“你为何不杀他?”

这一次的等待比上一次更加漫长。

耳机里的沙沙声仿佛在嘲笑我的天真,电流的杂音像细针扎进太阳穴。

也许他不会回答,也许这触及了他的禁区。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回应终于传来,像是从极深的海底艰难地浮上水面,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电流的颤抖。

“杀……易……赎……难。”

短暂的停顿后,是最后一句。

“他……在等……你。”

我怔住了。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连指尖的寒意都消失了。

他在等你。

李聋子不仅仅是在执行一个复仇计划,他更像一个棋手,在布一个巨大的局。

他等的不是顾昭武,或者说,不只是顾昭武。

他还在等另一个人。

一个能够看懂棋局,并且有能力亲手掀翻棋盘的人。

我,林晚照。

那个在无数个夏夜,被顾昭亭从顾家后院背出来,听他讲那些星星的名字和家族秘闻的小女孩。

那个记下了所有暗号,并将它们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人。

我的任务,从来就不是只救出母亲,也不是只救回顾昭亭。

李聋子用他的半生孤独告诉我,我要毁掉的,是那个仪式本身,是顾家世代相传的诅咒。

我猛地拔掉了电台的电池,切断了这唯一的联系,金属插头脱离时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像某种契约的终结。

从现在开始,我必须依靠自己。

我将那本写满秘密的笔记本紧紧塞进衣领内侧,冰冷的硬壳贴着我的皮肤,反而让我更加清醒,每一步心跳都清晰可感。

沿着来时的路,我像一只壁虎般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

路过二楼的排渣通道时,我停下脚步,侧耳贴在冰冷的夹层外壁上,铁皮的寒意透过耳廓渗入颅骨。

我伸出手指,用约定好的节奏,轻轻敲击了三下。

一秒,两秒……没有回应。

我的心沉了下去,指尖微微发麻。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一阵极其微弱的震动,从铁皮的另一端传来,同样是三下,像心跳的回声。

我还活着。你也活着。

这就够了。

我抬起头,目光穿透层层黑暗,望向通往地下三层的c区入口。

金手指在我脑中已经启动了倒计时,鲜红的数字无声跳动:02:53:00。

距离“盲区自检”开始,还有不到四十分钟。

六分十三秒,我要让那象征着绝望的七道门,在同一时间变成一堆废铁。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枚从配电房顺走的备用保险丝,金属的凉意刺进指尖,又从被撕碎的礼服残片上,用力拆下一枚边缘锋利的金属纽扣,边缘划破了指腹,一丝血腥味在鼻尖弥散。

小时候,顾昭亭曾靠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拿着两根铜线和一个小灯泡教我:“晚照,记住,最简单的电路,也是最致命的陷阱。它只需要两根导线,和一个不怕死的人。”

夜风从锅炉房的破洞灌入,吹起我额前的碎发,发丝扫过眉骨,带来一丝微痒。

我的目标不是主控室,那里的防御太过严密。

我的战场,在管道里。

金手指已经为我规划出最佳路线——c区东侧,那条几乎被人遗忘的通风管道,它的金属格栅后面,是通往地狱的捷径,或许,也是通往黎明的唯一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