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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明末改革 > 第9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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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曹家、睢州褚家、宁陵苗家、虞城范家——这四姓豪族在河南地面上盘根错节,彼此联姻勾结,早已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被百姓切齿痛斥为中原四毒。

他们强占良田,将千里沃野尽数划入私囊。无数农户清晨醒来,便发现祖辈耕种的田地上竟被插上了曹氏界碑;稍有异议者,轻则被毒打致残,重则横尸荒野。失去土地的百姓,只能沦为豪强庄园中比牲口不如的佃户,世代遭受盘剥。

他们践踏人伦,但凡市井间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便难逃魔爪。去岁秋日,曹家三公子当街强掳豆腐坊李老汉的独女,老父跪地哭求,竟被豪奴活活殴打致死。事后曹家仆役随手抛下二两碎银,便扬长而去,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蝼蚁。

最令人发指的是睢州褚家所为。因与朱家庄争抢水源,褚家大少竟命百余名家丁手持火把,将村庄团团围住,纵火焚庄!百余口男女老幼,连人带畜尽数葬身火海。翌日褚家更倒打一耙,张贴告示反诬村民聚众为盗,抗法自焚。

然而这累累血案,为何始终无人查办?

官府?从布政使司到州县衙门,上至官员下至胥吏,早被四家或贿或胁,尽数沦为爪牙。状纸递入衙门,转眼便到了豪强手中;喊冤的苦主,往往次日就浮尸汴河。在这片土地上,四姓家法早已凌驾于朝廷王法之上!

新任总督孙传庭为何不管?这位孙都师此刻正焦头烂额——河南全境灾荒连连,百万流民嗷嗷待哺,溃散的乱兵亟待整肃,荒芜的田地急需复耕。他每日都在粮饷、兵备、灾民之间疲于奔命,实在无暇立即彻查这盘根错节的恶势力。

崇祯六年十二月末,一支风尘仆仆却军容整肃的队伍开进河南地界。石柱宣慰使,四川卫指挥使马祥麟奉旨率二千白杆军并一万陕西精锐,押送十万石粮草,至总督孙传庭帐下效力。

皇帝的本意再明确不过:指望这位在陕西历练多年的骁将,能以雷霆手段助孙传庭迅速整顿河南屯田,让荒芜的土地重现生机。然而朱由检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位爱将,刚入河南便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埋伏”。

一切的开始,始于一次寻常的军务会议,当身着绯色战袍、英气逼人的沈云英捧着舆图步入节堂时,正凝神倾听军情的马祥麟骤然失语。他的目光追随着那道飒爽的身影,连孙传庭连唤三声都未曾回神。

自此,这位沙场宿将便似中了邪术:练兵时望着枪尖出神,用膳时举箸不前,深夜帐中灯火常明——不是在研读兵书,却是对着一方无意中拾得的绣帕发呆。亲兵们面面相觑,从未见过将军如此魂不守舍的模样。

这日演武场上,马祥麟第无数次沈云英时,终于鼓足勇气上前搭话:沈千户的鸳鸯阵变化精妙,不知...话未说完便绊倒了兵器架,在一片哐当声中闹了个大红脸。

沈云英抱着臂膀,眼看马祥麟第八次巡逻到她营帐附近,终于忍无可忍。

一次叫偶遇,两次算缘分,三次勉强攀个世交。可这接连十数日天天在她眼前打转,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这日马将军又揣着本兵书踱步而来,还未开口,便被沈云英抬手止住:马将军。她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您这《纪效新书》拿反了。

马祥麟慌忙将书正过来,耳根通红地支吾:这个...反正都能看...

沈云英挑眉,那将军昨日说讨教鸳鸯阵,前日问铳队编制,大前日切磋白杆枪法——她忽然逼近一步,战袍扬起飒飒清风,莫非我这营帐底下埋着兵法秘要,值得天天下锄头来挖?

远处偷看的白杆兵们憋笑憋得浑身发抖,他们将军此刻竟结巴得像个新兵蛋子:末将、末将确实...

