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唐国公府的议事厅内,烛火通明,映得满室甲胄寒光流转。李渊端坐主位,玄色战甲上的血渍虽已擦拭干净,却仍透着几分战场的肃杀之气。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李秀宁、柴绍、李靖、长孙无忌等人分坐两侧,案上摊着太原周边的地形图,方才激战的余温尚未散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难掩胜后的振奋。
“此次太原解围,多亏诸位同心协力。”李渊的声音打破寂静,目光扫过众人,“元吉坚守城池,秀宁与柴绍及时驰援,世民、建成侧翼包抄,元霸阵前斩敌,李靖调度有方……若少了任何一环,太原恐怕已落入刘武周与突厥人之手。”
李靖起身躬身:“国公爷过誉了。守住太原是臣的本分,若非援军及时赶到,仅凭城中三万老弱,怕是撑不了多久。只是刘武周虽死,突厥人却未伤根本,阿史那骨咄禄被擒,正好可作为日后与突厥谈判的筹码,也能震慑其他部落,让他们不敢轻易南下。”
李世民点头附和:“李将军所言极是。不过眼下还有一事更为紧迫——程统领那边本与我们共攻长安,我们却因刘武周攻打太原而分兵回援。如今我们虽解了太原之围,却不知长安战事如何,宇文化及又是否会趁机生事。”
他话音刚落,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亲兵的通报:“启禀国公爷!赵烈将军回来了!”
众人皆是一愣,李世民更是猛地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赵烈是他麾下最得力的副将,此前奉命率三万李家军随程啸天围攻长安,此刻突然归来,想必是有重要消息。
很快,一身征尘的赵烈大步走进厅内,甲胄上还沾着赶路的尘土,他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几分急促:“末将赵烈,参见国公爷!参见诸位公子、将军!”
“赵烈,你怎么回来了?”李世民快步上前,扶起他问道,“程统领那边出了何事?长安战事进展如何?”
赵烈直起身,喘了口气,才沉声道:“回二公子,长安之战暂且搁置了!我们本与程统领约定,待破了杨义臣残兵便合力攻城,谁知瓦岗寨突然传来急报——李密那厮不知从哪凑了两万残兵流寇,正攻打瓦岗寨!程统领当机立断,让程大王、徐军师带着裴元庆、秦琼、罗成等将领,率五万瓦岗军回援,留下程统领与部分兵马牵制长安守军。”
他顿了顿,又道:“可就在我们准备按计划行事时,大隋的萧皇后、如意公主与太子杨侑突然从长安逃了出来,投奔了联军大营!他们带来了一个关键消息——杨广已被宇文化及毒杀,传国玉玺落在了宇文化及手中!”
“什么?!”李渊猛地拍案而起,眼中满是震惊,“宇文化及竟真敢弑君夺权!”
“不止如此!”赵烈语气愈发凝重,“萧皇后还说,宇文化及已派了数十名斥候,分别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去,程啸天统领猜测可能是宇文化及给那些反王送消息,说玉玺在宇文家手里,可能是想挑唆各路反王内斗,好坐收渔利!”
李世民眉头紧锁:“好一个毒计!宇文化及这是想让我们与反王们互相残杀,他则在长安坐观成败。
“正是!”赵烈点头,“程统领说,若我们执意攻打长安,反王们一旦被宇文化及挑动,必然会背后捅刀,到时候腹背受敌,反而中了圈套。不如先回援瓦岗,灭了李密,稳住根基,再联合起来对付宇文化及。他还特意让末将先回来向国公爷通报情况,说待瓦岗战事平定,便会派亲兵前来商议后续计划。”
李渊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案上的地形图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程统领考虑周全,此事确实不能冒进。宇文化及手握玉玺,野心勃勃,反王们本就各怀鬼胎,若真被他挑唆起来,天下只会更乱。我们如今虽解了太原之围,却也需休整兵马,安抚百姓。”
他抬头看向众人:“依我之见,我们暂且在太原等候瓦岗的消息。一方面让士兵们养精蓄锐,补充粮草兵器;另一方面派人密切关注长安与各路反王的动向,一旦程统领那边传来消息,我们再决定是否出兵。诸位以为如何?”
“父亲英明!”李世民率先应道,“眼下确实不宜轻举妄动,等瓦岗战事平定,我们与程统领汇合,再以大义之名讨伐宇文化及,名正言顺,也能争取更多支持。”
李建成、李秀宁等人也纷纷点头,议事厅内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众人开始讨论起战后休整与情报收集的细节。”
而此时的瓦岗寨外,战火正烈。
李密的两万兵马围着瓦岗寨攻了半日,却始终未能突破城墙。流寇们本就贪生怕死,见城头上滚石、火油不断落下,早已没了起初的锐气,畏畏缩缩地躲在盾牌后,不敢上前。朱灿的旧部更是心怀芥蒂,出工不出力,任凭李密如何呵斥,也只是慢吞吞地往前挪。
“废物!都是废物!”李密骑着战马,在阵后气得浑身发抖,手中长剑指着城头,“再攻不上去,等瓦岗的援军回来,咱们都得死!”
