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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 > 第57章 我需要一支会停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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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我需要一支会停的表

老吴的脚步声像是踏在我的心跳上,沉闷而规律,每一步都像钝刀割在神经末梢。

铁门被推开时,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撕开清晨死寂的薄纱,仿佛连空气都被这声音震得颤抖。

一股消毒水混合着泥土微腥的气味猛地灌入鼻腔,冰冷而黏腻,像一条滑腻的蛇钻进肺腑。

他身上那件白色长袍摩擦着空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蚕在啃食桑叶,又像是某种低语在耳畔游走。

我蜷缩在一排冰冷的人偶身后,金属骨架的寒意透过薄袍渗入脊背,指尖触到的是人偶关节处生锈的铆钉,粗糙、坚硬,像某种未愈合的旧伤。

透过它们僵硬肢体间的缝隙,我死死盯着老吴——他的脚步异常,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奔药柜,而是拎着一捆崭新的白色长袍,跟我身上这件一模一样,只是更白,白得像雪,像骨灰,刺得我眼球发痛。

他神情焦躁,嘴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线,眼袋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不祥的青紫色,像是淤血凝结的尸斑。

那捆袍子被他狠狠扔在角落的铁床上,“砰”的一声闷响,震得床架嗡嗡作响,余音在我胸腔里来回撞击。

随即,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对讲机,摁下通话键,压低嗓音,那声音却像毒蛇吐信,嘶嘶地钻进我的耳朵:“头目说m-07不稳定,今晚必须处理。”电流的滋滋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神经。

片刻后,一个同样冰冷的男声从对讲机里传出:“收到。”简短,无情,像判决书落下的印章。

老吴松开通话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缝间带起几根脱落的灰发,飘落在地,无声无息。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恐惧像潮水般瞬间将我淹没,呼吸几乎停滞,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

可就在这濒临崩溃的边缘,某个深藏于意识底层的能力骤然激活,像一台冰冷的分析仪,强行将混乱的感官剥离、重组。

视野中,那几个关键词被无形的红框锁定、放大、拆解——“处理”,不是销毁,不是转移,而是替换。

用一个新的“实验体”替换掉我这个“不稳定”的旧体。

“今晚”,不是明天,不是模糊的将来,而是只剩下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死亡倒计时。

不能再等了。

他们所谓的“处理”,无非是注射高致命药剂,再像处理垃圾一样运走。

我不能把我的死亡时刻交到他们手上。

我必须自己掌控它,精确到秒。

思绪疯狂倒带,一帧帧回放那段偷录的视频——关于“前任”m-06被处理的画面。

顾昭亭,白大褂下那双冷静的手。

他探颈动脉,然后,手滑向“死者”左手腕,食指与中指在内侧停留五秒。

那不是常规查脉的位置——那是戴表的地方。

手表!

尘封的记忆猛然翻涌:社区档案室,一批电子垃圾中,一只报废的黑色智能手环。

我曾好奇摆弄,发现它虽断网,传感器仍可运行,电路改造后能模拟心跳,甚至设定信号中断的精确时间点——伪造心跳骤停!

心脏狂跳,血液奔涌,可思路却前所未有地清晰。

一个仿生心跳器,我或许能自己做!

记忆如数据库般飞速检索:许明远,无线电怪人,抽屉里有电阻、电容、微型电路板;阿毛,修车少年,擅长从废品中拆解芯片与电池。

材料,是有的!

我还需要低温凝胶,配合模拟器,在体表制造接近尸体的冰冷触感。

我撕下袍子内衬一角,用牙齿咬破指尖,血珠渗出,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蘸血在布条上疾书三字:“手表+低温凝胶”。

布条折成歪歪扭扭的蝴蝶,趁着老吴背身整理药品的间隙,我闪电般爬向墙角通风口,指尖触到铁栅的冰冷边缘,用尽全力将纸蝶塞入缝隙。

这是我和小满的秘密通道,她每天都会来。

现在,我能做的只有等待。

每一秒都像在滚油里煎熬,皮肤因紧张而微微战栗,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浸湿了衣料。

老吴在密室里踱步,脚步杂乱,焦虑如病毒在空气中弥漫,连呼吸都变得粘稠。

终于,他拿起一支装满淡黄色液体的注射器朝我走来——是每日一次的“镇静剂”。

我闭眼,装出顺从,任由针尖刺入臂弯,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像毒蛇缓缓游走。

药效上涌,四肢沉重如灌铅,意识被一层层拖入深渊。

我借转身之机,眼角余光瞥向通风口下方的墙缝——那里,多了三道平行的、崭新的刻痕。

心猛地一跳,那是小满的回信!暗号:西-3-柜顶。

西区,第三间,柜顶。废弃柴房,铁门上方第三块砖,或铁柜之巅。

我必须出去。

意志如钢,对抗药力。

老吴见我“睡熟”,检查瞳孔,转身离去。

铁门“哐当”锁死,回音在耳膜上炸开。

就是现在!

