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厉害，碎石像雨一样往下掉。
云小糖抬手挡住脸，眼睛盯着前方。原本的通道已经被一块巨大的岩石彻底堵死，连条缝都没有。她侧身躲过一块砸下来的石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白焰立刻用肩膀顶住她。
“别停！”洛无涯在后面喊，声音有点哑。他一只手撑着墙往前冲，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剑，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
头顶又是一阵轰响，一大块石板直接断裂，砸在地上裂成好几块。尘土扬起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云小糖闭上眼睛，脑海里的藏宝图瞬间展开。地图飞快刷新，烬渊大陆的结构一层层浮现，她快速定位当前坐标，目光落在头顶三米处的一条细长通道上。
【隐藏通风道，可通行】
她睁开眼，抬头看向那块布满裂纹的石板：“白焰，跳上去撞那块！”
白焰没多问，后腿一蹬直接跃起。双翼张开稳住身形，尾巴猛地一甩，全身力量集中在前爪，狠狠砸向石板。
“咔——”
石板裂开一道大口子，碎石哗啦啦往下掉。烟尘中，一条狭窄的通道露了出来。
“上去！”云小糖伸手拉住白焰的后腿把他拽上来，自己先爬了进去。她跪在边缘，立刻转身伸出手：“洛无涯！快！”
洛无涯咬牙冲刺，在最后一块天花板塌下的瞬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他借力翻身而上，滚进通道，重剑差点卡在外面。
白焰最后一个上来，刚爬出就被落下的碎石擦到尾巴，疼得低吼一声。
三人刚站稳，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整段通道彻底塌了，烟尘从裂缝里直往上涌，连空气都变得浑浊。
云小糖喘了口气，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全是汗，发尾也被汗水贴在脸颊上。她随手把头发往后一拨，手指不自觉地绕了一下发尾。
“还能走吗？”她问。
白焰甩了甩头：“本大爷这点伤算什么。”
洛无涯靠在墙上，呼吸很重。他抬起手看了看，指尖发青，毒已经蔓延到小臂。他没说话，只是把剑重新背好。
“前面有路。”云小糖往前走，“跟着我。”
这条通道很窄，只能一个人通过。墙壁是黑色的石砖，摸上去冰凉，上面有些模糊的刻痕，像是某种文字，但她没时间细看。
走了大约五十米，前方出现微弱的光。
不是自然光，也不是火把那种暖色，而是泛着冷调的蓝，一闪一闪的，像是从某个地方透出来的。
出口到了。
云小糖加快脚步，一脚踩上最后几级台阶，推开头顶的盖板。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陈旧的金属味。
她翻身而出，落地时膝盖一软，立刻撑地稳住。白焰紧跟着跳下来，四爪落地时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站直。
洛无涯最后一个出来，动作明显慢了一拍。他扶着通道边缘爬上来，刚站稳就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一点血丝。
大厅很大，四周都是高耸的石壁，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符号。那些符号排列得很规律，一圈圈环绕着中央的位置。
最中间是一座石台。
大概两米高，通体由灰白色石材砌成，表面有凹槽，形状像是一朵花的轮廓。此刻，那石台正散发着淡淡的蓝光，频率和刚才通道尽头的光一模一样。
云小糖走近几步，藏宝图自动扫描。
【非毒雾区】
【无即时陷阱】
【能量源集中于中央石台】
她松了口气，回头说：“暂时安全。”
白焰趴在地上舔前爪的伤口，舌头碰到血立刻龇牙：“嘶——这破地方连个疗伤药都不放？”
洛无涯站在原地没动，盯着石台看了很久。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嘴唇几乎没了颜色。
“不对劲。”他说，“太干净了。”
云小糖点头：“没人守，没机关，也没尸体。这种地方不该这么安静。”
她走到石台边，伸手摸了摸表面的凹槽。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转动。
藏宝图突然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传说之物关联坐标，匹配度87.3%】
她眼神一凝。
还没来得及细看，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白焰已经躺倒在地上，四肢摊开，尾巴无力地垂在一旁。
“虎崽子？”她快步走过去。
白焰眼皮半睁：“没事……就是有点累……刚才那一撞耗太大……”
云小糖蹲下检查他的伤。前爪的皮肉翻着，血一直没止住，加上刚才剧烈运动，体力早就透支。
她从储物戒里翻出绷带，刚要包扎，手却被按住了。
洛无涯站在旁边，摇摇头：“让我来。”
他单膝跪地，接过绷带，动作很稳，但指节发白，看得出在忍痛。
云小糖没争，退到一边。她抬头看向石台，脑子里快速分析。
藏宝图显示的能量波动和石台完全同步，说明这东西不是装饰品。而且它没有触发任何警报，意味着要么真的安全，要么陷阱还没启动。
她绕着石台走了一圈，发现背面有个小孔，形状不规则，像是用来插什么东西的。
还没等她细看，洛无涯处理完伤口站了起来。
“你怎么样？”她问。
“还撑得住。”他声音低，“但这毒在侵蚀灵脉，再拖半个时辰，我就拿不动剑了。”
云小糖皱眉。她身上有解毒丹，但司徒明月说过这种混合毒素不能随便用药，否则会加速扩散。
她看向石台，忽然想到什么。
“你说……这玩意会不会是净化装置？”
洛无涯眯眼：“你是说，它能清毒？”
“有可能。”她说，“藏宝图提示它和传说之物有关，说不定是古代炼器师留下的应急设备。”
洛无涯沉默几秒：“你要试？”
“总比等死强。”她把手伸进储物戒，摸出几块废弃的金属片和齿轮，“就算不行，我也能合成点防御道具。”
她正要动手组装，白焰突然抬起头。
“等等。”
“怎么了？”
白焰鼻子动了动：“我闻到了……铁锈味。”
云小糖立刻停下动作。
铁锈味？
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她慢慢转头，看向石台底部。
一道极细的裂缝正在缓缓扩大，从里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石台流下来，在地上积成一小滩。
洛无涯拔剑后退一步：“别碰那东西。”
云小糖却蹲了下来，离那滩液体只有半尺距离。她盯着看了几秒，伸手从戒指里取出一根铜管，轻轻蘸了一滴。
液体粘稠，颜色偏深，不像血。
她把铜管收好：“不是血，是某种矿物油。”
话音刚落，石台的蓝光突然变了节奏。
由缓慢闪烁变成急促跳动，频率越来越快。
云小糖猛地站起：“要启动了！”
洛无涯一把拉住她往旁边闪。白焰也挣扎着站起来，挡在两人前面。
石台发出低沉的嗡鸣，表面的凹槽开始发光，一道光束从中心射出，直冲天花板。
紧接着，整个大厅的符文全都亮了起来。
一圈圈蓝光沿着墙壁扩散，像是某种阵法正在激活。
云小糖盯着那束光，藏宝图疯狂刷新数据。
【警告：检测到空间波动】
【能量等级迅速攀升】
【建议立即撤离】
她刚想喊撤，头顶的光束突然扭曲，形成一个模糊的影像。
一个人影。
穿着古老的长袍，背对着他们，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影像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随即消失。
石台的光也暗了下去。
大厅恢复安静。
云小糖站在原地没动，心跳很快。
刚才那个身影……
她见过。
在她前世的记忆碎片里出现过三次，每一次都伴随着神境崩塌的画面。
洛无涯喘着气，剑尖点地：“那是……什么？”
白焰耳朵竖着：“我觉得……它在找人。”
云小糖缓缓抬头，再次看向石台中央的凹槽。
这一次，她看清了。
那不是一个插孔。
是一个钥匙孔。
形状和她发间那枚发光的蝴蝶玉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