确实什么?沈云英忽然敛了笑意,将军可知现在全军都在传,说您马祥麟——她故意顿了顿,看着对方骤然绷紧的下颌,说您要把白杆军和女兵营合并操练?

马祥麟顿时慌了:绝无此事!末将只是...话音未落,忽见沈云英噗嗤笑出声来,这才明白被戏弄了,顿时连脖颈都红透。

当晚马将军对着帐顶辗转反侧时,忽闻亲兵来报:沈千户差人送来正版的《纪效新书》,书页间还夹着张字条。

将军若要寻人论兵,明日未时演武场可见真章。——沈

马祥麟一个翻身坐起,抱着兵书在帐中踱了整夜。而相隔半里的女兵营里,沈云英正对镜卸甲,唇角噙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翌日清晨,马祥麟郑重其事地取出那套崇祯二年朱由检御赐的赵子龙同款亮银铠。甲叶被亲兵擦拭得寒光耀目,雪白的战袍纤尘不染,连盔缨都用香薰细细熏过。

陛下圣恩佑我...他暗自祈祷,当年这套铠甲能震撼整个京师,今日定要...话音未落便被甲胄卡住了手指,疼得倒抽冷气。

当马祥麟策马出现在演武场时,果然引来一片惊叹。唯有沈云英抱着臂膀打量片刻,忽然轻笑:将军这身战甲倒是威风,只是——她指尖轻点马祥麟肩甲某处,此处云头璎珞该系在锁子甲内衬,如今错搭在外,怕是被箱笼压了多年没打理吧?

马祥麟顿时从耳根红到脖颈——那甲胄自崇祯三年后,确实再未取出过。

而此时京师紫禁城内,

朱由检连打三个响亮的喷嚏,震得御案上的奏折都跳了跳。

定是皇太极那厮在咒朕!皇帝揉着鼻子嘟囔,全然不知此刻河南正有人对着他那赐甲念叨圣恩显灵。

王承恩连忙捧来热水:皇爷保重,怕是秋寒侵体...

军营里可以谈恋爱吗?《大明律》没写,《练兵实纪》也没提。毕竟戚少保再神机妙算,也算不到有朝一日军营里会涌进这么多英姿飒爽的女千户——更算不到连自己麾下大将都会着了道。

定是陛下考验我的定力。孙传庭对着舆图自言自语,绝不可能因为我老是上书谏言,一定不是的…

远在京师的朱由检又连打两个喷嚏,狠狠地望向北方:绝对是皇太极那个猢狲在诅咒朕........

与此同时,正与诸贝勒议事的皇太极突然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震得案上奶茶都荡起涟漪。众臣愕然注视中,这位后金大汗狐疑地眯起眼:“莫非明朝那个小皇帝…又在憋什么坏招?”

马祥麟身姿挺拔,剑眉星目,端的是英武不凡;沈云英明艳动人,眉宇间自带飒爽英气。二人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偏生有人要自寻死路。

这一日,睢州褚家大公子褚太初正乘着八抬大轿巡视田产。自高迎祥被擒,这位公子爷自觉睢州又是褚家天下,正是重振威风之时。谁知眼前景象让他勃然变色——一群粗布麻衣的刁民,竟敢在他褚家良田上挥锄耕作!

好狗胆!褚太初厉喝一声,百余名恶奴应声而动,如狼似虎般冲入田地。

谁给你们的狗胆在此耕种!褚大公子踩着佃户后背下车,蟒纹靴重重碾过青苗。

老农颤巍巍道:是孙大人准许……

话未说完,褚太初抬脚便将老农踹倒在地:孙大人?便是两个姓孙的一起来了,爷也不放在眼里!

恰在此时,沈云英闻声率亲兵赶到。她厉声喝道:住手!此地乃孙都师按鱼鳞图册核定之官田,尔等安敢放肆!