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马蹄声,伴随着士兵的惊呼:“不好了!瓦岗的援军来了!”
李密猛地回头,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面玄色的“瓦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最前方一人骑着通体赤红的大肚子蝈蝈红,手持八卦宣花斧,正是程咬金!他身后跟着裴元庆、秦琼、罗成、徐茂公、秦用等人,五万瓦岗军如黑色洪流般疾驰而来,气势如虹。
“李密!你这卑鄙小人!”程咬金的吼声穿透战场,震得人耳膜生疼,“当年背刺朱灿,现在又敢来打咱们瓦岗的主意,今日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裴元庆骑着夜照玉狮子,八棱梅花亮银锤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眼中满是战意:“姐夫说得对!看我不把你这些乌合之众砸成肉泥!”
李密脸色惨白,却仍强撑着喊道:“程咬金!休要逞口舌之快!当年我从长安逃出,本想投奔瓦岗,你们却在半路设伏,想置我于死地!今日我来攻打瓦岗,不过是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程咬金冷笑一声,想起程啸天以前叮嘱他“李密野心勃勃,绝非善类,若遇之必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也配提报仇?当年你背主求荣,害死朱灿,现在又想夺我瓦岗,简直是痴心妄想!兄弟们,跟我上,灭了这伙逆贼!”
话音未落,他已催马冲了出去,八卦宣花斧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奔李密而去。裴元庆、秦琼等人紧随其后,瓦岗军如潮水般涌向敌军阵中。
阵前的流寇们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吓得纷纷后退,朱灿的旧部更是直接扔下兵器,想要逃跑。李密见状,气得眼前发黑,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挥剑砍杀了几名逃兵,试图稳住阵脚,可混乱的局势早已无法挽回。
瓦岗寨内,聚义厅后侧的院落里,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程母坐在石桌旁,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目光时不时望向寨门的方向,眉头紧锁。裴翠云、秦母、贾秀英、李蓉蓉围在一旁,脸上都带着担忧。
“都打了大半天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程母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李密那厮心狠手辣,手下又有那么多人,咱们瓦岗的守军本来就少,万一……”
“娘,您别担心。”裴翠云连忙握住程母的手,语气尽量沉稳,“有单雄忠大哥在定能打退李密。再说咱们寨墙坚固,粮草充足,李密想破寨也没那么容易。”
李蓉蓉也跟着点头,柔声安慰:“程大娘,您放心吧。单统领做事向来稳妥,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瓦岗寨的兄弟,等着他们击败李密。”
秦母则看着贾秀英,眼中满是牵挂:“秀英,你说叔宝他……会不会回来支援瓦岗寨啊?他要是赶回来的话,怕是连口气都没喘匀就得上战场。”
贾秀英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握着秦母的手:“娘,您别多想。夫君武艺高强,又有众多瓦岗寨的兄弟相助,不会有事的。咱们再等等,说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她们的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欢呼声,紧接着便是亲兵的高喊:“大捷!咱们打赢了!程大王他们回来支援了,还生擒了李密!”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程母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院门口,只见寨门方向,瓦岗军将士们簇拥着程咬金、裴元庆等人,押着五花大绑的李密走了进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胜利的笑容。
程咬金骑着大肚子蝈蝈红,看到程母,立刻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娘!我们回来了!李密那厮被咱们生擒了,他的两万兵马要么被斩杀,要么投降,一个都没跑掉!”
裴翠云看到程咬金平安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快步上前,帮他拂去甲胄上的尘土:“夫君,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事!”程咬金大笑道,“就李密那点能耐,还伤不了你夫君!再说有元庆、叔宝他们在,我怎么可能出事?”
秦琼、罗成等人也纷纷上前,向程母、秦母行礼问好。秦母看着秦琼平安归来,激动得眼眶泛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徐茂公走到众人面前,摇着羽扇,语气沉稳:“李密已被生擒,他的残部也已肃清。只是长安那边的战事情况还不明确,程统领还在长安那边准备攻城,咱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咱们得尽快休整兵马,清点伤亡。”然后回去长安支援程统领他们!
程咬金点头:“军师说得对!李密这小子,咱们先把他关起来,等日后再处置。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跟二弟汇合,一起收拾宇文化及那厮,平定这乱世!”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瓦岗寨的城墙上,映得满寨旌旗猎猎。一场激战虽已落幕,可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瓦岗军与李家军的联盟,即将迎来更为严峻的考验。