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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明末改革 > 第6章 萨摩现在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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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李倧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自打得了朱由检的扶持,朝鲜上下可谓脱胎换骨。朱由检不仅源源不断地输送钱粮,更派能工巧匠助其整顿水师,将那些老旧战船尽数更新,火铳火炮一律换装最新制式。这数年砸下去的真金白银,如今到了验证成效的时刻。

李倧此番尽起朝鲜八道精锐兵马十二万,更有预备兵马十万随时策应。他亲自坐镇平壤,从平壤到义州连绵四百余里,依山就势筑起二十余座堡垒烽燧,每座堡垒皆配备新式火炮,形成一道铜墙铁壁般的防线。

朱由检在得到军报后,让卢象升前往救援的同时,诏令各府州县将结余粮草、弹药火器尽数调往朝鲜。得益于这些年来大力推行开海之策,如今大明的海运已相当发达。只见沿海各港千帆竞发,运粮船、弹药船、兵船络绎不绝,白帆蔽日,蔚为壮观。这浩荡荡的船队承载的不仅是军需物资,更是大明对朝鲜的一片赤诚。

却说李倧在平壤行营中,正与诸将商议防务,忽闻海面上帆影如云,大明援军的先头船队已抵达大同江口。他即刻率文武重臣登临高处,遥望江海交汇处。但见艨艟巨舰劈波斩浪,较小的粮船、辎重船如众星拱月般簇拥其间,桅杆上的大明旗帜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他当即传令三军:“即刻将大明运来的新式火炮分装各垒,每座烽台增配炮手十人。命水军统制使郑命寿尽起战船,与大明水师会合,确保海道无虞。”

是夜,李倧在行营亲自校阅新运抵的军械。他抚摸着还带着桐油清香的火炮,对左右将领沉声道:“这些岂止是火炮,这是大明天子的信义,是咱们朝鲜重整河山的倚仗。”

次日黎明,李倧更是一身戎装,亲自巡视至最前沿的顺安堡垒。他站在新筑的炮台上,远眺鸭绿江方向,对守城将士朗声道:“昔年我们在此击退倭寇,今日更要让建奴在此折戟沉沙!传令各营:凡有临阵退缩者,立斩不赦;凡有斩获敌首者,寡人必不吝封赏!”

望着将士们昂扬的士气,李倧心中豪情顿生。他召来文书官,口述致大明皇帝的谢表:“臣倧谨奏:天兵既至,如旱逢甘霖。臣必效死守土,与八道将士同存亡,决不负陛下再造之恩...”

却说德川幕府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在江户城中接到对马藩急报,得知明国与朝鲜正集结重兵准备与清国决战时,手中正在把玩的茶碗微微一顿。

明国与朝鲜联手抗清...家光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殿内重臣。老中酒井忠胜会意,上前躬身道:将军明鉴。清寇虽曾侵扰我国,但眼下明、清之争,我日本实不宜贸然介入。

若年寄松平信纲却持不同见解:将军,此乃天赐良机。若能联合明、朝共击清虏,既可雪前耻,又能示好明国,于我国未来大有裨益。

就在众臣议论纷纷之际,九州急报传到:岛原、天草一带基督徒异动频繁,恐生变故。家光闻言,面色顿时凝重。他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庭院中的枯山水,良久方道:传令各藩:严守海防,静观其变。对马藩可继续与朝鲜保持贸易往来,但不得承诺任何军事同盟。

酒井忠胜谨慎进言:将军,是否要派遣使节前往朝鲜探听虚实?

家光微微摇头:不必。让长崎奉行通过往来商船收集情报即可。眼下当务之急,是稳定国内局势。他转身对松平信纲吩咐:增派兵力至九州,严查基督徒动向。各藩水军不得擅自出击,以防不测。

此时,以萨摩藩岛津家为首的两国诸藩却跃跃欲试。岛津光久派家老呈上血书,恳请出兵雪耻。家光阅后,只是淡淡吩咐:告诉岛津,守住九州便是大功一件。

待众臣退下,家光独坐殿中,目光落在案头那份关于清军暴行的报告上。他轻叹一声,对侍立在侧的堀田正盛道:非我不欲雪耻,实乃国内未靖,不可轻启战端啊...

此时的江户城中,以大老酒井忠胜为首的一派主张谨慎观望,而以松平信纲及部分年轻旗本为代表的主战派则跃跃欲试。但在家光的强势统治下,最终幕府还是采取了传统的保守策略:加强沿海戒备,通过商船收集情报,同时全力镇压国内可能出现的动乱。

对马藩宗氏接到幕府命令后,只得继续维持与朝鲜的贸易往来,却再不敢提及军事合作之事。就这样,日本在这场决定东亚命运的大战前,选择了静观其变,暗中积蓄力量。

就在朱由检于武英殿内对着辽东舆图沉思,考量是否该让孙传庭整备新军作为第二梯队北上,同时户部尚书毕自严正在一旁核算粮草辎重之际,通政使司官员匆匆入内禀报:陛下,南京城外有数名倭国使者求见,自称来自九州萨摩藩。

朱由检闻言,眉头当即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他与侍立一旁的毕自诚交换了个眼神,彼此都读出了对方心中的疑虑与不悦。在这个节骨眼上,倭人突然到访,能有什么好事?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数百年后那片土地上的人对这方山河犯下的滔天罪孽,一股无名火直冲顶门,几乎就要挥手令侍卫将这群不速之客轰将出去。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那几个跪伏在殿前的倭人身上时,却不由得微微一顿。

但见那为首的使者,几乎是五体投地般跪伏在金砖之上,宽大的肩背竟在微微发颤。他不敢抬头,只用带着浓重口音、却格外凄切的汉语,带着哭腔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嘶哑,透着长途跋涉的疲惫,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他身后那几个随从更是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朱由检端坐龙椅之上,审视着殿前跪伏的倭人使者,语气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尔等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他稍作停顿,语气转冷:你们那位德川将军,莫非准许尔等私自前来朕的大明?

