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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沈幼楚,福伯这才有机会汇报正事:

“王爷,方才咱们名下一家酒楼的老板来领过罚了。老奴已按规矩,罚没了他这些年的非法所得,重责二十棍,逐出王府,永不录用了。”

白庚点点头,沉声道: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福伯,咱们王府名下,到底有多少产业?”

福伯立刻如数家珍,熟练地报出一长串清单:

“回王爷,现有大型布庄三间,大型酒楼四座,中小型饭馆十二家,胭脂水粉铺一间,青楼一座,马场一个,城外还有良田千亩、果园……”

白庚听得眼睛越瞪越大,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我有这么多产业?!” 这简直是个商业帝国啊!

福伯补充道:

“基本上,京城三百六十行,除了乞丐和开学堂的,咱们王府或多或少都有涉猎。”

白庚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等等!为什么没有学堂?”

福伯面露尴尬,小声道:

“您…您当初说…‘读书和要饭没区别,都是伸手问别人要钱’,所以…”

白庚:“……”

他再次被原主的愚蠢和无耻震惊了。

他用力揉了揉脸,下令道:

“立刻!彻底清查所有王府名下的产业!但凡有仗着我的名号欺行霸市、为非作歹的,有一个算一个,严惩不贷!该罚罚,该赶走赶走!绝不姑息!”

“是!老奴今晚就安排人手彻查!”福伯立刻应下。

白庚又问:“城西那块地怎么样了?工头和工人们来领工钱了吗?”

福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来了来了!刚走不久。那位姓赵的工头把名单和明细都送来了,核对无误后,银子已经全发下去了。

老奴还按您的意思,在几处城门口贴了告示,以防有被遗漏的工人看到后前来认领。”

白庚松了口气:

“那就好…看来开工,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功德和销账在向他招手。

然而,白庚并不知道,此刻,在京城最豪华的酒楼之一

——望江楼的顶层雅间内,正有人因为他近来的举动而焦躁不安。

一个身着华贵锦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负手立于窗边,俯瞰着京城繁华的夜景。

他面容阴鸷,眼神锐利。

他身后,站着点头哈腰的威远侯之子杨子亨,以及那个刚刚行刺失败、头戴斗笠的刺客。

男子没有回头,声音冰冷:“你失败了?”

斗笠刺客单膝跪地,语气惶恐:

“王爷恕罪!属下没想到…梁王身边竟然还隐藏着一个高手!武功路数极为诡异刁钻!”

男子冷哼一声:

“柳青当时并不在他身边。那废物身边除了几个酒囊饭袋,哪来的什么高手?!”

刺客急忙解释:

“是个女子!身手极为了得,属下猝不及防,险些被她所伤!”

“女子?”男子眉头紧锁。

旁边的杨子亨忍不住插嘴问道:

“莫非是梁王妃?”

他提到“梁王妃”三个字时,男子负在身后的手明显攥紧了,指节发白。

刺客摇头:

“不是梁王妃。梁王妃当时也在现场,但并未出手。是另一个陌生女子,黑衣劲装,身手狠辣。”

男子猛地转身,声音陡然拔高:

“雨柔…暮雨柔居然会跟那个混账一起出门?!”

刺客老实回答:

“是…而且…两人举止看似…颇为亲密,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水火不容…”

“啪!”

男子猛地一掌狠狠拍在身旁的红木栏杆上!那结实的栏杆竟应声而断!

他额头青筋暴起,低吼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白庚那个畜生强迫她的!一定是雨柔为了自保,故意装出来的!”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这突如其来的暴怒把杨子亨和刺客都吓了一跳。

杨子亨赶紧劝道:“王爷息怒!为了那个废物气坏身子不值当…”

男子猛地转过头,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住杨子亨,语气森寒:

“息怒?你之前信誓旦旦地说,城西那块地他白庚从来不管不问,像个废物一样丢在那里。

他现在突然要在上面大兴土木,难道不是他察觉到了我们在城西做的事情?!”

杨子亨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

“不会的!王爷明鉴!借他一百个脑子他也想不到那里去!

他就是…就是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想搞点事情赚点名声罢了!”

男子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不屑:

“赚名声?他白庚还有名声可言?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杨子亨小心翼翼地道:

“不过…王爷,据下面人汇报,近来朝中和民间…对梁王的看法,似乎…确实不像以前那么一面倒的唾骂了…”

男子眼神闪烁,沉默片刻,冷哼一声:

“所以我才让人去刺杀他,就怕他在城西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影响我的计划!”

杨子亨赶紧保证:

“王爷放心!早就收拾得干干净净了!保证就算他把地翻过来,也查不出任何痕迹!”

男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望向窗外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野心和狠厉:

“那就好…任由他折腾吧。待到半年之后,年关之时…哼,眼前这一切,都将彻底改变!而雨柔…她也终将回到我的身边!”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自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