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宇文丞相府。
庭院深处的凉亭下,青石桌案摆放着精致的茶点,却无人动筷。宇文化及身着绣金紫袍,端坐于主位,脸上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得意,目光扫过对面端坐的儿子,语气中满是志在必得。
宇文成都一身亮银金甲,甲胄上的鎏金纹路在午后阳光下熠熠生辉,勾勒出他挺拔魁梧的身形。他并未佩戴武器,那柄令天下武将闻风丧胆的凤翅鎏金镋正斜倚在凉亭柱旁,镗身寒光凛冽,凤翅造型栩栩如生,透着慑人的威势。他端坐在石凳上,神色沉稳,闻言抬眸看向父亲,等候下文。
“成都啊,”宇文化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开口,“如今杨广已死,传国玉玺在咱们手中,天下反王四起,正是咱们宇文家崛起的良机。李渊父子占据太原,瓦岗寨程咬金、程啸天一伙人势头正盛,这两股势力自然是咱们的心头大患。但除了他们,你看看剩下的这些反王,哪一路势力最为强盛?”
宇文成都眉头微蹙,沉吟片刻,沉声道:“父亲,据斥候带回的密报,目前几路反王中,小梁王萧铣、宋义王孟海公、洛阳王王世充,还有西秦霸王薛举,这四人的实力最为雄厚。”
他顿了顿,补充道:“萧铣占据荆州、岭南之地,麾下兵马逾十万,战船千艘,控扼长江天险,根基稳固;孟海公在曹州、戴州一带招兵买马,聚众数万,麾下不乏猛将,且与窦建德暗中勾结;王世充盘踞洛阳,掌控大隋旧部精锐,城池坚固,粮草充足,野心极大;薛举则称霸陇西,骑兵凶悍,作战勇猛,近期更是频频劫掠周边州县,势力扩张极快。”
宇文化及听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拍案笑道:“好!这四人各据一方,实力不俗,正好可以为我所用。传令下去,速速派人携带重金珍宝,分别前往萧铣、孟海公、王世充、薛举的营地,暗中打点,挑拨他们与李渊、瓦岗寨的关系。”
“告诉他们,李渊与瓦岗寨早已结盟,图谋天下,下一步便要逐个吞并各路反王。而传国玉玺在咱们手中,谁能先灭了李渊和瓦岗寨,咱们便将玉玺双手奉上,助他登基称帝。”宇文化及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让他们狗咬狗,互相厮杀,咱们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再出兵收拾残局,这天下,自然就是咱们宇文家的了!”
宇文成都眼中也泛起炽热的光芒,金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微微颔首:“父亲英明!此计甚妙。李渊与瓦岗寨虽强强联手,但各路反王若真被挑起战火,他们必然腹背受敌,疲于应对。届时咱们挥师出击,定能一举定乾坤。”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凉亭内弥漫着志得意满的气息,仿佛已然看到宇文家登顶天下、执掌乾坤的那一天。他们却不知,这看似完美的计谋,早已在各路势力的暗探监视之下,悄然引发了更大的波澜。
与此同时,瓦岗寨聚义厅内,程啸天、程咬金、徐茂公等人正在商议新兵操练事宜,厅外突然传来亲兵急促的通报声:“启禀程大王、程统领!太原唐国公府派来密使,有要事求见!”
众人皆是一愣,程咬金大手一挥:“快请进来!”
片刻后,一名身着青色劲装、风尘仆仆的信使快步走入厅内,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封密封的书信:“小人参见程大王、程统领、徐军师!奉唐国公与二公子之命,特来递送密信,有紧急军情相商!”
程啸天上前接过书信,拆开后与程咬金、徐茂公一同浏览。书信中详细说明了李渊父子收到的情报:宇文化及又暗中联络各路反王,疑思想挑起反王之间的大战,意图引发内斗;萧铣、王世充等人已有所异动,蠢蠢欲动,似有联合对抗李家与瓦岗寨之意。李渊认为事不宜迟,需先下手为强,故邀请瓦岗寨派核心人物前往太原唐国公府,共商大计,确定是先平定各路反王,还是直接挥师攻打长安。
“好你个宇文化及,果然没安好心!”程咬金看完书信,怒拍桌案,“竟敢这么快又出阴招——挑唆反王来对付咱们,真当咱们瓦岗寨是软柿子不成?”
徐茂公羽扇轻摇,神色凝重:“宇文化及此举阴险,各路反王本就各怀鬼胎,极易被煽动。若真让他们联手,咱们与李家军必将陷入被动。李渊邀请我们共商大计,实属明智之举。”
程啸天目光坚定,沉声道:“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前往太原商议对策。大哥,你坐镇瓦岗寨,主持大局,确保新兵操练与粮草储备不受影响。我带罗成、裴元庆前往太原,再挑选一百名精锐亲卫随行,速去速回。”
程咬金点头应允:“好!二弟你行事稳妥,有你去我放心。路上务必小心,注意安全。”
商议既定,程啸天立刻传召罗成与裴元庆,又挑选了一百名身经百战的亲卫,备好马匹兵刃。临行之前,他想起相州之事,特意召来伍云召、伍天锡兄弟。
“伍氏兄弟,”程啸天神色严肃,“相州是咱们好不容易拿下的重镇,如今乱世之中,变数极多。唐俭先生仍在相州协助打理政务,你们兄弟二人即刻快马加鞭赶回相州,一是查看当地局势,确保没有乱子;二是将唐俭先生接回瓦岗寨。”
他顿了顿,补充道:“接下来大战在即,军中诸事繁杂,光有徐军师一人运筹帷幄远远不够。唐俭先生足智多谋,熟悉政务军务,带回他既能协助军师处理事务,也能为咱们出谋划策。相州那边,留下有能力的将领坐镇即可,务必守住咱们的根基。”
伍云召、伍天锡对视一眼,齐声拱手领命:“末将遵命!程统领放心,我二人这就启程前往相州,定不负所托,将唐俭先生安全带回瓦岗寨,会寻一名得力将领守住相州!”
二人说罢,即刻转身离去,牵过自己的战马,疾驰出瓦岗寨,朝着相州方向赶去。
这边,程啸天、罗成、裴元庆也已整装完毕。程啸天跨上玄火黑骊,后背斜背玄火盘龙锤,玄火鳞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罗成一身白衣,手持五钩神飞枪,骑着闪电白龙驹,身姿俊朗,傲气凛然;裴元庆则身披银甲,八棱梅花亮银锤握在手中,胯下夜照玉狮子昂首嘶鸣,气势如虹。
一百名精锐亲卫也已列队完毕,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利刃,肃立在身后,阵容齐整,杀气腾腾。
“出发!”程啸天一声令下,玄火黑骊率先冲出,罗成与裴元庆紧随其后,一百名亲卫策马跟上,马蹄声震天动地,扬起漫天尘土。
队伍朝着太原方向疾驰而去,一路风驰电掣,不敢有片刻耽搁。他们深知,此次太原之行,关乎着瓦岗寨与李家军的联盟大局,更关乎着平定乱世的进程。前路虽布满荆棘,但三人眼中皆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无论即将面对何种挑战,他们都将全力以赴,为了天下太平,为了弟兄们的安稳归宿,奋勇向前。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疾驰的队伍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远方的太原城,正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一场关乎天下格局的重要商议,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