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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明末改革 > 第19章 挖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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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亲率大军猛攻北京一个多月,城墙之下尸骸枕藉,硝烟弥漫,然而那北京城却如同磐石般岿然不动。清军伤亡惨重,士气受挫。皇太极勒马于大营之前,遥望那座依然飘扬着大明旗帜的坚城,目光深邃,最终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叹:“莫非……大明气数,尚未尽乎?”

他深知强攻难下,徒耗兵力,当即调整战略,放缓了正面攻势,转而命令各部深沟高垒,将北京城如铁桶般紧紧围住。同时,他麾下最精锐的满洲八旗铁骑如同脱缰的野马,分成数股,汹涌扑向河北、山东等腹地,大肆劫掠州县,掳掠丁口物资。即便此番啃不下北京这块硬骨头,他也要最大限度地榨干大明的元气,让其血流不止。

与此同时,他授予多铎一项极为隐秘且恶毒的任务——率一支精兵,直扑昌平天寿山明皇陵所在。此举一为报复当年天启皇帝下令掘毁金国皇帝陵墓之仇,二因风闻明帝陵中陪葬珍宝无数,可充军资,其三,亦是最为阴毒的一层,便是欲效仿风水厌胜之术,掘断大明龙脉,坏其国运。皇太极虽雄才大略,亦难免于此时代局限,深信此等迷信之举能撼动江山气数。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多铎所部一路疾行,其兵锋所向,竟与正火速驰援京师的宣府总兵满桂、大同总兵曹文诏所率边军精锐,在一片旷野之上迎面撞见!

满桂与曹文诏皆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只稍作观察阿济格军的行进路线与目标方向,二人脸色骤然剧变!

“昌平!他们是要奔着天寿山去!”曹文诏失声喝道,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变调。

满桂闻言,双目瞬间赤红,额角青筋暴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直冲顶门,他猛地拔出战刀,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狗日的鞑子!安敢如此歹毒!竟想掘我先帝陵寝,坏我大明龙脉!老子跟你们拼了!!”

刹那间,什么围城、什么援京,都被这绝不能容忍的奇耻大辱和泼天大罪所覆盖。两支军队,一方怀着掘坟断脉的恶念,一方抱着护卫祖陵、誓雪国耻的决死之心,在这通往皇陵的要冲之地,骤然碰撞,一场不死不休的恶战,已无可避免!

多铎确实被打懵了。他麾下皆是百战精锐的巴牙喇,平素里即便遭遇最悍勇的关宁铁骑,也自信能以一当十,从容应对。

但此刻,他面对的仿佛是两支完全不同的军队——不,那根本不再是军队,而是两股彻底疯狂的疯狗!

宣府和大同的边军,完全摒弃了任何章法与阵型,每一个人眼中都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火焰。他们根本不在乎劈向自己的刀剑,甚至用身体去硬撞清兵的长枪,只为将手中的武器更近一步地捅进敌人的胸膛。受伤倒地的,只要还有一口气,便会死死抱住清兵的马腿,或是用牙咬住敌人的脚踝!

满桂和曹文诏更是身先士卒,如同疯虎入羊群。满桂浑身浴血,甲胄破裂,却兀自咆哮冲杀,刀卷了刃便抢过敌人的武器继续砍杀,仿佛完全感知不到疼痛与疲惫。曹文诏则沉默地杀戮,每一枪刺出都精准狠辣,专找多铎旗下的军官和旗手招呼,眼神中蕴含着暴怒。

“疯了!都他娘的疯了!”多铎格开满桂一记近乎同归于尽的劈砍,手臂被震得发麻,心中又惊又怒,“这群明狗不要命了吗?!他们自己的死活全然不顾,却偏偏盯着老子不放!”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两条红了眼的疯狗死死咬住了裤腿,任凭如何踢打,对方都绝不松口,反而撕扯得更加凶狠。他们似乎完全忘记了打仗的目的是取胜或求生,唯一的目标,就是把他彻底留下!

