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狼牙堡,那袋用狼王皮和鹿茸换来的粗盐,虽然分量不多,却像一剂强心针,暂时稳住了因粮食短缺和外部威胁而有些浮动的人心。但杨帆心中没有丝毫轻松。岩山祭司带来的关于黑云寨主“黑煞”韩当突破至开元境五重的消息,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开元境五重!这与凡胎境有着本质的差别,玄气更为凝练磅礴,已能初步玄气外放,形成更具破坏力的攻击。若韩当亲自率众来攻,以狼牙堡目前的实力,即便凭借地利,胜算也微乎其微。
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如同冰冷的钢丝,紧紧缠绕着杨帆的神经。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固守、外交都只是辅助,最终能依靠的,唯有自身的实力!
他将堡内日常事务更多地交给周丕、冯源和杨林处理,自己则开始了近乎疯狂的闭关苦修。那间位于堡内最高处的石屋,成了他与自身极限搏杀的战场。
屋内,光线昏暗。杨帆盘膝坐在冰冷的石板上,身前摆放着仅剩的八块下品玄石。他摒弃一切杂念,脑海中只剩下《蛮牛锻体诀》的心法要义。气息绵长,一呼一吸间,胸膛微微起伏,仿佛有低沉的风箱在拉动。
他双手各握住一块玄石,心神沉入丹田,引导着那丝本就比同阶武者凝练的玄气,按照功法路线,开始冲击那些晦涩、尚未完全贯通的细微经脉。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针扎蚁噬般的剧痛,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衣衫。但他牙关紧咬,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与流寇首领的生死搏杀,与铁背苍狼的险恶遭遇,以及连日来殚精竭虑的谋划……所有这些经历,在此刻都化为了宝贵的资粮。他的意志如同被千锤百炼的精钢,愈发坚韧;他的身体在一次次创伤与修复中,潜能被不断激发。
一块玄石的能量耗尽,化为齑粉。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第二块,第三块……
玄气在经脉中奔腾的速度越来越快,原本有些滞涩的地方被强行冲开,丹田处那团气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凝实。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一个饥渴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能量,肌肉纤维在玄气的滋养下变得更加紧密有力,骨骼也传来细微的麻痒感,似乎在发生着某种蜕变。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五块玄石也化为粉末时,杨帆体内仿佛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壁垒破碎声!
轰!
丹田处的气旋猛地膨胀,旋即又急剧收缩,最终稳定成一个比之前更加凝实、旋转速度更快的核心!一股远比之前强横的力量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涌遍四肢百骸!原本因修炼而带来的疲惫和经脉的胀痛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与强健!
凡胎境三重!
他终于突破了!
杨帆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在昏暗的室内如同划过两道冷电。他缓缓握紧拳头,指节发出噼啪的脆响,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比之前强了至少五成!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反应,都跃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但他没有停下。突破只是开始,如何掌控和运用这股新增的力量,才是关键。
他拿起放在身旁的弯刀,走到了石屋中央的空地上。脑海中浮现出《破军刀法》第一式“破军”的图谱和心法。之前限于修为,许多发力技巧和玄气运转的关窍难以领会,此刻随着境界提升,许多晦涩之处豁然开朗。
“破军,一往无前,聚力于一点,破甲摧坚!”
他低喝一声,身形微躬,体内新生的玄气按照特定的路线急速运转,灌注于右臂,最终汇聚于刀锋之上!他没有动用全力,只是试探性地向前劈出!
“嗡——”
弯刀发出低沉震颤的鸣音,刀锋划破空气,竟带起了一道清晰的白色气痕,虽然微弱,却已初具锋芒!一股惨烈、决绝的刀意隐隐散发出来,仿佛面前纵有千军万马,也要一刀破之!
比起之前单纯依靠蛮力和招式,这一刀蕴含了真正的“势”!虽然还很稚嫩,但方向对了!
杨帆心中涌起一股明悟,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练习着“破军”式,调整着发力角度,优化着玄气输出的节奏。汗水再次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乐此不疲,完全沉浸在对力量掌控的提升之中。
就在杨帆闭关苦修,实力突飞猛进之时,堡内的其他人也并未闲着。
巨大的生存压力,如同鞭子般抽打着每一个人。周丕将陷阵营操练得更加凶狠,他将对黑云寨的怒火和对杨帆的忠诚,全都化作了训练的动力。士兵们在他的怒吼声中,披着沉重的皮甲,顶着秋日的寒风,反复进行着防御、突击、格挡的训练,虽然苦不堪言,但眼神中的彪悍之气却日益增长。周丕自己,也在这种高强度的锤炼下,感觉停滞许久的力量瓶颈似乎有所松动。
霍去病的箭伤在冯源的照料下逐渐愈合。他无法进行剧烈运动,便每日坐在堡墙上,擦拭保养着他的硬弓和箭矢,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远方,在脑中推演着各种侦查与反侦查的战术,并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斥候营的其他人。在他的指导下,斥候营的纪律性和专业性不断提升。
甚至连身体依旧虚弱的杨林,也凭借着过人的聪慧,将后勤物资的管理做得井井有条,甚至还开始尝试着根据那本《基础阵法详解》,在堡内一些关键位置,用石块、木桩布置一些最简单、却能起到警示和迟滞作用的迷踪阵法雏形。
整个狼牙堡,就像一张逐渐拉满的弓,在沉默中积蓄着力量,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当杨帆结束闭关,推开石门,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他并没有变得更高大,但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柄收入鞘中的利剑,气息更加内敛,却也更加危险。那双眼睛,深邃如同寒潭,让人不敢直视。
周丕感受到杨帆身上那隐隐传来的压迫感,又惊又喜:“帆哥,你…你突破了?”
杨帆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堡内忙碌而充满韧劲的景象,沉声道:“还不够。传令下去,从今日起,陷阵营与斥候营,进行对抗演练!我要在真正的战斗来临前,把你们所有人都磨成最锋利的刀!”
危机迫近,唯有以更强的实力,方能争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