褚太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待看清沈云英容貌时,竟不自觉淌下口水:哦?原来你就是天子金口册封的女千户?倒有几分姿色……说着竟伸手搭上沈云英肩头,这千户有什么好当的,不如……

话音未落,沈云英一个擒拿反扣其腕:放肆!天子圣谕也是你能议论的?左右拿下!

然而褚家恶奴众多,顷刻间反将沈云英一行人团团围住。正当危急时刻,忽闻马蹄声如雷震——但见那马祥麟纵马飞驰而来,眼见心上人受辱,这位都指挥使目眦欲裂:竖子安敢!

照雪马人立而起,马祥麟手中白杆枪如那白龙出海,直指褚太初咽喉:本将倒要看看,今日谁敢动沈千户一根汗毛!

马祥麟为何会恰好出现在此?这自然要归功于他连日来对沈云英日程的悉心钻研。

这位陛下钦点的“赵子龙”一早便将练兵事务丢给副将,自己却躲在帐中,将御赐的赵子龙亮银铠擦了又擦,直到甲叶映得见人影才作罢。又特意将朱由检从御马监精心挑选出来赐予他的白马刷洗得毛色如缎,连马蹄都蘸着清水拭得干干净净。

当他骑着照雪慢悠悠晃荡在田埂上时,正低头对爱马絮叨:你说云英今日会不会夸我这新束发…

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清叱——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嗓音!

马祥麟急夹马腹,照雪长嘶一声如闪电窜出。这通灵性的宝马竟似明白主人心思,四蹄生风。

待冲过田埂,恰见那纨绔子弟的脏手正搭在沈云英肩头!马祥麟顿时眼红——他至今连沈姑娘的指尖都不曾碰过!

褚太初今日真是流年不利,偏偏撞在了刀尖上。

那百十个喽啰看着声势浩大,可在马祥麟面前简直如同土鸡瓦狗。但见银甲将军手中白杆枪翻飞,每一次横扫都带起一片哀嚎。不过片刻功夫,方才还嚣张跋扈的打手们已躺倒一地,个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至于褚太初——马祥麟可是给了他特殊关照。敢碰他心心念念的沈姑娘?这纨绔子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一脚,是替老伯还的!马祥麟一个回旋踢将褚太初踹进泥沟。

这一拳,是教你尊重女子!反手一拳打得对方踉跄倒退。

最后枪杆重重拍在褚太初膝窝,迫使他跪在沈云英面前:这一下——是教你认得什么是王法!

踏雪马适时扬起前蹄,险些踹中褚太初面门,惊得他连滚带爬地求饶:将军饶命!小人知错了!

沈云英抱臂旁观,忽然轻笑:马将军的枪法果然名不虚传。

马祥麟顿时耳根通红,方才的威风凛凛瞬间化作手足无措。

马祥麟自己都没想到,他那日田间英雄救美的举动,竟在河南百姓口中演变成了一段传奇。

自那日起,白马银枪马将军的威名便如野火般传遍中原。乡间百姓口耳相传,越传越是神乎:有的说马将军一枪能挑翻十名恶奴,有的说那白马照雪能日行千里,更有人说亲眼看见将军使的竟是当年赵子龙传下的七探蛇盘枪法。

您问马祥麟?没听说过!茶棚里的老丈摆着手,随即又眉飞色舞地拍案,但若是说白衣银甲的赵子龙将军,那可是无人不晓!昨日还见他在东郊练兵,那枪法——啧啧,真真是常山赵子龙再世!

这名声传得如此之响,竟连外地来的客商都听得迷糊。有山西来的马贩子在酒馆里纳闷:俺分明听说河南来了个赵子龙转世的将军,怎的今日又说是姓马?旁边本地人立即反驳:你懂什么!马将军就是赵子龙显灵,白马银枪一般无二!

最哭笑不得的当属马祥麟本人。这日他照常巡营,忽见个稚童躲在营门外探头探脑,被亲兵发现后怯生生道:俺、俺想看看赵子龙将军的白马...亲兵们憋笑憋得满脸通红,马祥麟只得无奈摇头,亲自抱孩子看了照雪才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