这种毫不惜命、只求换命的打法,让训练有素、习惯高效作战的清军精锐极不适应,阵脚竟被这疯狂的冲击打得有些混乱。多铎心头第一次掠过一丝寒意——他或许不怕强大的敌人,但面对这种不计代价、只要他死的疯狂,他感到了真正的棘手和危险。

“殿下!快走!明狗已疯,此处不可久留!” 尼堪见情势危急,猛地一把拉住多铎战马的缰绳,声音急切无比。

多铎此刻早已被明军这种同归于尽的疯狂打法搅得心绪不宁,失了方寸,全无往日悍勇之态。他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状若疯魔般冲杀过来的满桂,又看了眼忠心耿耿的尼堪,不再犹豫,匆匆撂下一句:“好!此处交与你,务必小心!” 随即猛抽战鞭,在亲兵的死命护卫下,拨马便向后阵仓皇撤去。

尼堪见多铎脱身,心下稍安,旋即横刀立马,对着那直冲而来的满桂发出一声暴喝,试图吸引其注意力:“明狗!休得猖狂!你家尼堪爷爷在此!”

然而,此刻的满桂早已杀红了眼,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多铎!任何挡在他与目标之间的障碍,都只有被彻底粉碎这一个下场。对于尼堪的挑战,他根本不予理会,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咆哮,手中那柄已经砍出无数缺口的战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朝着尼堪连同其战马,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顿猛砍!

这种完全不顾自身防御、只攻不守、以命换命的亡命打法,瞬间将武艺高强的尼堪逼入了极其凶险的境地。他每一次格挡都感到手臂剧震,对方的刀锋总是以最刁钻、最两败俱伤的角度袭来,迫使他连连后退,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不过几个照面,尼堪便险象环生,额头已然见汗,他心中骇然:“这蛮子……当真不要命了!”

“死!死!死!死!”

满桂双目赤红如血,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每一个“死”字都伴随着一记力劈华山的猛砍!那柄卷刃的大刀被他抡得如同风车,带着同归于尽的癫狂,朝着尼堪连绵不绝地劈落。

尼堪虽勇,何曾见过这般全然不顾性命、只求毁灭的打法?他被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打得左支右绌,虎口迸裂,手臂酸麻,只能凭借精良的甲胄和最后的技巧苦苦格挡,狼狈不堪,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久攻不下,满桂的狂怒更甚。他见刀砍难以立刻奏效,竟猛地弃了刀柄,在尼堪格挡的间隙,如同疯虎般合身扑上!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抓住尼堪的甲胄边缘,爆发出惊人的蛮力,怒吼一声,硬生生将这位清军悍将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同时重重摔落在地,兵器皆脱手飞出。

不待尼堪挣扎,满桂已凭借体重和一股狠劲翻身跨坐其上,将他死死压在地上。下一刻,那饱经风霜、骨节粗大的拳头,便取代了刀剑,挟着满腔的国仇家恨与护卫陵寝的决绝,如同沉重的铁锤,对准尼堪的面门,一拳又一拳地狠狠砸下!

“砰!砰!砰!”

拳头与面甲、血肉撞击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尼堪试图格挡的手臂被蛮横地砸开,鼻梁瞬间塌陷,鲜血四溅,眼前金星乱冒,意识开始迅速模糊。他徒劳地挣扎着,却根本无法挣脱身上这尊已被愤怒彻底吞噬的煞神。

满桂兀自不休,口中仍无意识地重复着那单一的字节,每一拳都倾注着他所有的力量与愤怒,仿佛要将眼前一切阻碍陛下安眠的敌人,彻底砸碎在这皇陵之前的土地上!

整片峡谷已彻底化为沸腾的血肉熔炉。狂怒的浪潮并非仅局限于满桂一人,而是如同瘟疫般席卷了每一个大明边军士卒!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垂死哀嚎声,最终都被一个简单而暴烈的音节所吞没——

“死!”

“死——!”

