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柔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刻便捕捉到了他这声“不过”背后的含义。她眨了眨眼,脸上的兴奋稍稍收敛,重新坐下,双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向林冲,语气变得了然甚至带着一丝安抚:
“你是在担心……我会将你体内寄居着强大灵兽的事情说出去,对吗?”
林冲见她主动挑明,也不再绕弯子,神色坦诚中带着一丝恳切,点头道:“慕姑娘明察。在下不想对你隐瞒,此事……确实有难言之隐,关乎甚大。但我林冲可以向姑娘保证,绝非为非作歹之徒,所求不过是一份安稳修炼,不愿因此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愿牵连……他人。”
他这番话说的诚恳,目光清澈,让人难以怀疑其真实性。
慕雨柔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哎呀,你放心好啦!我要是想借此要挟你,或者存心坏你的事,刚才在楼下就直接嚷嚷开了,何必大半夜偷偷跑来跟你私下说?” 她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带着几分小骄傲,“而且,这种程度的灵兽气息,目前看来,似乎只有我能隐约感知到,别人是察觉不到的。我找你,纯粹就是因为太好奇了!从小到大,我还从未感知到过如此奇特又强大的存在呢!”
听到她这番保证,尤其是“只有我能感知到”这句,林冲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咚”地一声落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来眼前的少女虽然感知力惊人,但心思单纯,并无恶意。
他趁热打铁,郑重地请求道:“那么,慕姑娘,你可以替在下保守这个秘密吗?”
慕雨柔爽快地点头:“可以啊!帮你保密没问题!” 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那双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再次眨呀眨,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好奇追问道:“但是!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藏在你体内的,到底是什么灵兽?为什么灵兽能依附在人的身体里?我真的太好奇了!为什么它的妖气如此磅礴,还带着一种……让我灵魂都感到战栗的古老与尊贵感?”
这个问题,再次直指核心!
林冲脑海中,玄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审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傲然:“告诉她吧。既然她已保证保密,且感知天赋如此特殊,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直接告知她青丘之名,或许……反而能让她心生忌惮,彻底绝了她深究或外传的念头。”
得到玄璃的授意,林冲心中一定。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地看向慕雨柔,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是青丘一族,九尾灵猫。”
这短短的九个字,如同九道惊雷,狠狠劈在了慕雨柔的心头!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原地!足足过了三四息的时间,她才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极致的震惊,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
“什么??!!!青……青丘神族??!!”
“神族”二字脱口而出的瞬间,远在林冲意识深处的玄璃,似乎发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带着复杂意味的苦笑。这声苦笑中,有对往昔辉煌的一丝追忆,有对如今境遇的自嘲,但更多的,是一种确认——确认眼前这少女,在听闻青丘之名后,流露出的并非贪婪与算计,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与……敬畏。
林冲也同样听懂了。
慕雨柔这声脱口而出的“青丘神族”,以及她脸上那毫不作伪的、混合着极致震惊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崇拜神情,彻底表明了她不仅没有恶意,反而对传说中的青丘一族,抱有极大的好感甚至是仰慕!
“青丘神族……九尾灵猫……” 慕雨柔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眼中的震撼久久未能平息。她看向林冲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好奇、探究,彻底转变为一种近乎仰望的羡慕与惊叹。
“我在山庄最古老的兽典上看到过关于青丘神族的记载!书上说它们是上古遗族,是天地间最高等级、最接近神兽的灵兽之一!血脉尊贵,神通莫测!哇……林冲,你真是太……太幸运了!我简直太羡慕你了!” 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脸颊都因兴奋而泛红。
她忍不住追问道:“那……那她是怎么存在你的身体里的?是签订了什么至高契约吗?还是……”
林冲见她确实知之甚详,且态度真诚,便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并非契约,是一次意外。这位……玄璃前辈,她的肉身早已在一次劫难中陨灭,如今只剩下灵识,暂时寄居在我体内温养。”
“什么?!肉身陨灭……只剩灵识??!” 慕雨柔再次被这惊人的信息冲击到,小手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这……这太神奇了!仅凭灵识就能拥有如此磅礴而尊贵的气息……青丘神族,果然名不虚传!”
她的好奇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她犹豫了一下,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以及一丝不容错辨的虔诚,轻声请求道:“林冲……我……我能稍微感应一下她吗?就一下下!”
林冲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露出警惕之色:“怎么感应?你……”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御兽手段,生怕这姑娘有什么奇特法门会惊扰甚至伤害到玄璃。
慕雨柔见他如此反应,连忙摆手解释,语气无比诚恳,甚至带着几分急切:“你放心!我绝对没有恶意!我真的只是纯粹的好奇,想近距离感受一下传说中的青丘气息是什么样的!而且……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即便只是灵识状态,她也无比强大,远远超出了我能理解和接触的范畴!我这点微末道行,别说驾驭或伤害她,就连引起她的注意恐怕都做不到!我发誓!”
她的眼神干净剔透,话语里的真诚不似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