为首的萨摩藩使者岛津久通闻声,将身子伏得更低,几乎是以额触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坚定:回禀大皇帝陛下,外臣...外臣此行,实乃我萨摩藩上下一致之愿,与江户幕府无关。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屈辱,更有决绝:那建虏肆虐九州,掳我子民,焚我家园。江户幕府却只命我等严守海防,不得出击。此等奇耻大辱,我萨摩武士岂能甘心忍受!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以朱漆封印的书信,双手高举过顶:此乃我藩主岛津光久亲笔所书,愿率萨摩全藩归附天朝!只求陛下准我萨摩儿郎随天兵出征,一雪前耻!

侍立一旁的毕自严闻言,立即上前低声道:陛下,此事需慎重。倭人反复无常,恐其中有诈。

朱由检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殿下的使者。他注意到岛津久通身后的随从中,一位年长的武士正以热切的目光注视着他。那人见皇帝目光扫来,立即以头叩地:陛下!在下桦山久高,曾任藩主侧近。去岁清虏来袭,在下的两个儿子皆战死沙场......

老武士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随即变得斩钉截铁:萨摩武士宁可战死,也绝不苟且偷生!只要陛下允准,我萨摩水军愿为前驱,纵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由检凝视着这群满腔悲愤的倭人,脑海中闪过数百年的风云变幻。他缓缓摩挲着龙椅扶手,良久,才意味深长地说道:尔等忠心,朕已知晓。然跨海远征,非同小可。你萨摩藩若真心归附,总要拿出些诚意来。

岛津久通闻言,眼中顿时燃起希望的火光,急忙应道:陛下明鉴!我萨摩愿献上九州沿海水文图,并开放鹿儿岛港供天朝水师停泊补给。若陛下不弃,我藩更愿岁岁来朝,永为大明屏藩!

朱由检闻言,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落在岛津久通身上:“呦吼......?”

他这声带着玩味与质疑的轻哼,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侍立两侧的官员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你说你们萨摩藩准备归附我大明?”朱由检慢条斯理地重复着这句话,“那你们那位在江户的德川将军呢?不要了?”

他刻意顿了顿,让这句话在殿中回荡,观察着使者的反应:“朕记得,德川家光对你们西国诸藩,可从来都不是宽厚待之。如今你们背着他来见朕,就不怕……回去之后,被削藩改易?”

岛津久通伏在地上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瞬,随即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光芒:“陛下明鉴!”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格外坚定:“德川家……德川家光懦弱无能,坐视清虏肆虐我疆土,掳我子民,却只知固守江户!如此统帅,何以服众?”

说到这里,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后面的话:“我萨摩武士,宁可效忠万里之外的明主,也绝不向无能的懦夫低头!”

他再次深深叩首,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只要陛下愿收留,我萨摩藩愿为大明永镇东海!若德川家光敢有异动……”

岛津久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萨摩儿郎的刀,第一个砍向的就是江户!”

朱由检这番话掷地有声,让殿内群臣无不色变。他眯起眼睛,审视着这个赌上全族命运的倭人使者,良久,忽然轻笑起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抬手虚扶:你们几个起来回话吧。

待岛津久通等人战战兢兢地起身后,朱由检摩挲着下巴,沉吟道: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朕就却之不恭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臣,最后定格在岛津久通身上:这样,朕便赐你大明镇海将军之职,秩从三品,赐银印。着你统领萨摩水师,为朕镇守东海。

说着,他又转向曹化淳:从内帑拨银五十万两,粮草万石,让他们带回萨摩整军备战。

岛津久通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他原本只盼着能得到大明皇帝的口头允诺和一些有限的支援,万万没想到竟会获得如此厚重的封赏与信任。

片刻的呆滞后,他猛地扑跪在地,这一次不再是出于礼节,而是发自内心的震撼与感激。这位在战场上刀剑加身都不曾皱眉的萨摩武士,此刻竟声音哽咽,热泪夺眶而出:“陛……陛下!”他重重叩首,额头触及冰凉的金砖,肩背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臣……岛津久通,何德何能,蒙陛下如此天恩!萨摩……萨摩全藩,愿世世代代效忠陛下,永为大明镇守东海!若有异心,天人共戮!”

他身后的随从们也纷纷跪倒,个个眼含热泪。老武士桦山久高更是老泪纵横,嘶声道:“陛下!老臣……老臣愿以此残躯,为陛下肝脑涂地!萨摩男儿,必不负陛下今日之恩!”

岛津久通缓缓抬起头,双手颤抖地接过王承恩递来的“镇海将军”银印和那面象征着无上荣光的旌旗。他将印信紧紧抱在怀中,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随即又深深叩首:“臣,即刻返回萨摩,整备水师,广募勇士!待陛下令下,臣必亲率萨摩儿郎,为陛下前驱,斩将夺旗,万死不辞!”

他的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是一种找到了值得效忠之主、看到了家族未来光明前途的狂喜与坚定。在又行了一个庄重的大礼后,他才在内侍的引导下,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大殿。

走出宫门的岛津久通,望着南京城繁华的街景,紧紧攥着手中的银印,对身旁的桦山久低声道:“快,我们立即返回鹿儿岛!我要亲自面见藩主,有了大明皇帝的支持,我萨摩藩崛起之日,到了!”

这一刻,所有萨摩使者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决心。他们知道,从今往后,萨摩藩的命运已经与大明朝紧紧联系在一起,而东海之上的格局,也即将因今日之举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