“死——!!”

这不再是口号,而是从成千上万副嘶哑的喉咙里迸发出来的、最原始本能的咆哮!它汇聚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声浪,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个字眼。

每一个明军士兵,无论曾是沉稳的老兵还是稚嫩的新卒,此刻眼中都燃烧着与他们的主帅满桂别无二致的疯狂火焰。他们彻底放弃了防御,甚至忘记了疼痛,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毁灭眼前的敌人。刀砍卷刃了便用枪刺,枪折断了便扑上去用牙咬,用头撞!许多人浑身插满箭矢,伤口深可见骨,却仍咆哮着向前冲杀,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整个战场呈现出一种骇人的景象:明军如同集体陷入了尸山血海般的狂怒,以血肉之躯组成了一道疯狂推进的墙壁,不顾一切地碾向装备精良的清军。清军引以为傲的阵型和战术在这股纯粹的、不计代价的毁灭意志面前,竟开始动摇、溃散!

峡谷之中,杀声震天,那无数个“死”字汇聚成的恐怖呐喊,如同为这支决死的军队奏响了一曲悲壮而疯狂的挽歌,也让他们的敌人,从心底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满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这条由无数胜利铸就、令明军闻之色变的铁律,在这一天,在这片被血与火浸透的峡谷中,被硬生生地击得粉碎!

那些曾经纵横驰骋、视关内如猎场的满洲精锐巴牙喇,此刻在那股由绝望、愤怒与守护意志汇聚成的明军狂潮面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何为恐惧。他们手中的精良兵刃仍在挥舞,但手臂已开始酸软;他们身上的重甲依旧坚固,却无法抵挡那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同归于尽的疯狂意志。

明军士卒眼中燃烧的火焰,口中嘶吼的同一个“死”字,以及那全然不顾自身、只求拖敌共赴黄泉的打法,像江水般淹没了清军的骄傲。对死亡的原始恐惧,压过了战斗的勇气和军令的森严。

终于,第一声崩溃的呐喊从清军阵中响起,并迅速蔓延开来。有人开始后退,继而转身,最终演变成无法遏制的全面溃散!他们丢弃了旗帜,推开了同伴,只想逃离这片吞噬生命的死亡之地。

这是自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告天、建立后金政权以来,纵横东北亚无敌手的满洲八旗核心,第一次在堂堂正正的野战中,被明军以纯粹的意志和牺牲正面击溃!

败退的清军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向来路奔逃。而大多数明军士卒在耗尽最后一丝气力、看到敌人终于溃逃后,竟直接脱力瘫倒在冰冷的战场上,许多人就此再未起来。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改写了历史。

硝烟尚未散尽的战场上,血腥与焦土的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曾经不可一世的清军贝勒尼堪,此刻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瘫倒在冰冷的土地上——他的整个头颅被满桂那双沾满血污的铁拳硬生生砸得深陷进翻搅开的泥泞之中,气息奄奄,仅剩一丝游离的喘息证明他还活着,昔日的高傲与威仪荡然无存。

在这片惨烈的战场上,曾经追随满桂、曹文诏驰援京师的二万宣府、大同边军精锐,如今还能站立的,已不足万人。他们人人带伤,甲胄破碎,倚着残破的兵刃喘息,每一张疲惫不堪的脸上都刻满了难以言喻的悲怆与超越极限的疲惫。许多士兵在敌人溃退后,便直接脱力昏死过去,再也未能醒来。

然而,在他们周围,在他们用生命守护的阵线之前,层层叠叠倒伏着的,是超过二千具满洲正黄旗巴牙喇白甲兵的尸体!以及万余的蒙古,汉人的尸体。这些皇太极麾下最引以为傲的精锐中的精锐,曾几何时是“满万不可敌”神话的缔造者,此刻却以各种惨烈的姿态陈尸荒野,他们的鲜血浸透了这片他们意图践踏的土地,冰冷的尸身无声地诉说着明军方才那场疯狂反击的可怖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