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右手还在抖，那道银线顺着血管缓缓爬行。他盯着手背上的异样，没说话，只是把袖口往下拉了半寸。
苏媚伸手想扶他，被他轻轻推开。
“别碰我。”他说，“我现在像个行走的数据病毒。”
林婉皱眉：“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删了他们的备胎名单。”陈默冷笑，“还顺手给系统加了三道锁。但……我没彻底断开。”
药灵儿脸色一白：“你是说，他们还能连上你？”
“不止。”幽若突然开口，“你们看前面。”
众人抬头。
原本塌陷的井口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扭曲的空间裂口，泛着暗蓝色光晕。空气中有种低频震动，像是某种机械在运转。
“这就是核心区域？”苏媚低声问。
“应该是了。”陈默迈步往前走，“钟鸣计划的主控区，飞升真相的终点站。”
四女跟上。
穿过裂口的瞬间，所有人呼吸一滞。
眼前是一片无法用常理描述的空间。地面由无数流动的数据块拼接而成，头顶没有天，只有一串串快速滚动的文字流，像是某种日志记录。
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水晶塔，表面浮现出不断变化的数字和符号。
“这里不是修真界。”药灵儿喃喃，“这是……代码世界。”
话音刚落，前方空间波动。
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高大，笔直，身穿灰白色长袍，面容模糊不清，但能感觉到他在注视众人。
“止步。”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不带情绪，“未经授权者，不得进入核心区域。”
陈默站定：“我们不是来破坏的，是来找答案的。”
“答案不属于终端。”守护者说，“你的权限已被标记为异常，立即退出。”
“终端？”陈默笑了，“你们管人叫终端？那我问你，飞升之上是什么？九域是不是一场考试？第七次轮回又要重置多少人的记忆？”
守护者沉默。
三秒后，他抬起手。
一股无形压力扑面而来。
林婉立刻拔剑，却被一股力量压得单膝跪地。
苏媚施展媚术，情丝绕刚放出就被震散。
药灵儿想掏出净魂露，却发现玉瓶冻结成冰。
幽若试图隐匿身形，可她的影子依旧清晰投在地上。
“这根本不是修为对抗。”幽若咬牙，“是规则压制。”
“我知道。”陈默抬手拦住她们，“他不是敌人，是守门人。”
他盯着守护者：“你说我是异常终端，那正常的标准是什么？按你们的程序走完轮回就是正确？抹掉记忆重新开始就是合理？”
“规则如此。”守护者回答，“偏离者将被清除。”
“清除？”陈默冷笑，“前六次失败的人呢？他们的意识在哪？是不是都被格式化了？”
守护者没有回应，但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我不想推翻规则。”陈默往前走了一步，“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选我？为什么我会觉醒自主意识？如果这一切都是预设程序，那我的选择算什么？”
“选择无效。”守护者抬起另一只手，“同步率低于临界值者，无权提问。”
“那就让我达标。”陈默闭眼，脑海面板自动弹出：
【灵感点：12%】
【修为进度：炼神境中期（同步率16.8%）】
【推演成功率：41%】
他开始回忆。
前世熬夜追更《万界至尊》三百章通宵达旦的画面；
穿越后第一次推演成功补全《九转归元诀》时的狂喜；
在宗门大比上用御风术戏耍李风的得意；
和四女并肩作战时那种“我不是一个人”的踏实感。
这些都不是数据能模拟的东西。
“你管这叫异常？”他睁开眼，“这叫活着。”
守护者微微一顿。
“情感模块波动加剧。”他低声道，“检测到不可控变量。”
“对，我有感情。”陈默指着身后四女，“她们不是Npc，是我愿意拼命也要护住的人。你们的程序里有没有这一条？”
守护者没有回答，但那只抬起的手微微下垂。
“我不求你帮忙。”陈默继续说，“但至少告诉我，飞升之后呢？我们这些人，到底是修成了仙，还是被删号重练？”
守护者终于开口：“飞升是筛选，不是终点。通过者接入更高维度，未通过者回归初始状态。”
“回归？”陈默怒笑，“那就是删除！你们把别人的记忆、经历、感情全都当垃圾清理掉？”
“必要牺牲。”守护者语气不变，“维持系统稳定。”
“狗屁稳定！”陈默一拳砸向地面，“我要改这个规则。”
守护者眼神微动：“你做不到。你只是第七个答题人。”
“可我是第一个敢反抗的。”陈默站直身体，“而且我已经找到了漏洞——你们的系统有延迟，有冷却期，有静点。只要有破绽，我就敢赌。”
他看向四女：“你们怕吗？”
苏媚摇头：“跟着你，不怕。”
林婉握紧剑柄：“剑未折，战不停。”
药灵儿扬起下巴：“我的丹方还没写完呢。”
幽若轻笑：“我还想看看，你说的‘新世界’长什么样。”
陈默回头盯着守护者：“听见了吗？我们五个，要一起走到最后。”
守护者沉默良久，终于说出一句话：
“挑战核心规则者，需承受反噬。”
话音落下，他双手合十。
整个空间开始震动。
水晶塔爆发出刺目蓝光，无数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
“这是最终防线。”守护者说，“突破它，你才有资格接触真相。失败，则意识消散。”
“行啊。”陈默活动手腕，“那就打一场硬仗。”
他启动推演模式。
【目标：破解水晶塔防御逻辑】
【消耗灵感点：8%】
【推演中……】
面板跳出提示：
【发现规律：防御频率每七秒循环一次，第三秒最弱】
【建议：三人干扰节奏，一人突入接口】
“苏媚、幽若、药灵儿。”陈默快速分配，“你们三个负责扰乱它的频率，用信物制造杂波。林婉，等我信号，我们一起冲。”
“你呢？”林婉问。
“我得先把自己调成‘最强状态’。”陈默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了个符，“刷一章小说再上战场，懂不懂？”
他盘膝坐下，闭眼观想。
脑海自动加载一页页文字——
《我在九域当咸鱼的日子》更新了第一百二十三章。
主角靠睡梦悟道，一夜追更百章，直接飞升。
“这剧情离谱得刚好。”他嘴角扬起，“来，涨点灵感。”
面板数值跳动：
【灵感点：15% → 18% → 23%】
他睁眼起身，气息明显提升。
“准备好了。”
五人站成一列。
守护者静静看着他们，没有阻止。
“开始。”陈默低喝。
苏媚甩出情丝绕，缠住左侧数据流；
幽若激活魔教令牌，释放干扰脉冲；
药灵儿洒出净魂露粉末，形成金色屏障；
三人合力，让水晶塔的运转节奏出现紊乱。
就在第三秒，陈默大喊：“林婉！”
两人同时冲出。
剑光与青衫划破蓝幕。
眼看就要触碰到塔身接口——
守护者忽然抬手。
一道银色锁链从虚空中射出，直奔陈默手腕。
林婉变向拦截，剑刃斩中铁链，却被震飞数丈。
陈默一个侧滚，堪堪避开。
但他看清了锁链末端刻着的字：
【终端07·强制回收协议】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杀招。”他喘着气，“不是打不过你，是系统自带绑死机制。”
守护者缓缓走近：“最后一次警告，退出还来得及。”
陈默抹去嘴角血迹，咧嘴一笑：“我都走到这儿了，你说退出就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