我强撑身体,手脚并用,爬向那条隐蔽的排污管道入口——松动的地砖下,黑洞洞的口子像巨兽的咽喉。

管道湿滑,铁锈与霉味浓烈刺鼻,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腐烂的铁屑。

每向前一寸,那恶臭就像恶魔的手拽住脚踝,试图将我拖回深渊。

我只能在心中默念:活下去,活下去……指尖磨破,渗出血丝,在冰冷的管壁上留下断续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透进一丝微光。

我推开头顶铁栅,拨开纠缠的藤蔓,贪婪地呼吸着地面上潮湿的空气,带着泥土与野草的气息,像是重生的第一口氧气。

这里是西区柴房后墙,荒草没膝,蛛网挂面。

我绕至正面,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大锁。

踮脚,手指沿门框顶部摸索——冰冷、粗糙的金属触感下,摸到一个嵌入墙体、边缘翘起的方形物体。

指甲几乎掀翻,才将那锈蚀的金属盒抠出。

盒子沉重,开启费力。

里面没有凝胶,也没有手环,而是一只古旧的军用计时器。

表盘泛黄,指针静止在11:59,仿佛时间在此凝固。

翻过表背,冰冷的金属上,赫然刻着一行字符:GZt-027。

指尖瞬间冰凉,血液仿佛冻结。

GZt,顾昭亭。

027,军区入伍编号。

这是他的表!他来过,他没死,他甚至……为我留下了线索。

我将表死死攥在手心,那金属的寒意竟似带着一丝残存的体温。

不敢久留,藏入衣内,迅速原路返回。

靠近玉米地,我学布谷鸟叫了两声。

片刻,玉米秆晃动,阿毛钻出,压低声音:“晚照姐,我截到一段加密通话……他们提到了‘π仪式’,今晚11点59分开始,持续12分钟。”

我低头,目光落在刚戴上的军表上——11:59。

与仪式开始时间,分毫不差。

这不是巧合。这是顾昭亭留给我的剧本。

金手指启动,信息飞速整合:若在11点58分注射微量镇静剂,剂量精确可逆;11点59分,启动军表,使其节奏与仪式同步;12点整,仿生心跳器准时断电,持续三分钟;再含冰块,速降体温……体征消失,脉搏停止,体表冰冷。

三要素齐备,足以骗过流于形式的查验。

他们会把我当尸体。

而我的生机,就在那三分钟后——被送入停尸冰柜下层,而非焚化上层。

下层,是顾昭亭留的生路。

我抬头望向柴房方向,指尖无意识抚摸军表表蒙上那道深刻划痕——是我小时候的恶作剧,用削尖铅笔在他新手表上歪歪扭扭刻下的“昭亭哥哥保护我”。

他追了我三条街,最后却只是揉了揉我的头。

我终于彻底明白。

顾昭亭没死,他成了他们的一员,但他一直在等,等一个信号。

一个能让他行动、能里应外合的信号。

而我,要做的不是逃,而是死一次。为他,也为我自己。

我将表带缠紧,金属的冰冷紧贴皮肤,像一道誓约。

对着空无一人的玉米地,仿佛在对他说话,低声呢喃:“昭亭哥,这次换我演死人。但你要记住——停表的人,才是最会走的。”

话音刚落,远处修车铺里,那台老旧广播突然炸响刺耳杂音。

电流声中,阿毛惊慌的声音断续传来,字字如锤:“……731……车……回来了……他们带了……带了新的箱子……”

心猛地一紧。

731,运送“废弃物”的专车。

新的箱子……他们已经开始准备我的“棺材”了。

夜色未临,死亡的阴影却已将我笼罩。

我握紧拳头,手腕上的军表,冰冷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